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骑着马的男人很快来到了百劳行,掌柜看他那华贵的服饰,立马就知道了这是文府来的大人。
“你就是掌柜的?”乐信攸在百劳行门前下了马。
“诶!我是,大人是来领仆人的不?”掌柜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
“是啊,什么事都是我要忙的!”乐信攸说话语气有点冲,看来他此刻心情不太好。
“诶呦,大人这话说的……”掌柜转头跟伙计说道,“去把后面的都领出来!”
“是。”伙计赶紧去了。
“大人要不先坐下歇会?时间应该不紧张吧?”掌柜问。
“不了,我要赶时间,这本来也不是我该干的。”乐信攸埋怨道,“政务工作忙得顾不过来就算了,还得帮着上级干杂事,我怕是有三头六臂也干不过来啊!”
“啊哈哈……”掌柜一时词穷,只能陪着尬笑。
幸亏伙计动作快,不一会儿就把那二十个雇仆带了出来,掌柜终于能摆脱棘手的话题了。
“大人您看好了,二十个都是年轻漂亮干净利索的,如果不好使唤咱们不收钱。”掌柜指着钟婉她们说。
“哦?我觉得都不好使唤,要不你给我免单了?”乐信攸故意找茬说。
“这个……”掌柜皱了皱眉,不过毕竟是内城的老爷,亏本也得伺候好了,于是他硬着头皮回复说,“成!只要大人想,这单全免!”
“有魄力。”乐信攸笑了笑,“行了掌柜,我也不逗你了,钱就在这里,共五百两,多的赏你了。”
“谢谢大人!”掌柜眼睛冒光地把银袋接了过来。
随后乐信攸骑上马,二十个雇仆跟在他的身后向着文府走去。
文府门口站着三个世仆已经等候多时了,乐信攸把二十个雇仆交给他们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佐政阁了。
“都会做饭吧?”年长一点的世仆叫康技,地位相当于文府管家,他对这二十个雇仆说道,“我猜肯定都会,不然也不会来这里。那么那几个男的跟着我左手边的这位走。剩下的女的你们自己看,自认为做饭水平极高的跟我来,其他的跟我右手边的这位走。”
男仆们没什么好犹豫的,全跟着康技左手边的那位世仆进了文府。女仆们互相看了看,最后跟着康技走进文府的只有两个,其余十个包括钟婉都跟着康技右手边的世仆进了文府。
钟婉没跟着康技走,一方面是自认为自己做饭水平并不算极好,另一方面则是出于监视任务的考虑,因为这太明显了,跟着康技的那是正儿八经做饭的,另外的自然就是端盘洗碗的了。
人手分配完备后,文府里的仆人全都忙了起来,大概是两个时辰后,宴席的主要人物陆续赶来了。
“文大人真是用心呢。”林宥看着府门上的布置说道,他的身后跟着审璇,夫妻两个是一块儿来的。
“呵,老家伙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昱还是那样,他的妻子李氏因为身体抱恙没来。
“干什么?两位都来了,不用我再重复了吧?”文昭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眉头却皱着。
“兄长,文大人一片好心,你就别太猜忌了。”林宥说。
“是啊,还是冶君懂我。”文昭点点头。
“啧,你到底是哪边的?”林昱无奈地叹气道,“唉,我就信你是打算增进两家友谊吧。”
“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文昭带着他们进了府。
林宥他们刚进文府,正巧文昭的妻子王氏也刚好从侧房出来,她看见林昱不免露出一丝鄙夷的眼神,但她立马就藏住了那份厌恶,转而跑到审璇旁边牵起她的手。
“真是好久不见啊,审妹最近好吗?我可想死你了。”王菟说道。
“王姐,我一切都好。”审璇说。
“还有这位大才子,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王菟看着林宥说。
“文大人热情难却,故今日登门拜访。”林宥说,“车中些许薄礼已经提前托仆人拿进来了。”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王菟笑着说。
“礼尚往来,没有空手上人家门吃白食的道理。”林宥说。
“既然这样就别客气了,昭郎为了招待好你们,特意让乐家小子去百劳行招了不少新仆来呢!”王菟说。
“这可真是荣幸之至。”林宥说。
“行了,别让客人干站了,进来坐下吧。”文昭在正堂里催道。
“诶呀!那我不打搅你们了。”王菟轻轻拉了拉审璇跟她小声说,“你我换个地方说话,让男人们聊去吧!”
审璇点点头跟着王菟走了,林宥和林昱则进了正堂。
康技带着两名女仆过来为三位倒茶,泡的是上好的青山茗。
“永嘉那边的旧友非要送水产给我,我是北人吃不来这个,特意找了些这方面的好厨子来,希望两位能好好点评一下。”文昭说。
“这是自然,不过我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如家兄丰富啊。”林宥边说边看向林昱。
“乱说。”林昱说,“明明你懂的更多,不论是吃的还是其他的……”
“是吗?可能是花街菜品多为鱼虾吧,吃多了也就懂得多了。”林宥说。
“哈哈哈,‘风流仙’果然名不虚传,这么说来,乐家小子应该也挺懂的吧?”文昭说。
“不止是懂呢,在这方面他可以算得上我的‘师父’。”林宥说。
“什么‘师父’?两个不务正业的人罢了。”林昱说。
“此言差矣!”文昭说,“听说冶君不少诗作都是在花街写的,有什么诀窍吗?”
“只是情景相合,脱口而出的凡作罢了。”林宥谦虚地说。
“就是‘清月美酒对影酌,百花竞绽春意浓’的那种感觉吧,我懂我懂。”文昭笑着说。
“文大人读过这首《花影》?”林宥惊讶地问。
“冶君才华横溢,诗篇传遍沧州城,谁没听过呢?”文昭说,“这也是我偶然听别人诵读过的,当时就觉得应该是冶君的作品。”
“切,艳词罢了。”林昱不屑地说。
“这……”文昭尴尬地看了看林宥。
“兄长说的对,《花影》是我酒后脱口而出的,没想到如此受欢迎。”林宥说。
随后文昭又和林宥聊了聊别的,但无一例外都被林昱所打断,宴席尚未开始就如此,看样子之后也不会顺心如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