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为什么不能告白呢？”
柳恋花乘胜追击，反过来理直气壮地追问陆小小。
“因、因为太快了....”
慌乱之下，陆小小不自觉地说出了心里话，被只有十四岁的区区小丫头片子完全抢过了对话的主动权。
“太快了？”
柳恋花对这个回答嗤之以鼻：
“既然两情相悦，那么又为何要浪费时间？如果非要慢下来，万一中途两人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抱憾终身吗？”
柳恋花说的有理有据，陆小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委屈的情绪油然而生，有对柳恋花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陆小小啊陆小小，你咋表现得这么不堪一击呢，之前的雄心壮志都跑到哪里去了？
女孩子的身体确实容易情绪化，陆小小心中只是稍有委屈的感觉，泪水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对于曾经是男孩子的陆小小来说，哭泣可是绝对禁止的选项，即使如今转变了性别，这样的观念依旧保留了下来。
陆小小竭力克制着不该有的冲动，哪怕柔弱少女的本能想要嘤嘤嘤，她还是倔强地撅着嘴，没让眼泪真的掉下来。
而这一切，显然没有逃过柳恋花的眼睛。
黑发少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慌乱地起身，走到陆小小旁边。
“啊，小小，你怎么哭了，是我哪句话说错，惹你不开心了吗？”
告白过后，柳恋花对陆小小的称呼悄然发生了变化。
“我没哭！”
陆小小咬牙切齿地打断了柳恋花，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以及颤音。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破防了，尤其是曾经身为大好男儿的自己居然忍不住想哭这件事最让她破防，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哭，越想哭越破防，最终陷入了情绪的死亡螺旋。
这回手足无措的人变成了柳恋花，显然，这位柳学姐似乎不是特别会哄人。
黑发少女在原地着急地转了好几个圈，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搬来椅子坐到了陆小小旁边，再然后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精致的白色钱包，拉开拉链。
一张，两张，三张。
柳恋花从钱包中取出崭新的百元花币，一张张地叠放在陆小小面前。
这是想干啥？用金钱收买我？
陆小小依旧撅着嘴，泪水也仍然在眼眶中打转，但眼神中却不免升起一丝困惑。
黑发少女的动作并未停下，一边观察陆小小的脸色，一边将第四、第五、第六张钞票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桌上。
当柳恋花从钱包里掏出第十张花币的时候，陆小小眼中的困惑彻底变成了无语，她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转而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向柳恋花，开口问道：
“学姐，你想干啥？”
“这些钱都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柳恋花用略带讨好的声音请求，头一次在陆小小面前做小伏低。
“你是笨蛋吗？”
陆小小满脸的不可理喻，哪有人哄女孩子的方式，是往她面前一张一张叠钞票啊？
但话又说回来，柳恋花这一通操作下来，她心中的气确实因为无语而消了大半，还真是老太太上楼梯——不服不行。
“我或许确实是笨蛋，可是，我只是想让小小不要那么生气而已....”
黑发少女一脸无辜地看着陆小小，真诚地说道：
“要是小小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加一些。”
“我都说了我没生气，更没哭，学姐，快把你的钱拿回去，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小小感受着周围诧异的目光，蹙着眉将面前的钞票塞回柳恋花的手心里。
被柳恋花这么一搞，她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塞完钱，陆小小顺势用右手将柳恋花的手掌连同花币一同按在桌上，随后直视着柳恋花的眼睛。
“学姐，我确实对你有好感，但很抱歉，我无法接受如此简单潦草的告白。”
陆小小难得强势了一回，她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欣赏着柳恋花从惊愕到落寞的表情，随后才开口说道：
“小时候我爸妈就和我说过，生活要有仪式感，尤其是那些重大的事情，若只是草草应付了事，那么注定有一天会后悔。”
“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因为今天接受了学姐的告白而后悔，所以还请学姐收回告白，今天，我就权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陆小小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暗示柳恋花回去重新想方案——这一版从内容到流程都过于简单，被她否了。
还是那句话，主动权总是掌握在被告白的那一方，就算之前的理由被柳恋花发现破绽，陆小小还是能找到新的理由，稍微拖延一下时间。
不过此时此刻，陆小小的心态已然悄然发生了变化。
本来她遇见个有意思的攻略对象，准备在漫长的拉扯过程中尽情享受柳恋花带给她的新鲜感。
现在退而求其次，只要柳恋花能整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告白，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提前进入告白后的热恋剧本。
当然，如何才能称作“眼前一亮”，评判权始终都在陆小小的手中。
但告白被拒的柳恋花显然没注意到陆小小的暗示，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
眼见柳恋花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小小无奈地补充了一句：
“若是学姐有心，还是想想怎么提升告白的仪式感吧，要是足够惊艳，也许我就会改变主意了呢。”
这几乎相当于明示了。
闻言，黑发少女落寞的眸子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仪式感？”
柳恋花抿嘴沉思，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马上就要到文化祭了，每个社团都会准备演出、活动或者展览，我所在的美术社也不例外。”
“如果不介意的话，文化祭时，我希望小小能来参加美术社的展览。”
黑发少女发出了邀请，声音重新变得自信：
“我相信，我可以带给小小一个足够大的惊喜。”
“好，我会去的。”陆小小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