学生时代总是畅想着自己的未来,可真的来到社会之后,一盆冰水便会从头上毫不留情的浇下,即使曾经如何热情似火,也终究会被浇灭,甚至那强烈的寒意能够渗透燃料,使其再也无法燃烧。
曾经不爱学习的我,在经历了职高实习遇见黑心工厂之后也开始理解,上了大专开始努力学习,再到专升本成功,我找了一家中规中矩的公司上班。
与之前的工厂比起来,虽然加班还是很多,但至少不用一直站着了,工资除了能够养活自己外也有剩余,或许我应该感到知足。
晚上十点,终于完成自己了的工作,除正常的八小时工作外今天也所谓的自愿加班了六小时,或许我应该庆幸不是义务加班。
身心疲惫,还有轻度焦虑与睡眠,不只是现在活出的样子,就连样貌看上去都像是行尸走肉。
即使工作完成了也会紧接着来更多,我在心里默默庆幸着,还好明天休假。
走出公司的大门,上了拥挤的公交车,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默默地站着。
靠着墙,看着新上来的乘客穿着雨靴,拿着雨伞,不安与失落的心情涌上心头。
毫无疑问,外面下雨了,转过头看向窗外,这样子还不小,而我没有带伞。
下车后,我将公文包举过头顶,一路小跑,最后终于到家。
打开门,我并没有开灯,而是选择打开了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
这个房子是买的,这点似乎还算不错,但时间久了就会感觉到太过冷清,打开灯后的房间直接就能感受到那空荡荡的感觉,渐渐的我开始讨厌这种明晃晃一目了然的感觉,索性灯这种东西就很久没有再打开过了。
……话虽如此,基本的照明还是要有的,我买了许多暖色的落地灯放置在一些角落,除了厕所与厨房外的地方,照明便全是依靠它们了。
拿毛巾将头发擦干,再将湿衣服挂起来,先躺在了沙发上,身体感到放松,精神却不会,脑袋里总是在想些杂乱的东西,我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失眠。
现在的时间已经十一点过半了,而因为明天休假所以并不用担心需要早起,仅仅是这样便感到无比的放松。
回到卧室,发现电脑居然还在开着,也许是昨天忘记关了吧,工作太累也记不太清了。
把电脑上的东西保存,再确定无误之后将电脑关闭,吃下几颗安眠药后打算去洗一下澡然后睡觉。
说起来,明天的休假似乎是因为元旦呢,而且明天也正巧是我的生日,换成以前我可能就跨年等到零点之后再睡,现在也对那些事情不那么在意了。
一边感叹着,一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诶?」
我的眼前,是一位陌生的,正在换衣服的女人。
我呆住的同时,她也看向我,接着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了同样的话。
「你**谁啊?!」
紧接着又是同一时间说出完全一样的话。
「你**怎么进来的?!」
什么意思,难道是钥匙的结构撞了?那这物业也太傻了。
总之,因为这句话,我们两个再次同时表示需要坐下来谈谈。
话虽如此——
「能请你先穿好衣服吗?」
我叹了口气,她刚刚似乎就想这样直接出去,似乎完全没有把我当一个男性来看。
幸好,撞见她的时候她已经穿好内衣了。
「去,我忘了!」
……这种事都能忘吗?
「真闹鬼了,在自己家还得穿衣服。」
「你仔细看看,这真是你家吗?我还得抱怨你让我开灯了呢。」
我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按下顶灯的开关。
一时间,我的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强光搞的有些刺痛。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指着房屋内的一切。
「看到了吧,这是你家吗?正常人会摆这么多落地灯在角落?」
我并没有觉得这句话什么不对劲,觉得自己不正常甚至成为了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不想要和别人一样,想要活出自己的个性,想要变得特殊,即使是不正常也没关系,至少这是我还保留自我的证明。
「哈?这明明是我家吧!谁会放这么多落地灯在角落啊!」
说着,她将一盏落地灯打开,随后将天花板上的大灯关掉。
「哈——这下舒服多了!」
「你也喜欢这样?」
我有些奇怪,更多的是好奇,甚至已经超过了被私闯民宅的不悦。
「你也是?」
像是怪胎找到了同类一样,已经都不在乎对方是否是私闯民宅了。
她在我旁边坐下来,不过和我之间空了一个人的距离,这样很好,不会让我想起公司里那些大大咧咧的自来熟显老中年男人,我喜欢边界感,自从踏入社会的几个月后,我便开始讨厌社交,甚至是与人交流。
「好久没和别人聊过天了。」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也许咱们两个真的挺有缘的。」
又一次。
「感觉咱们两个……」
我们两个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互相看着对方,都感到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不然,加个联系方式吧?」
还是同时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我们相视一笑,分别拿出了手机。
而当看到对方的账户头像时,我一时有些吃惊。
「这是……」
我指着她的头像,有些说不出来话。
「好看吧?她叫江渊流。」
是,我知道,我甚至知道这个图还有另一半。
「她旁边的角色名字是霍樱梅。」
我在她说下一句话之前率先说了出来。
她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吃惊。
我怎么能不知道。
这可是我高中时期,为自己小说约的插图,时至今日,我的锁屏壁纸也还是她们两个。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我这边。
「舞动在维度线上的蝴蝶?」
那是我的账户名称。
于是,我们同时看向对方,再次同时问出同样的话——
「我叫聂唯,你的名字是?」
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似乎在宣告了新一年的到来。
而它所带来的光芒,也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看到她突然微笑起来,张开嘴,有些像在犹豫要说什么。
「生日快乐,聂唯。」
听到这话,我被吓到了,但似乎安眠药开始起作用,她似乎是看我这副模样,便将我推到,使得我倒在沙发上。
柔软的触感使得我再也忍受不住困意,反正我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大不了就是失去生命,只是生命而已……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