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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
“喂喂，你在发什么呆呢？”
霏莉伸出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思绪这才飘了回来。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霏莉撇了撇嘴，用她那对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说实话，我总感觉小草你看上去有点眼熟啊，咱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听到霏莉的话，我不禁也看向了她的脸——好吧，完全没什么印象。
“也许吧，不过我实在没什么印象。”粉发并不是什么稀有的特征，“而且「衡量种」都是白发，霏莉小姐应该是在别的地方见过了，所以才会觉得我眼熟吧。”
“说得也是。”霏莉点了点，然后抬起手搭在了我的脑袋上，“算了，小姐就小姐吧，起码还带了一个姐字。”
她揉乱了我的头发，然后继续切割起了自己黑面包。
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发，将它们稍微捋顺了一些。
吃完晚饭后，大家又围着篝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过了许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差不多该到休息的时间了，大家也就钻帐篷里休息去了，我也开始连连打哈欠，实在是困得很。
我揉了揉眼睛，准备去拿条毯子打地铺。
我刚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闷响，这一下我可清醒了不少。
我转过头看去，霏莉的身体直接得栽在了地上，她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然后有些懵地看向了我——她靠在我的肩上睡觉了，我也实在是太困了，脑子里只想着去睡觉，忘记边上还有人了。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着实没什么印象了。
“抱歉……”
“没事没事。”霏莉揉了揉自己的头，重新坐好。
等我拿着自己的毯子回来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我看她一直盯着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去帐篷里睡觉吗？”
我将毯子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坐在了她的斜侧。
“我没帐篷。”
“那毯子呢？”我继续询问。
“也没有。”她摇了摇头。
“会生病的。”
她这是打算不盖点御寒的东西直接在地上“躺尸”吗？
“随便披两件衣服在身上糊弄一下就好，边上就是火，不会冻生病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干脆躺在地上，将毯子的两边压在身下顺便朝篝火蠕动了几下。
看见我这样子，霏莉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你笑什么？”
“感觉你刚刚有点像条蛆，裹这么严实，你是有多怕冷啊？”
“你不冷吗？”我反问霏莉。
“有点儿。”
霏莉点了点头，朝着火堆挪近了点。
说实话，我真的熬不动了，索性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霏莉凑到了我身边，她试探性地戳了戳我的脸，想看看我有没有睡着。
“小草，你睡着了吗？”
我本来不是很想理她的，不过她真的很有毅力。
“唉……霏莉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感觉有一种无力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不过我也是真的很困，真的连眼皮也不想抬，于是我就这么闭着眼跟霏莉聊起了天。
“小草，你觉得家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和爱你的家人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家。”
“那我应该是没有家了，我的妈妈在六年前就去世了。”说完这句话，霏莉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沉默了很久。
“小草应该知道我的眼睛代表了什么吧？”霏莉拍了拍自己的脸，“真是的，我在问什么问题啊，肯定是知道的啊。”
“小草，能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不把眼睛蒙起来的话，总还是会被别人看见的。”
“我平时都是低着头走路的，这个帽子可以挡住我的脸，别人看不到我的眼睛。小草的话，其实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比较矮。”
“……”
她说话真的很伤人。
“我答应你，你也早点休息吧。”我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我的毯子，强撑着睁开眼时，霏莉和我四目相对，她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你在干嘛？”
“那个…你毯子挺大的，可以让我蹭一下吗？”
“……蹭？”说实话，我是想拒绝的，“你不是说随便盖件糊弄一下就好吗？”
“话是这么说啦，不过有毯子盖的话肯定更暖和嘛。”
“我不要，你睡觉要是乱动的话怎么办？”我直接了当地拒绝了霏莉。
要是睡着睡着，霏莉一个翻身把我毯子扯走了，那我岂不是会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冻醒。
“我才不会呢！”霏莉的脸颊微微鼓起，看那模样就像是个受气包似的。
“啊啾——”一阵冷风吹过，霏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唉……”真是无语。
我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霏莉示意她跟我走。
我带着霏莉来到了之前坐着的马车上，上面是马吃的草料，躺在上面的话倒也会太硌背。
“欸，这是……玩偶？”霏莉一眼就注意到了在马车里侧放着的棕熊玩偶，“你喜欢这种东西吗？”
霏莉好奇地问我。
“这是在公会的时候一个大叔送我的。”
“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呢。”
我并没有同龄人高，所以就算是知道了我的年纪也会被人下意识地当成是小孩。
“我可以抱着它睡觉吗？”霏莉对我露出了乞求的眼神，“可以吗可以吗？我保证不会把它弄脏的！”
我从霏莉的眼神中有看到了许多情绪，有看到了玩偶时的惊喜和激动，还有对我的……羡慕？
就像是一个站在店门外盯着橱窗中的展物心生向往的孩子一样。
“嗯……”霏莉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她那双冒星星的眼睛真的有些受不了，将她的脸推开了一些。
“我真的很困，赶紧睡觉吧。”我指了指马车打了个哈欠。
今天晚上就睡在这堆草料上了，不管怎么样，霏莉也不可能一个翻身带着我的毯子摔到马车外边。
我躺在马车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见了霏莉说话的声音。
“小草，谢谢……”霏莉抱紧了怀中的小熊玩偶，“还有…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