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结束,王城的“春节皮肤”尚未脱下,天边的一角已泛起红色的波浪。
城门处,李吉安立于一旁,等待爱丽丝将仪式用的材料送来。
前边有个人在向这里赶来,是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他知道爱丽丝来了。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是勾起来的,眉眼弯弯。进到李吉安,她掏了掏修女服内侧的口袋,递出一个戒指。
“这就是仪式用的材料?”李吉安接手,空间戒指在异世界运用广泛,携带或者转移往往往往离不开它。他将意识放开与之链接。
戒指里是一片漆黑的空间,放置的材料漂浮其中,李吉安粗略的扫了一眼,他不免感觉震惊。
多,特别多,戒指的空间称不上无边界的地步,但绝对算的了大,只是即使如此,仪式的材料还是将空间近乎填满。这一方面是数量上,另一方面戒指里包含的魔法道具占了大多数。
像是装着小孩与中年人背影的留影画,或是锈迹斑斑的变形式蓝红統枪。以及一把尚未开封,长度偏短的骑士训练剑。
“材料是不是太多了点?而且这剑,这不是古德里安经常抱着的那把吗?我偶尔观测王城的时候他总这样干。”他问爱丽丝。
“勇者大人你也知道,仪式的材料越多,仪式的效用才越强。”
“而且,材料越多用的时间也越久啊?”爱丽丝心里补充道。
“那古德里安这把呢?你该不会强行逼他们交出这些东西吧,尽管特定历史物件越多效果越好,但这种行为可不怎么好。”李吉安狐疑的看着他。
“勇者大人我做什么你不都知道嘛。”爱丽丝眨眨眼,
“更何况,其实是大家赶着送材料呢。当我说出勇者大人想回家的时候,大家都是纷纷将自己认为充满回忆的物品交了出来,有些是遗物,有些是童年的礼物。就像古德里安先生的那把剑一样。”
李吉安皱着眉,想说什么,爱丽丝却握着他的手,注视着李吉安,她说。
“这都是勇者大人应得的,若是推脱,他们反而会觉得愧疚呢。因为没有勇者大人,这些东西只会变成陪葬品这样的东西吧。”
“好吧,事后你们想要我也不会给了。”说罢,李吉安便飞向天空,向着圣城的方向,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拖起长长的光尾。
爱丽丝望着天空留下的飞奔的背影,脸上的微笑依旧,心中却泛起苦涩。
…………
凡登赛宫,在爱丽丝的房间内,斯坦丁穿戴着红龙装甲,这是魔王曾经的四天王“红莲”身躯制造出来的,也是斯坦丁最为强大的装备。
他神色凝重,手持着一个留影石。留影石在异世界是留影画的另一个变种,在其功用上,不仅限于名字上的摄像功能,还具有充当法术笔记的功能。
只是斯坦丁看见这手中的笔记并不好受,他依旧震惊于笔记的内容-将仪式材料变作“春节”装饰用于构造仪式法阵,以城内所有人的性命作为代价,汇聚万人之愿以让勇者飞升。
看见这个,斯坦丁心中带火,又带着无奈。“爱丽丝呀爱丽丝,你这样做真不考虑勇者大人的感受吗?”他神色很是惆怅。
接着,将留影石放下,准备从爱丽丝的房间离开会告勇者。
他刚走到门前,却被金色蓝眸的修女拦住,是爱丽丝。
见事情败露,爱丽丝的脸色比乌云还要阴沉,见,她召唤出两把短剑指向斯坦丁。
见爱丽丝这副样子,斯坦丁彻底没了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头上青筋凸现,一边双持比人高的大剑,一边大声斥责爱丽丝,“你真要拿着勇者大人给你的武器来背叛勇者大人吗?”
“对我来说,即使万分之一,我也决不能让勇者因为高阶仪式有任何危险的可能。 爱丽丝眼中满是决然,接着说,“更何况,即使你将留影画交于勇者,你难道就真的忘记你的父亲了吗?我可不认为你会忘记是勇者大人杀掉了你的父亲。”
斯坦丁嘴角的带着苦涩,但眼睛的坚定却未曾动摇半分,他与爱丽丝对峙着。
“召唤仪式本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何况,先不说我父亲强加责任有错在先,明明悲剧的发生直接原因是魔王,根本原因是天外之声,又如何能怪上明明与卡斯兰大陆无关却来拯救我们的勇者呢,况且能打败魔王也是因为勇者大人能强大到力量失控。”
接着,他向着挥舞大剑向爱丽丝攻击,一边大吼“最重要的是,卡斯兰人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只要勇者大人不愿意,无论理由有多么冠冕堂皇,都只是出于自己私心的背叛。”
在勇者降临之前,斯坦丁便是仅有的三位传奇之一,如今有着红龙装甲,他更是可以轻松肆虐起天灾。
他向前挥出十字斩,想将爱丽丝连同房间一同切开,只是爱丽丝先将两柄短剑交叉格挡住攻击,并以一副于柔弱身段的不符的巨力震开剑刃,接着踹开斯坦丁拉开距离,将左手的短剑投掷而出。
斯坦丁一阵酿跄,手上的剑在地板上化出一道裂痕,他试图借着剑稳住重心,但紧接而来的短剑让他不得不横起剑刃,还是被击飞到凡登赛宫的花园。
爱丽丝乘胜追击,激活起短剑的法术,爱丽丝身上爆发出森然的冷气,这是以四天王之首恶魔猎手为材料制作,因其恶魔猎手寒霜上附着的死气,这把武器叫做“告死的冬天。”
爱丽丝化作到瞬移到斯坦丁面前,右手持剑戳向斯坦丁的胸口,左手操纵投掷出的短剑从斯坦丁的后方攻击。
短剑法术的激活,使得爱丽丝不断有冰痕所覆盖,花园里的鲜花瞬间枯萎并化为了一道道冰雕,凡登赛宫的行宫亦是被冰霜覆盖,整个王城一下子进入了冬天。
只是斯坦丁也有四天王的武器在身,而且相比于更偏向攻击的短剑,他的铠甲在防御上更为见长。他也将红龙铠甲铠甲解放,灼热的火焰对抗起满天的雪花,他脚下的花草先是从冻结下离开却又一瞬间变为灰烬。爱丽丝瞬间被震开。
接着,他释放“炎龙的咆哮”,地底下冲出4道火柱,对着爱丽丝怒吼,爱丽丝将右手的短剑一样投掷,并咏唱起“风暴。”
斯坦丁试图打断他,但两柄短剑仍被爱丽丝操纵着,直到爱丽丝完成咏唱,风暴降临。
以风眼为中心,周遭汇聚着漆黑的云层,它们在空中盘旋,破碎的瓦砾在周围漂浮,时不时紫色的雷光震动。斯坦丁释放全身魔力释放魔力屏障,红龙装甲化作一道巨大的龙翼包围了他。
风暴与龙翼发生碰撞,撕裂的飓风紧紧地撕咬龙翼。看着斯坦丁龟缩于此处,爱丽丝召回双剑,将其剑柄对接为弓,满天霜雪汇聚于爱丽丝的手心,引弦,斯坦丁被风与雪所吞没。
周围,凡登赛宫在他们的打斗下变得面目全非,穹顶从高处坠落,尘埃变作白烟升上天空,他也许需要第二次重建了。
只是王城其他的地方亦不能幸免,街道两侧的房子倒塌,路面蔓延起一道道裂缝,象征智慧的高塔倾颓,曾经繁华的商业街也成了废墟中的一员。
唯一的例外,是灯笼和剪纸之类的这些装饰,它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漂在空中,泛起红光,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