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激活转魄多久？算力受损后必然会引起其他执行局的察觉，拖得时间越长，越容易被知晓。”林零向裴云汇报。
“两天，两天就足够了。”裴云说道，“常备执行局说他们寻找到了武装人员的名单，两天内就能完成抓捕，我是了解陆玮，这不是她掌握的常备执行局该有的效率……我嗅到了战争的味道。”
“人类与衰退体的战争一直没有结束。”林零提醒道。
“衰退体？那些不过是毛绒绒的小狗和长着鳞片看起来有些恶心的蛇，天空中的飞鸟只需要一个高射炮阵地就能防御，不过是一些小孩过家家的玩意，和衰退体战斗就像是原始人出门狩猎一样，你可能说猎物很危险，但不会觉得在和猎物进行一场战争。”裴云不屑地说，“我们要打的是人，挑起这场战争的人，她们报告，‘灯火歌队’插手了，我们和他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也许我们应该往上报告，那可以动用更多的资源，而且你没有必要一个人承担压力。”林零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担心地劝说。
“不是我想一个人，是我的战友都死了，那个无底的洞口，是我踏着我的同伴的尸体一步步走了出来，不是他们把我从洞口底下救出来。”裴云咬着牙说，“在我身边的只剩下你一个人，所以我总是害怕，总是不确认你是否还在我的身边。”
“我做着一些很傻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想象和你的建议还原你之前的房间，做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不这样我就无法确认你的存在，虽然是落入衰退体的包围时，我就已经永远失去你了。”
“那……那是一个谁都无法预料的失误，你的指挥也没有任何问题，你已经尽力了。”林零害怕他一个人被压垮。
“战争不会在乎我的失误的。”裴云并没有原谅自己。
“你也不会是一个人，我还在你的身边。”林零说到，“转魄射击已经准备就绪，只有你的命令可以发射。”
“这里太闷了，能呼吸下新鲜空气吗？”裴云在地下室机房提出了几乎无理的要求。
“当然。”林零开心地说，她漂亮的脸笑意盈盈，“不过今天外面有雨，我需要收拾一下这个房间。”
林零话音落下，书桌和床铺下面隐藏的轨道启动，把它们移除了房间。
她用眼神让裴云站起来，将凳子放进了电梯，而墙上的墙纸也自动收卷，十几秒后，这个房间已经恢复成了和周围机房相同的风格，黑色的金属板代替了温馨的米黄色墙纸，而白炽灯也变成淡蓝色示廓灯，显示堡垒城市运行情况的大屏幕从地面升起，这里从一个高中女孩宿舍变成了云算中心的调度室。
堡垒城市的道路数据在大屏幕上实时更新，各个路口的岗哨情况，甚至是执行局巡逻队的位置，她能够精准掌握城市每个点的情况。
整个机房轻微的抖动后，开始了上升，整个房间已经早就被改造成一个电梯。
机房一直上升到了最高层，这里有着全景观景台，他们两个人奢侈地独享这个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平台，他们能够看到在射灯下，巨大建筑物参差不齐的轮廓，几条主干道亮起的笔直光线，林零打开了窗户，有高空的雨水飘了进来，她让一个机器狗叼着雨伞跑过来，在旁边为裴云撑伞。
“不，就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了。”裴云让机器狗退下，盘坐在地上，林零则正坐在他旁边，雨水沾湿了裴云的外套，但穿过了林零的幻影，只是让她的身体有一些模糊。
他带着怀念的目光，轻声说，“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有了变化，我已经是一个喜欢缅怀的人，因为我知道我曾经的东西越来越少，哪怕只是幻影，总能让我想起一些痕迹。”
林零只是无声地，看着沉默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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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童彤恢复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依旧是白色的天花板。
“我又到天堂了吗？诶，我怎么要说个又字。”童彤敲了敲自己的头坐起来，大脑内仿佛还有着实质性的疼痛。
“这里只是宿舍。”黑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第一次和白槐执行任务的执行局大概率都会被她拖着去，之后就会尽量避免和她一起执行任务，或者完成任务后悄悄溜走，防止被她抓住……”
“我我我……我根本没得选。”童彤终于彻底坐了起来，她勉强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在白槐把她特制的伏特加与朗姆酒混合酒液倒进童彤嘴里后，她已经基本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然后眼睁睁看着白槐把自己拖去了她常去的地下酒馆。
白槐站在酒柜前，点了几瓶低度数酒，当童彤松一口气的时候，白槐让酒保将这几瓶酒撤走，然后往童彤手里塞了一瓶烈酒，豪气干云地说，“来，干了。”
等等，这不对吧，不像是喝高度酒该说的话。
但总之童彤看着白槐将手中的金酒喝完，然后贴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劝说一边强硬地让自己喝完了一整瓶伏特加。
“这也算是特殊执行局的新人欢迎仪式了，总之下次记得躲远一些。”黑猫将一杯温开水递到童彤手中。
但是童彤现在看到液体就能想起被酒精支配的阴影，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
当她尝试作呕的时候，房间内突然想起了爆炸声，还有眼前骤然的闪光。
“是，袭击吗？”童彤在紧张中想下床迎敌，但是因为才宿醉清醒，她压根没有注意自己睡在上床下桌的上铺床位，一个腾空就结结实实地衰落在地上，冲击地疼痛终于是让她吐了出来。
在一片混乱中，还有黑猫怒气冲冲地呵斥声，“曾缨陶，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室内放礼花！”
“没有礼花怎么能算欢迎仪式呢？”活泼的声音回答了黑猫的质问。
“礼……礼花？”童彤扶着自己的腰从地面爬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挂着不少花花绿绿的纸彩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