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饭后,眼睛打量了这间破旧的屋子,目光不经意间来到了靠在背包边的那把剑上,我这才想起来了送见面礼这回事。
正好什迩香她还在这——她正准备去把碗洗了。
我小跑着拿起了剑来到了她身边。
“什迩香小姐,我一直没来得及说,这把剑是送给您的见面礼。”
什迩香看着我忽然皱起了眉头,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下意识地使用敬词了——不过什迩香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她问起了关于见面礼的事。
“你送一个女孩子一把剑?你是认真的吗?”
“啊……?可是……”我挠了挠头,低头摩挲了几下剑柄,“怎么说呢,我希望您能继承您父亲的剑术,毕竟您是他唯一的血脉。”
“剑术什么的还是免了吧,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什迩香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在她的叹息中感觉到了浓浓的心累。
“你不是她的弟子吗?你自己将剑术传承下去不就好了?”
“可是……”
什迩香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并没有让我把话说下去。
“好了好了,我要去洗碗了,你先一边玩儿去吧。”
“可是您是他唯一的血脉啊……”我看着什迩香的背影小声地嘟囔着。
到门口时,什迩香忽然停了下来,她没有转身就这样背对着我。
“琥草,虽然我不太清楚衡量种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我感觉你真的有些太卑微了。”
话毕,什迩香推门走出了这间屋子。
“卑微……?”我微微歪了歪脑袋,不禁回忆起自己在面对其他人时的反应。
我握着手中的长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声鸟鸣突然传入我耳中我的思绪这才回归。
我看见窗外有一只白色的飞鸟飞过,逐渐消失在了远处。
我默默地将长剑放回原地,转头随意地一瞥,我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正静静地与一堆杂物一起挤在木床底下。
我将它拿了出来——那是师父的武器圣十字剑。
“为什么要把它放在床底下呢?”我不太明白什迩香这么做的用意,不过我也没有打算去询问原因。
我将师父的剑轻轻地放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竟然有些低落。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振作起来,告诉自己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总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比如说关于购置房子这件事。
我向什迩香打了声招呼朝着内城区走去。
我来到又一个城门口前——内城与外城之间的划分便是用城墙隔开来的,包括贵族所生活的贵族区以及国王所生活的城堡也是一样的,都用着一堵厚实的城墙与外边的区域隔开。
门口除了守卫以外还站着一个穿着华丽服装的男人,我只是与他远远地对视了一眼便隐隐感觉这个人是专门为了我而来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个贵族男人热情地将我迎进了内城并拉着我直接进入了贵族区——他的宅邸当中。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一盘盘的甜点被迅速地端了上来摆放在了餐桌上,这很明显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等着我来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向那个贵族男人投去目光——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不记得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过这号人,但既然他知道我的身份的话,那我拒绝了恐怕也不太好。
“尊敬的呼佩大人,您看我也真是的,遇见您实在令在下太过兴奋了,因而一路上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还请您勿怪。”那贵族男人清了清嗓子,正式地做起了介绍。
“我名为朗·卓非多,乃是怕是帕恕玛的一位小小的公爵,所以您不必拘束——今日剑圣的弟子肯光临此地,我倍感光荣。”
“公爵大人,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关于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知不觉就被人带着走了。
“既然呼佩大人不喜欢绕弯子,那在下就直说了——国王陛下想见您。”公爵拿起了刀叉,不紧不慢地切了一小块面包放入口中咀嚼。
“当然,不只是国王陛下,皇帝陛下他也很想见您——自离开了以杜布里子爵府后您可是‘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啊。”
“国王陛下与皇帝陛下想见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其实答案我自己心里大概有数。
“当然是为您授勋啦,呼佩大人。”公爵笑呵呵地看着我继续说道,“您可是剑圣的弟子,必然会成为勇者的人。”
“可我并不是人类种。”
“可您不是还没有进行衡量嘛,况且与魔王的战斗中您消耗巨大,还受了重伤,如果呼佩大人想要短时间内补充亏空的能量,我们的国王陛下可以帮您。”
我皱了皱眉,没有让话题在衡量这个事情上停留。
“据我所知,勇者只可能是人类种,弗纳拧刻的人们不会承认我的。”
“只要您还想成为勇者,我们就能帮助您,况且剑圣大人就是为了守护弗纳拧刻的人们而牺牲的,而作为他唯一弟子的您难道不想继承剑圣大人的意志继续守护弗纳拧刻吗?”
“我……”
“您也不必着急给出答案,魔王的灾难刚刚平息,短时间内弗纳拧刻依然很安宁。”
公爵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走到了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您就放心吧,没有人会怀疑剑圣大人的眼光,弗纳拧刻的人们会像尊敬剑圣大人那般尊敬您的。”
正当我思索之际,公爵的话锋突然一转。
“呼佩大人,您知道么?血脉是个很奇特的东西,强者的血脉代代相传,其子嗣也代代都是强者,如果剑圣大人留有血脉在这个世上的话,想必她也一定会继承这份意志为弗纳拧刻奉献一切的!”
公爵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您说……对吗?”
对吗……我不知道。
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什迩香的影子,然后我不由得幻想出了她在面对魔王时的场面。
“要说我有什么比较在意的事情的话,那恐怕就是我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女儿吧。”突然地,师父在信中写下的话语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思绪。
公爵也在此时再次开口:“呼佩大人,您说剑圣大人他如果有血脉在这个世界上该多好呀?”
我的身体猛然一僵,记忆中杂乱的片段使我无法如往常一般去应对这种事情,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任何回答——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如果成为了勇者的子嗣就不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了吗?”
“呼佩大人为什么会这么问——当然可以呀,就算是勇者的子嗣他也是弗纳拧刻的子民,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即便不愿意前去讨伐魔王大家也能理解。”
公爵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样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年幼的孩子失去自己的父亲,他们的父亲死在了讨伐魔王的战斗中,多少的家庭会就这样变得支离破碎。”
公爵摇了摇头,一脸哀伤地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