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安挑选完要进行的高阶仪式,便从皇家图书馆出来。
天色已暗,街道两侧的屋子发出柔和的光,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晚风吹过,一串串明珠轻轻摇曳。
前边街道亦是被精心装饰,树干上缠绕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吉祥如意的红色绸带随风摆动,为庆典的到来欢歌。
李吉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这些景物,过去是每年一见,如今却成了难得一见。
他嘴角微微上扬,肌肉却几乎没有多大的幅度。
“勇者大人,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轻柔的女声响起,是爱丽丝。
修女服的兜帽放下,秀丽的容颜没有任何阻挡,月光倾洒在她如黄金璀璨的金发。
她双手收于腹前,看着李吉安,面露愁容。
“没事”李吉安摆摆手,并问。 “关于春节的知识你从哪来找到的?我记得我很多时候只是描述个样式”。
接着,他指着树干上灯笼表面画的五爪金龙。
“尽管我可能说过“龙”这种东西,魔法也可以让我们了解大概意思,但没有具体语境下你们应该很难根据我的话来制造东西。”
爱丽丝见李吉安不是不喜欢便笑了起来,月光的清冷也没有覆盖她的温柔。但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
“勇者大人选择哪个仪式?”
李吉安在意这种以问题换问题的回答方式,他说。“旧日影像。我回家也得找些信息寻找方向不是吗?”
爱丽丝一副果然如此地笑着。
李吉安意识到了什么,“你举行过对蓝星的观测仪式?”
“是的。”
李吉安升起一阵对他的担忧,但看爱丽丝没事的站在他眼前,松了一口气,接着问。他激动地接着问,“怎么样,你知道蓝星的相关数据吗?像是空间坐标的。”
爱丽丝的笑不由得僵硬起来,“没……没有呢。我只找到了有关地球的一些文化资料,除此之外就没了。”李吉安似乎想说什么,但爱丽丝却没停下。
“不过这应该是我选择的材料和仪式地点的原因,您应该知道,高阶仪式受这些影响很大呢。”
“是……是嘛”
“当然,勇者大人还是先进行这个仪式吧,先不要进行其它的高阶仪式,那太危险了。”
“好好好。”
李吉安敷衍着,但想起什么,瞪着爱丽丝,“你也没有想着让其他异世界人一个个去做垫脚石踩仪式的底吧?”
爱丽丝撅着嘴,“……没有。而且勇者为什么不接受,明明我们大家都不介意的。”她嘟囔着。
“…更……更何况勇者大人释放的天外流星碎片仍残存在卡斯兰各处,即使效力没有这么强,但勇者大人能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吧?”
“也是。即使魔王也只能部分干扰,真做出了我也能采取飞跃的方式直接赶到。”李吉安点头,随后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你不是准备什么庆典吗?还看不看了。”
“好的,勇者大人,请跟我来,今晚的庆典我准可准备一个惊喜给你。”她主动牵着李吉安的手,拉着他的手,走向王城北部凡登赛宫,那就是庆典的地点。
李吉安随她被拉着走向前方,他无奈道,“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活泼?”
爱丽丝朝他眨了眨独属于她的蓝眼睛,接着转向月亮,背对着李吉安说,“因为勇者大人答应我一起看庆典,我很开心呢。”
…………
没过多久,他们便看到庆典用的展台,上面有一个高达8米的雕像,面容冷峻,双手立起一把长剑,它诞生没多久,也因此没有风吹日晒,显得年轻。
雕像背后,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建筑气势磅礴,布局严密、协调,正宫东西走向,两端与南宫和北宫相衔接,形成对称的几何图案。
宫顶是平顶式,显得端正而雄浑。外壁上端,林立着大理石人物雕像,造型优美,栩栩如生。
宫殿的广场上,是如山如海的人群,密密麻麻。经过魔王肆虐后仍存活的人大都已在这里。
“那个雕像就是你说的惊喜?”李吉安嘴角不动声色的抽动几下。爱丽丝捂着嘴笑,她说,“不是呢。”
她指着展台,“惊喜是在最后哦,勇者愿意和我待到庆典最后吗?”
爱丽丝很喜欢也很擅长用眼睛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次也不例外,她的视线和李吉安相交,就像一颗蔚蓝的星辰,闪烁着名为“希翼”的光芒。
“好。”李吉安无法拒绝。
“那勇者我们先去高台吧,大家也想多看看勇者大人你呢。”
“行。”
之后,李吉安按照流程上展台露面,台下的群众和过去一样,惊起海潮般的欢呼声。
只是这次,他回应了异世界人。
“我……”他顿住了,“明明我连爱丽丝这个始作俑者都能接受”,他自嘲着,他看着台下,一双双眼睛在诉说着期待。
他难得战胜别扭, 深深吸起一口气,“我勇者李吉安,今天与卡斯兰大陆的诸位庆祝魔王的消灭。”
他说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尽管有些勉强。
台下的观众的再次爆发出高昂的欢呼声,高举的双手淹没了每一个人。因为勇者的回应,他们感到满足,露出笑脸,带着笑意,也有自责。
也因为他们始终知道,勇者因缘何来。千年战乱下的职责心,让他们每个人都有化不开的愧疚。
如今这算不算是他们用勇者的善良逼迫其宽容呢?台下的卡斯兰人的手指甲都扎在了手心。但他们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愧疚,卡斯兰人想的,是在日后用行动展现他们的感谢。
说完,李吉安打算和爱丽丝找个地方观看庆典。
只是他找不到爱丽丝,他没感到不对。像个无头苍蝇瞄着周围。
“勇者大人。”爱丽丝的声音响起。
“你去哪了?”李吉安疑惑。
“去嘱咐庆典的负责人注意一些工作事项。”
“嗯?你身后的这位小姐是?”
李吉安面露惊讶,他指了指跟着爱丽丝的少女。
“是米娅小姐哦,我的贴身侍女。”爱丽丝确定的说。
“贴身侍女?”李吉安皱着眉头,他打量起米娅来。
她的头发就像是樱花上长出来的,是晨曦初露的一缕光,温柔和甜蜜。戴着一顶黄色与白色的礼帽,帽檐宽大,装饰着黄色的玫瑰与羽毛,帽子下方,悬挂着红色的菱形吊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身上是白色和黄色搭配的衣装,如白天鹅般的脖颈戴着红色的宝石项链,上身是抹胸白色连衣裙,肩膀是黑色的小披肩。笔直的腿上是雪糕的白色。
少女的衣服精致又典雅,正如她让人印象深刻的金眸。李吉安看着那对倒映着篝火的眼睛。
“侍女?”他一开始感觉不对。但不知怎的,他越来越坚信,这不过就是一个服饰典雅,气质华贵的侍女。
“好了,勇者大人,你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米娅小姐可是很失礼哦。”
李吉安挠了挠头,准备将目光从米娅身上抽离,但米娅叫住他。
“李吉安,若你做事还像回应卡斯兰人这样犹犹豫豫,可是会后悔哦。”
这是一道温柔的声音,但语气显得严厉。
“嗯?”李吉安丈二摸不到头脑,但米娅说完便自顾自前往展台后方去准备起庆典了。
李吉安又能感觉到爱丽丝的方位了,只是展台那边却又中断起来。
但他没多想,和爱丽丝到属于他们的坐席观看起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