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只好同情地看着他的手腕,看起来衰退后游晞的牙口也变得不错,一口下去齿痕清晰可见。
宋河将游晞打发去失控半衰体身上搜集身份证明,一边问童彤,“你最近怎么样,还在做赏金猎人,有考虑过加入常备执行局嘛?”
“我已经加入执行局了。”童彤说道,毕竟黑猫已经告诉过宋河身份,所以告诉他应该也没太大问题。
“我想起来了。”宋河猜到应该是来自黑猫的邀请,他苦笑着对童彤说,“做执行员也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工作,不过许多事情确实是越是逃避,越是会找上你。”
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常备执行局缺人手了?连你都需要来招人。”童彤心说我也没得选,特殊执行局的招人方法也没有给她退路。
“当然不是执行员这种苦差,装备维护的地方刚好缺一个维护员,虽然维护武器是一份繁琐工作,不过不需要拿枪和炸药与衰退体拼命,同时和执行员是一样的配给。”宋河说道。
“听起来是个好去处。”在衰退的世界中,这样的工作想去的人应该挤破了头,何况听起来甚至不排斥找一个半衰体。
“本来是给游晞准备的,但是她的年龄实在够不上,所以想着给一个熟人,当然不是白给。”宋河补充道,“我常常去外面执行任务,想留一个人在堡垒城市里照顾一下游晞。”
“我是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游晞抬起头说道。不过她那张稚嫩的脸没有什么说服力,也许在战斗上她能够依靠衰退取得优势。但是堡垒城市毕竟是战争中的城市,里面的情况对一个小女孩来说还是太过复杂。
“所以找一个熟悉的人帮忙照看一下始终会放心一些。”宋河无视了游晞的逞强。
“如果只是照顾人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也许你可以和她见一面看看?”童彤突然想起了陈酒,比起在大街上卖桂花糕,或者去酒店去推她的自酿酒,还是去执行局维护装备毕竟好吧,像陈亮那样的蛀虫总归是少数,执行局可以说是堡垒城市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的朋友直接告诉我她的消息,我尽快找人安排。”宋河拿出了手机,看起来想马上就把陈酒招进去。
“不需要看看是否合适?”童彤感到讶异。
不过宋河坚持让童彤把陈酒的资料发给他,他从执行局的档案库里面找出后,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去安排,对了,上次车队……”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白槐的声音插入了他们之间,她来到了童彤身边,神色冷淡地询问,“熟人?”
看到童彤点了点头,她向宋河出示了证件,“我是特殊执行局行动组组长白槐,我查看到悬赏任务已经完成,是你们接下了任务。”
“没错,只有我们两个人。”游晞在旁边抢答,害怕白槐将悬赏分发到其他赏金猎人身上。
宋河将游晞拉到身后,“我们确实是完成了,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提交失控半衰体的身份证明,为什么执行局要来找我们?”
“我们需要确认一下处理的失控半衰体情况,以防止身份有误,能带我去发现他的地方查看一下吗?”白槐不近人情地用冰冷态度诉说。
“我不记得赏金猎人需要和执行局接触,都是判断我们提交的证明,从来不会来处理地点和赏金猎人见面。”宋河也压抑住了脸上的疲惫,用强硬的语气质疑白槐。
“你们怎么……”童彤在旁边,不知道该如何缓和氛围,两个人刚刚在几分钟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不是这样死板的态度,还是说执行局交接悬赏任务时,都是如此严厉?
“我带她们去不就好了,反正半衰体是我们处理掉的,随便她们查看。”游晞跳了出来。
“还是由你来带路吧,作为执行员,你应该更能述说清楚情况,不是吗?常备执行局执行员,宋河。”白槐念出了他的身份。
童彤惊讶地看了白槐一眼,虽然宋河拿着制式步枪,但是他并没有穿执行局的外套,但是白槐却对他并不陌生。
如果是认识的人,那么为什么还要生硬的盘问呢?按白槐的性格也不像是结仇后在工作中计较的人,童彤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态度。
不过听到白槐念出他的名字,宋河的肩膀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游晞,你就在这里等我。”
“童彤,封锁现场,不要让无关人员靠近。”白槐转过身,对着童彤认真地说。
童彤耸耸肩,拉起了黄黑色的警戒线,不过她并不打算待在原地等,面对同样无聊的游晞,她提议道,“你想吃冰淇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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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和白槐一前一后走在楼道内,站在五楼时,这里还保留有战斗的痕迹,墙壁上布满了子弹的弹孔,以及水流的冲击,房间大门也没有关闭,宋河率先走了进去,“我始终觉得这个任务太过凑巧,高报酬,位置又靠近我们,连失控半衰体的位置都明确写出,简直是将赏金放在网站上等我们领取一样。”
“你是执行员,应该知道特殊执行局需要隐秘行动,这个公寓并不是为这只低等半衰体清空,这是为你准备的,你应该也有心理准备?”白槐点燃了赤瞳,赤色的纹路在黑暗中显现,“真正需要处理的失控半衰体,是你。”
“从车队回来我就发现情况不对,眼睛变红,身上也长出奇奇怪怪的鳞片……我之前也听说过,特殊执行局是专门处理执行局内失控的半衰体,所以我尽可能在变换自己的位置……这一招有点卑鄙了,你们连游晞也调查,知道我最后的时间,只能陪她做点赏金任务,希望她能成为赏金猎人。”宋河抹过自己的眼睛,丢下黑色美瞳,当眼睛重新缓缓睁开的时候,露出了随着呼吸闪动的暗红色眼瞳。
半衰体,同时也是失控半衰体,他是车队的一员,所以并没有逃过衰退感染,之前他在尽可能集中自己逐渐混沌的理性,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随着呼吸的沉重,他的喉咙中发出不可抑制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