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殷瑛便时不时以狐狸模样去找那个男孩,在某一次聊天的时候,殷瑛知道了男孩的名字——李烈。殷瑛的化形比以前熟练多了,可以随时变换形态,她的人形也越发美丽,出落成了一个端庄美人。
两个人的感情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逐渐升温,照这样看来,除非有人对这门婚事坚决反对,不然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殷清会反对吗?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却出了一些变故。
“爹爹?爹爹?”这天,殷瑛像往常一样去找父亲撒娇。
“瑛瑛啊……”殷清无精打采地朝着殷瑛笑笑。
“爹爹你怎么了吗?为什么好没精神的样子?”殷瑛好奇地问道,“而且为什么有两个爹爹啊?”
那第二个殷清是他的灵魂,殷清的灵魂处于半离体状态,殷瑛看见了。
“瑛瑛别开玩笑了……爹爹我怎么会有两个呢?”殷清说,“去别的地方玩吧,爹爹今天很累了。”
“哦……”殷瑛失落地离开了。
刚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殷瑛又看见了正在花园里散步的母亲,于是她又蹦蹦跳跳地去找母亲了。
“娘亲!”殷瑛扑到殷玖的怀里蹭来蹭去。
“哦,宝贝怎么了吗?”殷玖宠溺地看着殷瑛问,“不找爹爹吗?他是不是又凶你了?”
“不是的哦!”殷瑛解释道,“爹爹无精打采的,而且我看见了两个爹爹呢!”
“两个爹爹?”殷玖疑惑地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熬夜了?怎么可能会有两个爹爹呢?”
“是真的!”殷瑛说,“一个是普通的爹爹,还有一个是透明的爹爹。”
听到殷瑛这句话的殷玖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像知道女儿说的是什么了,于是她赶紧问道:“那你有碰过爹爹吗?”
殷瑛摇摇头。
“幸好。”殷玖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叮嘱殷瑛道:“从现在开始,你记住,千万不要碰你的爹爹。”
“为什么?”殷瑛问。
“听娘的就对了,千万不要碰。”殷玖又强调了一遍。
“好吧,我保证不碰爹爹。”殷瑛点点头。
得到女儿的承诺后,殷玖一脸严肃地朝着殷清的房间走去,殷瑛想要跟去,可是却被拦住了。
殷瑛生气地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既然不能找爹爹,那殷瑛便打算去找李烈玩。
再次变成狐狸的模样偷翻出家门,殷瑛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李烈家门口,她毫不见外地推门进去,但是李烈却不在,只有他那个瞎眼母亲拿着一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面织东西。
“是烈儿吗?”妇人听见门口的动静便问道。
“姨,是我。”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殷瑛已经和这个妇人混熟了。
“哦,是小瑛啊。”妇人站起身来说,“烈儿下地去了,估计过会儿就回来,小瑛要不要进来先坐坐?”
“好啊!”殷瑛欣然同意了。
妇人带着殷瑛来到了屋中,屋内仅有一桌和几个旧椅子,妇人边拉着殷瑛坐下边说道:“家中贫陋,还请见谅。”
“嗯,的确如此。”殷瑛直言不讳地说。
妇人并没有觉得尴尬,她只是继续织着手中的荷包,殷瑛好奇地凑过去看,那个绿色的荷包上用红色的线绣了一个“和”字。
“这是什么呀?”殷瑛问道。
“是送给小瑛你的呀。”妇人说,“我们家穷,没什么东西当聘礼,我趁现在多做一点这种小玩意儿,而且我时日无多了,以后你们要是成家了,看着这个荷包,也能记得我这个瞎眼老婆子。”
“哦……”殷瑛听着,鼻尖不由地酸了一下。
“对了,小瑛呀,你家里那边,不嫌弃烈儿吧?”妇人担心地问,“我就这一个独苗,烈儿他爹走得又早……唉!”
“没关系的,姨,你就安心吧。”殷瑛说。
“好…好。”妇人点点头。
另一边在田上干完活的李烈,正扛着锄头往回走,在田间的劳作使他的双手布满了老茧,但同时也让他长成了一个壮实高大的小伙子。
“算天算地算人世,了是了非了情结啊!”一个老头子刻意在李烈必经之路上吆喝着,他看见李烈过来,便对他说道:“小伙子,我观你印堂晦暗不明,近日可是有妖邪扰你啊?”
“嗯?”李烈疑惑地看着那老头子说,“我不算命。”
“不算命,不算。”老头子摇了摇头说,“这股骚味…小伙子,那妖邪是个狐妖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老头子故弄玄虚地说道,“邪气绕身,精气尽散,阳寿半折,亲人遭难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李烈觉得这个老头子在找茬。
“小伙子,我问你,是不是有个狐妖以报恩的名义找你呢?”
“不是。”李烈否认道,“就算有,那也和你没关系。”
“啧啧啧!”老头子露出一个怜悯的眼神看着李烈说,“我是在帮你,你怎么不领情呀?算了,赶紧回去吧,趁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李烈皱着眉头问道。
“狐妖以人精气为食,每当遇到精气已尽、阳寿将完之人,便会摄其魂魄,收为狐奴,直到狐妖死前,不得超生。”老头子缓缓说道,“你家中可有老人?或是幼子?那赶紧回去吧!否则人已为狐奴矣!”
说罢,那老头子便扬长而去,只剩李烈一人愣在原地。
“狐奴?不得超生?”李烈琢磨着老头子的话,“难道说小瑛她?不,不会吧?真的不会吗?”
李烈的脑中回响起父亲的警告,尽管他觉得殷瑛不会这样做,但他还是朝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娘?!”李烈推开院门大声喊道,可是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他,这让李烈心中更加担忧了。
“娘!你在吗?!”李烈又走进屋内喊道。
但推开屋门的那一幕让他目瞪口呆,一个老妇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殷瑛就站在旁边。
“娘!”李烈迅速扑到妇人身边,用手一摸,妇人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于是李烈站起身抓住殷瑛的肩膀质问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殷瑛被李烈这个样子吓到了,话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个姨呢?”
“什么两个?”李烈联想到了那老头子说的话,“难道……?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殷瑛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看着李烈那凶狠的眼神,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狐妖!我就知道!妖怪没一个好东西!别让我再看到你!”
李烈的骂声从身后传来,殷瑛无言以对,只能奋力奔跑,泪水止不住地往外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