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诶呀，差点忘了，我得赶紧走了，公子有缘再见啦！”她跟向祎挥挥手，随后又立马跑走了。
“哦……再见……”向祎愣在原地，那双手似挥不挥的，人都走了一会儿了还在挥。
直到优旦好心提醒道：“祎公子，人已经走了。”向祎这才反应过来。
“走了吗……”向祎人还在，但心早跟着吕惠走了。
“是的。”优旦无奈地笑笑，“不过吕姑娘说了，可以去崇福酒楼找她，属下记得应该在东边不远。”
“那我们现在就去！”向祎说，“优旦，赶紧带路吧。”
“可是……”优旦看着手里的一堆东西犯了难，“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把这些东西放下再……”
“话怎么那么多？！”向祎生气了，“把这些也带上过去，要是吕姑娘有什么喜欢的直接送给了。”
“是……”看来还要再苦优旦一段路了。
主从两人向着崇福酒楼的方向前进，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只走大道不穿小巷了。
等到优旦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他们也到了，是一个装饰朴素的两层楼，门口有一个大旗子上写着“崇福酒楼”。
向祎迫不及待地迈步走了进去，小二见来了一个富公子，格外殷勤地跑过来问：“公子要点什么？要不先上二楼贵房？今天掌柜的请了西城勾栏的名角来，一会儿就能看见。”
“行，那先上二楼。”向祎说。
“好嘞！”小二去拿过优旦手里的东西，“二位这边请。”
虽说是贵房，但也贵不到哪儿去，可能是宫内珍奇玩意儿太多了，这贵房里的陈设入不了向祎的眼。
“客官喝什么茶？”小二把桌子收拾好，“咱们这里有……”
“不用，我想知道吕姑娘在不在？”向祎没心情听小二报茶名，他只想见吕惠。
“吕姑娘？”小二眼睛转了一圈，脸上神情立马变了，“公子，真不巧呢，吕姑娘不在。”
“可是她明明说来这里可以找到她，而且我刚还见过她，怎么会不在呢？”
“公子难道是吕姑娘揽来的客？”小二听完好奇地问。
“是的，吕姑娘这么说过。”向祎点点头。
“那么吕姑娘在。”小二突然改口了，脸上神情也缓和了。
“什么意思？你刚在骗我？！”向祎有些恼火。
“公子消消气，听我说。”小二解释道，“吕姑娘是咱们这里厨子吕尔的独女，她样貌出众可是在这儿出了名的，但有句话叫红颜引色鬼，不少人都过来提过亲，软的硬的都用了，给掌柜的闹烦了，所以咱们这里就有个规矩——只要不是吕姑娘揽来的客人，无论是谁，一提到吕姑娘就立马撵出去。”
“哦？那要是皇上来了也要撵吗？”
“公子真说笑了，皇上怎么会来咱这小地方？而且像公子你这样的也不常来，来也都是为了吕姑娘来的。”小二说。
“那在我之前，吕姑娘还揽过什么客人没？”
“没了，公子你是第一个。”
向祎心里舒服多了，于是问小二：“你们这里一般一人挣多少？平时能来多少客人？收益是多少？”
“一人一千五百文吧，平时能有五十几个客人，今天掌柜的请了戏子，应该能有八十个人吧，至于总的收益……”小二算了好一阵，“三十两银子吧。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小二说完，向祎看看优旦，后者无奈地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
小二一见到那玉牌，整个人吓倒在地上，立马趴下，脸上冷汗直流。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二嘴里不停地说道。
“没钱了吗？”向祎有些生气地问优旦，“你把这拿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陛下，三十两真没有了，如果刚刚去一趟外都府的话……”优旦也很无奈。
“好吧好吧。”向祎看向小二，“总之今天这酒楼朕包场了，那三十两银子朕之后双倍给你们掌柜的，你不许将朕的身份泄露出去，知道了吗？”
“明白明白，草民明白！”小二头都要磕烂了。
“去给朕把吕姑娘叫来。”
“是。”小二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没一会儿吕惠就来了，而那个小二则不见踪影了。
“公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吕惠有点惊讶，“我以为再早怎么也到明日了。”
“啊……碰巧路过，进来看看。”向祎顿时像变了一个人，“刚刚那小二呢？朕……不是，正要点菜呢。”
“公子是说赵二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见的时候就怪怪的，明明是他来叫我，结果我来他又死活不来了。”吕惠也挺纳闷的，“或许是生病了？”
“也许吧……”向祎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吕姑娘，我今天包场了，听说你们掌柜的请了戏子来，不知道……”向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后半句。
“嗯～”吕惠猜到了向祎要说什么，于是她坏笑着，“公子是想……和我一起看吗？”
向祎点了点头。
“好啊。”吕惠过来拉起向祎，“这里可不适合看戏，我知道一个视角好的位置，反正公子包场了，我们去那里看吧。”
向祎虽然嘴上没说话，心里其实乐开花了。
戏子们来得也挺早，听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掌柜的临时加钱让他们快些来，而且还要求多演几场。
由于观众只有两个人（优旦识趣地到外面去了），所以演什么就直接让向祎点了。
“吕姑娘想看什么？”向祎问。
“嗯？今天是公子包场，公子不点吗？”
“吕姑娘喜欢看的就是我喜欢看的。”
“那就唱《沧女》吧。”
戏已点好，随着音乐响起，饰演主角的戏子便上了台。《沧女》是关于一个女子在国破家亡后，为了改变这悲惨现实，而爬上仙山找寻可以改变一切的浮世录的故事，里面不少人物的结局都很凄惨。
吕惠专注看戏，而向祎的注意刚在乐器上，那些乐器没人演奏却可以发出音乐，据说这跟前朝国师长史林沉有些关系。
音乐声停，戏也结束了，吕惠看得潸然泪下，向祎刚完全没看戏，心全在吕惠身上。
吕惠眼中噙着泪水，像是跟向祎说了些什么，但是没有听清，而这短暂的美梦也在这一刻结束了。
醒来的向祎用手一摸，枕头已经被泪水所浸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