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七十，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五，百分之九十九……两个人看着进度条从左往右疯狂推进，直到连真衰体的进度也全部占据。
“百分之百的真衰体，这是什么东西……”曾缨陶不自觉张大了嘴，“我在大撤退之前都没有见过真衰体，难道是今天江水温度太高将‘林零’烧糊涂了吗？”
“这个度数还在涨诶，这算是战斗力已经破表了吗？”童彤指着下方的读数，虽然进度条已经到达了上限，但是读数可没有停下，依旧在飞速上涨。
很快已经到达了百分之七百多，当然童彤并不太信这个读数，如果她真有这么强，就不会被烛还有白槐按在地上摩擦。
“我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先让我检验一下。”曾缨陶按下了另一个按键，“林零？”
童彤下意识地朝着四周看去，房间中只有她和曾缨陶两个人，曾缨陶似乎是在对着空气喊话，不过下一刻，整个房间突然暗了下去，连带着示波器上面的波线，还有这个闪烁着红光的进度条都全部消失，屏幕与房间一同陷入了黑暗。
“啪。”房间中不知道位置的射灯打开了，几组柔和的光线在童彤和曾缨陶两人间形成了一个女孩的投影，是一个有着齐至脚踝的海蓝色长发的女孩，穿着修身的翠绿色睡裙，看起来像是一个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女孩，她琥珀色的眼瞳正安静地看着曾缨陶。
童彤立刻明白这就是曾缨陶所说的“林零”。
“你今天的衰退测试系统是否运行正常？”曾缨陶提问。
林零短暂闭上眼睛后重新睁开，“已完成自检，根据运行日志，今日衰退测试系统运行正常，衰退频率分析正常，衰退频谱对比正常，结果确认是百分之九百七十五，并且这个数字还将继续上升，您是否对本次测试有疑议？”
虽然林零有着女孩的外貌，投影还模拟了脸部的表情细节，但是说话的逻辑过于死板，能立刻让人分辨出她是人工制造的AI。
曾缨陶不再看林零，转身对着童彤说，“这个测试系统从建立的时候，就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无法创造一个完成隔绝衰退概念的空间，即使我们尽可能保持云算中心附近不会有过多半衰体活动，但还是会受到干扰，超过百分之百的读数是因为同时有多个半衰体和爻辞产生了共鸣，不过通常不会有这么高的读数，除非一种情况。”
曾缨陶停顿了一下，“有多个半衰体衰退失控。”
“因为那支车队中失控的车队成员？”童彤说。
“不，正是因为车队名单上的成员已经被处理，我们才进行衰退测试，这是非常偶然的情况，虽然通过衰退测试也能够监控城市内的失控半衰体，但是由于进行运算时消耗的电力巨大，同时也会影响其他的事务，所以放弃了这种情况。”曾缨陶咬着手指推测，“这算是运气好吗，恰恰你要进行衰退测试，我们才启动了这套系统，刚好检测到城市内有大量失控半衰体，总之，你的衰退测试先结束，我需要汇报这个情况。”
结果忙碌了这么久，自己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衰退等级是多少，童彤无奈地想，不过看着曾缨陶汇报的场景，童彤想起了蚩尤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剑已经被取走了，我已经看到，爻辞有了变化。”
爻辞，易经中用神秘的方法推算出来的未来，究竟能对现实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在曾缨陶忙着汇报情况的时候，林零移动到了童彤身边，“你是童彤？”
“你……你好？”童彤没有想到林零会向自己搭话，她不是曾缨陶口中的AI吗，童彤还以为她只会呆板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回答人类向她的提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零的投影做的太过逼真，童彤甚至还能在她的眼睛中看到疑惑好奇的感觉，面对童彤的问好，林零轻轻笑了笑，她的举止很轻盈，像微风中飘荡的苇草一般，“虽然衰退测试没有最终的结果，不过我也能够感到频率的奇特，想必你在共鸣中一定见到了很有趣的东西，现在的城市情况复杂，也许来算一卦会解释不少疑惑？”
林零抬手，在童彤的面前，浮现了六个一模一样的按钮，“请选择其中三个吧。”
“这算是赛博算命吗？”童彤在心中说，不过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她也帮不上曾缨陶的忙，随便点击了三个按钮。
当手指触碰到按钮的投影后，按钮就会变成文字，很快童彤的面前浮现了两个白色的“阳”字，一个黑色的阴字，林零看到了结果，说到，“第一爻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两‘阳’一‘阴’，是一个阳爻。”
林零再一次抬手，按钮复原，重新变成了六个一模一样的按钮，“请继续。”
“这样的测试也太随意了一点吧。”童彤在心中吐槽说，她看电视剧里面占卜，都是朝桌子上抛洒一堆铜钱，然后还要焚香沐浴看时间之类，而现在林零只是给自己六个按钮的投影，自己的外套上还隐隐有伏特加和柠檬混合的味道。
不过虽然嘀咕着，她还是选择了按钮。
林零一共让她重复了六次，当林零挥手后，六个按钮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投影是童彤的结果，从下往上，下面三条是完整的线段，而上面三条则是中间有断点的线段，按照林零的说法，完整的线段是阳爻，而有断点的则是阴爻。
林零为童彤解卦，“下乾上坤，组合成了一个泰卦，泰卦象征天地交泰，表示顺利与通达，这是一个好运的卦象。”
“那么意味着城市无事发生？”童彤看中半空中泰卦的投影。
“但是它的第四爻是一个变爻，爻辞发动了。”林零指着卦象上，从下往上数的第四爻，“泰卦的**爻辞是，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翻译过来就是，物资准备还不够充盈，你会影响到他人，或者受到他人影响，如果过于信任他人而不自己做好准备，就会遭受不利的结果。”
“意思是说我从现在起最好就不要听从他人的话？”童彤说。
“不，具体怎么做就不是我能告诉你的了，但总之，你抽出了一个总体是好的卦象，但是变爻却告诉你形势是凶恶的，请多加小心。”林零微微向童彤点头行礼，随着投影灯的关闭，身影也随之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