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执行局的失控半衰体时,我们会有特殊照顾,你现在有时间处理完手上进行的工作,顺便,我可以帮你带一条遗言,不过不要太长,我记性不算好。”白槐敞开风衣,拔出了腰间银链缠着的纯白色短剑。
“特殊执行局还真是富有人文关怀精神,我答应了帮人安排一份工作,本来是准备明天早起再去做。”宋河保持背对白槐,将手中的信息发送完毕,他让认识的执行员去寻找陈酒,以及告诉她照顾游晞的事宜,他慢慢整理着需要交待的事项,甚至有的时候会停下来短暂思索几秒,而白槐并没有像遇见童彤时确认身份便开始了处理,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待。
“久等了。”宋河将手机放进了口袋中。
“对你三十年的人生来说,这三分钟并不算长。”白槐调整了自己呼吸,做好突击的准备,“你好像还没有需要带出去的口信。”
“婆婆妈妈哪里像个执行员呢?真有要说的话,黄泉路上我有那么多的兄弟可以陪我解闷。”宋河在白槐的压力下,露出轻蔑的笑容,不过并不是对白槐,而是对接下来有关生死的战斗的轻蔑,“我听说过特殊执行局有一套处理我们这些失控执行员的成熟流程,不过我还没打算死,还有一个……放心不下的人啊……”
话音落下,宋河突然举枪转身。
进入房间时他背对着白槐,所以白槐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他一边说话,一边重新给步枪安装了弹匣,他的动作干净利落。
执行局教授的战术动作从来都是干脆利落,只寻求用最高的效率杀死敌人。
“咔嚓”的上膛与回身举枪几乎同时完成,而机械的准心也快速朝白槐回答时的声音方位指去,宋河朝着房间门口按下扳机。
“砰砰砰!”几枚子弹倾泻而出,打在了对面的房门上,留下了几个不规则的弹孔,但是机械瞄具的准心上却没有白槐的身影。
在宋河突然暴起的时候,白槐同时动了起来,她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却无法捉摸她下一步的位置,每次宋河的准心指向她的时候,她轻飘飘地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如同在昏暗中接近敌人的幽灵一般。
见过白槐的人叫她白鬼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雪白的风衣与她灰白色的长发,当她带着利刃从昏暗中出现,轻踏脚步朝目标走去时。
他们总之看着白槐接近,却没有办法阻挡,即将被杀死的目标只能认为认为是一名白色索命的厉鬼在接近。
宋河的步枪已经消耗了半个弹匣的子弹,却连白槐的步伐都没有打乱,眼看白槐即将接近他的身边,宋河并没有退后。
他的衰退程度并不高,但他是从一场场和衰退体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的执行员,在和那些庞大诡异的衰退体战斗中,他学到唯一的战斗经验就是,如果想要存活下去,就要比让你畏惧的生物更加凶狠。
他抽出了配套刺刀,安装在了枪械上,杀气腾腾地等待着白槐的接近。
白槐再强大也只是一名半衰体,刺中心脏或者其他致命的部位同样会死去,执行员就是抓住这些渺小的机会,才能从一场场战斗中活下来。
白槐踏步进了刺刀攻击的范围,在武器方面,她的短剑处于劣势,在她能够刺中宋河前,她首先要躲避刺刀的攻击。
但她突然扬手,打乱了宋河专注的目光,特殊执行局的长风衣下摆上下纷飞,如同汹涌的海浪,而白槐握剑的手则藏于海浪中。
宋河判断不出白槐的握刀方式,也就不知道那柄短剑究竟会从哪一个方位袭来,白槐的身影与风衣下摆高速移动,发出破空的“猎猎”响声,有着海啸排山倒海的气势,眨眼间,白槐已经突破了宋河安装刺刀的步枪,挥剑斩下!
剑刃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从宋河的身体间划过,但是却没有斩中实体的手感。
白槐默默地看着宋河的身体变淡,然后融化在了周围昏暗的光线中。
“是残影吗。”白槐是用握匕首的方式握住的短剑,在攻击落空后,她翻转了一个剑花,由之前的反手握剑改为正手握剑,虽然斩击的力度会小一些,但是却能够应对更多情况。
她注意到周围的光线正在减弱,朝着窗口望去,能够看到外面有着路灯与月光的照明,能清晰看到对面建筑玻璃上星星点点的灯火。
但是一旦进入窗户,白槐连看清自己握剑的手掌都很勉强。
在房间内展开了一个领域,一旦光线进入其中便会消失。而之前斩空宋河的身体也是因为房间中的光线突然变暗,使得白槐对距离有了错误的判断。
对半衰体而言这是不常见的现象,每个半衰体都拥有的赤瞳赋予了他们在黑暗视物的能力,只要有一缕光芒,他们就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不过现在连这一缕光芒都在受到屏蔽,“这是你获得的爻辞吧,我记得叫‘长夜’来着,你小看了特殊执行局,我们不仅有一套成熟的流程,还为每一个失控半衰体都准备了一个针对的流程,从确认失控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好了你的死亡。”
“我不会花时间和你玩捉迷藏,这个东西,你见过吧。”白槐从风衣的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圆柱体。
在黑暗中隐藏自己身体的宋河看清了白槐手中的问题,那是一枚常备执行局的改装手雷,威力足够覆盖整个房间,他不敢接话,甚至不敢呼吸,以防暴露自己的位置。
“想丢了手雷后跑出房间吗?那趁着引爆的几秒,我就可以从窗户跳下去逃跑,在光线昏暗的暗巷里面,我的爻辞影响范围更大,能逃走也说不定。”宋河紧张地看着白槐的手掌,想确认她拉开保险后,丢出手雷的瞬间。
白槐并没有给宋河太多思考的时间,她看不见宋河,不过她能感受到宋河在注视自己,注视着特殊执行局,为每一个失控半衰体安排的处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