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夏加·多葛耳瓦◀
●正式对魔王发动进攻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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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拿着盛满了酒的木酒杯坐到了琥草的身边。
“为什么你们还能笑得出来，我不明白。”
看着琥草那不解的目光，我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说实话，我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儿。
“你们明明都知道自己只是被人当成炮灰了，为什么还能心甘情愿地赴死？”
“那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然…我们集体当逃兵逃命去吧？”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琥草的问题，不过我却生出了想要逗一逗他的想法。
“你是蠢货吗？你觉得我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吗？”
喂喂，别露出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啊！
唉……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反正我们也跑不了，就只能认命了咯。”我耸了耸肩，又往肚子里灌了些果酒。
“如果真的是认命的话，呵呵……你不觉得你们现在的样子有点太没心没肺了吗？都知道明天死定了，居然还这么悠闲。”
我抿了抿唇看向琥草，过了许久。
“那您呢？您明天恐怕能存活的概率也微乎其微吧？”
“这不一样，我的这条命是师父救下来的，所以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为师父付出生命了。”
他说这话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认真啊。
“能多消耗一些魔王的力量，师父就能多一些生还的可能性，不是吗？”
“嗯，对。”
这正是我们这些“炮灰”存在的意义。
“先不说这些了，卡瓦夏加，我认为你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缺点？是么？
“我不明白呼佩大人指的缺点是什么。”
“这一路上我们也清理过了不少魔兽了，为什么你在看见那种缺胳膊少腿的残废会和他们一样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看着琥草，大脑忽然僵住了，不过如果我身前现在有张桌子的话，那我的拳头一定会狠狠地砸在上面。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好烦啊。
“据我所知，「人类种」不存在看见即可感受同等痛楚的特性吧？”
我真的有些无话可说了。
“呼佩大人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让他们回到后方的，虽然他们成了残废，但依然可以投入战斗中拥有消耗魔王的力量。”
“您这是真的把他们当炮灰了吧？他们都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带着只会拖累队伍的行进。”
真的不太想和他讨论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个小孩儿罢了，他能懂什么呢？
“不对吧，只要让他们互相搀扶走在最前面，还可以作为诱饵引诱出潜在的魔兽，不是吗？”
“呼佩大人跟我说这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您不希望有人做逃兵，却又在这里跟我说这种让士兵们寒心的话。”
“反正都是炮灰，为什么不物尽其用？”
“因为他们是人！不是物品。”
我感觉自己的胸腔内积压了一团气，我看着琥草重重地叹了口气。
“您前几天和我说过，这是您第一次上前线对吧？”
“是的。”
“那您以往在讨伐魔王的战斗中都待在什么地方呢？”
“大后方啊，师父说学会统筹全局对我有好处。”
“您指挥过军队讨伐魔王？”
他点头了。
“是的，不过师父说战绩并不好看——除了我和师父之外，全员阵亡。”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看来能活着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我摇头叹息着，琥草却又来了一句有些煞风景的话。
“那你这是想做逃兵的意思吗？”
「衡量种」还真是……唉……
或许这就是剑圣大人让他来前线的原因吧，恐怕在他的眼里，我们都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耗品（炮灰），根本不用去在乎我们的感受。
生命难能可贵，如果可以的话，谁不希望活下去呢？
但如果我们不顶上去的话，那遭殃的就会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要守护的国家，所以其实我们也无路可退。
“总之，大战在即，我只希望你们届时不会临阵脱逃。”
那你就不要在这个时间说这种让人心寒的话啊！
“我们都是为了守护「弗纳拧刻」的每一寸土地而生，又怎么可能会退后半步？！”
“这不对吧，人类不是最畏惧死亡的吗？”
“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信念，甘愿为之付出生命。”
我从琥草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不解，就仿佛在问我为什么不跑一样。
“你们…真的跟那群无药可救的蠢货一样，你们也会和他们一样相信我吗？”
“坦白说，我并不想将后背托付给一个新上任的人，但您是「衡量种」，我们都愿意相信您一次。”
当然，不论结果如何，我估计也没有机会去相信第二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