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尸骸巨大的单手斧落在地上时,出去扬起的尘埃,还有飞溅的石块,白槐看到自己的身体不断被石块割伤,又在衰退的作用下高速愈合。
“就不能珍惜一点使用我的身体吗?”白槐在脑海中想,不过她并没有觉得太害怕,在离开冰原的时候,白蔻将灭魂交到了自己手中,那是白蔻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而卦辞这样的东西,除去和衰退战斗外,也没有其他作用。
因此在大部分清醒的时间,白槐都在和衰退体,或者是半衰体战斗,何况她也不会其他的东西,她不像其他的女孩一样,懂得恋爱的复杂,懂得给自己寻找闪闪发亮的装饰品,懂得去装修明亮的店铺打卡拍照,在特殊执行局中,黑猫已经算爱好最少的女孩,但是和白槐相比,生活简直是丰富多彩,大概如果没有这一场衰退战争,白槐是一个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无聊女孩。
冰原赋予了白槐雪白纯净的外表,狼群赋予了白槐偏执孤僻的性格,两种来自西伯利亚的简单品质,就能构成白槐,她唯一学会的东西就是紧握住自己的剑柄。如果这个世界上真存在“命运”这种说法,那么白槐在这一刻大抵是相信了,因为她和无头尸骸简直是注定会遇见的敌人,这名几千年前的半衰体和白槐都在某个时刻被人砍下了头颅,剩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手中的武器,因为心中的不甘而挥动。
虽然不能操控身体,但白槐还是集中注意里看着自己最后一场战斗。除去无头尸骸在卖力挥动着干戚,周围在徘徊的尸骸也逐渐包围了自己,不过它们显然并不是要参与战斗,只是作为观众来围观这一场决战,当然它们也组成了一个决斗的舞台,如果白槐想要离开她的表演范围,它们也会用手中的武器将她赶回去。
不过它们的思考显然是多余的,在两种失控卦辞的操纵下,白槐的攻击越发的凌厉而不留防守,甚至将单手长剑都用出了单手斧的感觉,将无头尸骸盾牌上怒目圆睁的面孔砍出残缺的痕迹。
白槐看到自己躲过了无头尸骸想将自己推开的盾牌,趁着空隙,跳上了无头尸骸的身体,在经过衰退的强化后,白槐原地跳跃也到达了七、八米的高度,她挥出长剑,刺穿了无头尸骸的心脏位置。
无头尸骸的心脏早就失去了生理作用,此前被刺穿也不会受到影响,不过白槐现在的左手异肢也得到了强化,手臂已经覆盖满了雪白的羽毛,而手指则生长出金色的鳞片,让原本柔软白皙的手指变成了闪烁金属光泽的锋利爪子。
白槐的爪子轻易刺穿了无头尸骸身上的铠甲,作为支点,将白槐的身体固定在了无头尸骸的身上,她现在的攻击已经完全没有剑术,被两个卦辞控制的身体也到达了极限,只是按照最后的欲望在进攻,她反复地将长剑刺入无头尸骸的身体,切割下一堆碎片。
无头尸骸放下斧头,握住了白槐的身体,只要它再加一点力,白槐没有却邪保护的身体全身骨骼就会断裂,出乎白槐意料的是,白槐一直在等待着着全身剧痛的降临,但是无头尸骸只是控制握住白槐的身体,让她没有办法继续挥动长剑。
不过白槐很快明白了无头尸骸的用意,它断裂的胸口处,竟然出现了几只扭动的尸骸,它们伸出干枯的手掌,想要将白槐拖入无头尸骸胸口被砍出的缝隙中。
大概白蔻在死前,看到的也是同样的景象,那时她被异人包围,手中提着一把打空子弹的波波沙冲锋枪。
白槐看到其中一只尸骸手中还拿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青铜短剑,准备用来刺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她之前还在疑惑,这里是远古半衰体们最后厮杀的战场,可以说是为了斩断衰退以及那些半衰体们最后生存的,带着黑暗的战争,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礼仪用的短剑。
原来是无头尸骸用来完成仪式的礼器,白槐的第六感告诉她,无头尸骸想要将她变成和这些尸骸类似的存在。
眼看着青铜短剑即将刺破自己的衣服,白槐的胸口突然喷出了一团血花,接着是剧烈的疼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受到了袭击,原本白槐想抱怨一下无头尸骸不讲规矩,既然要从背后偷袭,干嘛还要装作正面刺穿自己的样子,在临死前也不让自己安静一会。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不对,自己心脏附近是一个贯穿伤口,但是伤口的位置有着高温灼烧的痕迹,这不是那些尸骸手中的长矛能够造成的伤口,袭击自己的东西是热兵器。
而且伤口的位置已经处于心脏附近,但是却恰好略过了心脏,不然自己应该胸前早就喷洒出大量的血液,但是这枚袭击的兵器却恰好避开了重要的位置,甚至因为高温的影响,被烧灼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这次袭击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杀死白槐。
在这个地底,使用着热兵器,并且还有着精准射击能力的人,只有一个。
白槐面前的尸骸已经完全燃烧成一个火炬,子弹上附着的悬翦卦辞在穿过白槐后才彻底爆发。
无头尸骸显然因为这次意外的袭击而感到震怒,它张开肚脐附近的口发出嘶鸣,同时发动了爻辞归墟,想要将袭击者拉到自己的身边。
不过它刚刚张口,一柄因为高温而已经烧灼得泛白的刺刀飞入无头尸骸的大口中,它不会因为疼痛而被打断爻辞,但它已经无法再释放爻辞了,因为高温已经将它重新生长的口烧灼成了黑炭。
趁着无头尸骸爻辞被打断,童彤从旁边捡起了一柄长矛,朝着无头尸骸的手臂扔去,在刺中的瞬间,附着的悬翦爆发,将它的手臂烧断,被它握在手中的白槐也掉落下来。
“你瞄准的地方有问题,都已经烧到我了。”爆发的火焰将白槐不少漂亮的白色头发烧得变形打结。
“我瞄准的地方没问题,是没力气扔了,你不知道我跑了多远。”童彤气喘吁吁地说。
虽然在抱怨,不过两个人还是一同默契地趴下,此时之前嵌入无头尸骸口中刺刀上,附着的悬翦终于爆发,剧烈的燃烧在无头尸骸封闭的体内形成了爆炸的效果,冲击波和高温席卷了周围的空间,即使白槐和童彤在第一时间已经趴在了地面,也被抛出了十几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