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唱,滚。”
面具男原本正有节奏地敲击着话筒,那动作却在白夜这句干脆利落的回应下,像被按了暂停键般,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他显然没料到,白夜竟真的会接他这茬。
“你……有朋友吗?”面具男的声音音像砂纸摩擦过粗粝的木头,那是条历经风霜的沙哑声线,每个音节都像生锈的齿轮在喉间艰难转动。
“没。”白夜一如既往的耿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面具男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又敲了敲话筒,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应这个棘手的答案。
“加入你们有什么要求?”白夜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眼神平静得如同深邃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他的声音如同白夜一样听不出任何感情,仿佛只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发声机器。
面具男突然前倾,交叠的双腿细得反常,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宛如乌鸦折断的翅膀,无力地耷拉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衣服好看。”白夜淡淡地说道,目光在面具男那身独特的衣服上扫过。
“就因为这个?”面具男坐直了些许,可由于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那微微起伏的肩膀来看,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白夜打量了一会眼前这个瘦长的奇怪男人,发现自己看不出什么,甚至在某一瞬间,她竟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身体有些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你觉得呢?”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定制衣服,有点实力。
面具男又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时语塞。不过,看在白夜这看似无害又超级可爱的份上,他也没多计较什么。
“你可以加入,衣服等会拿给你,但其他人不行。”面具男指了指粉色头发的少女。
无视了小黑吗?看出来了什么?
少女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具男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里的冰刃。
“为什么?”这次轮到白夜提问了,但ktv的环境有些昏暗,她看不清少女的眼睛。
“因为……你不需要知道,就当是加入组织的要求了。”面具男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加了。”白夜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坚定得如同磐石。
面具男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白夜的回答像一块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令人窒息的家伙……
“因为她不可能加入,自己问她,这个回答满意了吗?”面具男没好气地说道。
“行。”
显然少女的身上有不少故事,而且可能两人曾经见过面。
“结束了吗?”就在这时,中途悄悄离开的刀疤回来了。他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惊讶。
“居然没有让你们分开吗……”刀疤喃喃自语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白夜耳力敏锐,还是隐约听见了一点。
分开?白夜心中一动,看来刀疤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先离开吧,我有话对他说。”面具男缓缓站了起来,他那瘦长的身影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仿佛一座即将倾倒的黑色巨塔。
“我?”刀疤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面具男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从面具露出的瞳孔漆黑一片,空洞得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惧。
“走吧。”少女低声向白夜说了一句,声音清冷得如同山间的溪流。
眼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白夜只好无奈地离开,打算去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等到几人都离开后,面具男僵硬地动了动四肢,仿佛那身黑色的风衣和面具是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的行动。
“看来你不太习惯啊。”刀疤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你……”面具男想说些什么。
“先到先得,你可不能插队……”刀疤阴阳怪气地说道。
突然,刀疤的胸口被一股看不见的物质贯穿,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不是我,我可没动。”面具男装作出无辜的声音。
“卑鄙……”刀疤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反正你也被她怀疑了,早晚都要死,就当我帮你换个身体。”
这时,一个黑色短发的小女孩缓缓推门进来。她看向地上的尸体,眼神冷漠得如同看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大人说要收尸。”她语气冰冷地说道,对面具男没有丝毫好脸色。
“嗯?如果不给呢?”
“请不要为难我……”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但语气依旧坚定。
面具男似乎是沉思了一会,身体微微歪斜着,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可以。”他轻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似乎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女孩低着头将尸体拖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哥哥……你可是带了份大礼物啊……
……
“你叫什么?”少女看向白夜,神情依然严肃。
“你在叫什么?”白夜直接反问一句。
“晨曦,你的名字是……”
“白夜。”虽然两人跨服聊天,但结果是好的。
白夜站在顶层简单扫过组织的据点,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个商业城,底层被封上了,只有特殊的楼道能够上来。
有人看守,但不是很多,从脸上看起来跟虚了一样。
有其他幸存者的存在,但组织内人占多数。
所以到底是谁想出来这么拉风的黑袍的?
白夜稍微回忆了一下面具男身上的黑袍,下摆拖过地面,暗红纹路像干涸的血迹爬上布料。那些线条在膝盖处突然扭曲,形成倒立的三角形符号,有些纹路的末端分叉成蜈蚣脚似的细须。当袍角摆动时,某些角度会显出纹路底下藏着半凝固的暗红色光泽。
怎么说呢……居然有点像触手。
白夜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你知道组织是做什么的吗?”晨曦脸色有些阴沉,看向白夜的眼神有些复杂。
“不知道,但看起来都是好人。”
“我们称他们为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