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地狱就如尊上所说的一样,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东西,余竹醉的心神被那些痛苦回忆反复地冲击,差一点就困入其中无法摆脱了,不过毕竟是已经修炼成仙的人,尽管有些麻烦,但她最终还是脱困了。
余竹醉醒来后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她还有点没从那些乱牲人生前惨痛经历的回忆中缓过来。
“得……得去救她们……”余竹醉强撑着精神上的虚弱朝宗门那边走去。
就在这时,一阵青白色雾气将她团团围住,有两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个是身穿白袍拔头散发的男人,一个是身穿黑袍剃着光头的女人。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余竹醉问。因为这样的组合实在过于独特,导致余竹醉很难不印象深刻,她一眼便看出来这两人是酆都的黑白捕快。
“来……来抓……抓你。”白袍男人口齿不清地说。
“抓我?”余竹醉听了这句话,又疑惑又气愤,“为什么什么抓我?!我早已成仙,酆都管不了我的生死。”
“嘻嘻,咱也没说你阳寿尽了呀,而且咱酆都的业务可不只是抓死人呀!”黑袍女人边说边笑着,“是上头让我们来抓你的,为了惩罚你犯下的过错。你可知道,就在刚刚,你居然打算把天书的秘密告诉凡人,这可不行,不行!”
“惩罚……”余竹醉不由地看向那阴沉的天空,似乎天上有人也在看着她。
“所以,请快跟我们走吧!”黑袍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余竹醉戴上了镣铐,“还有一堆叽哩呱啦嘟嘟哈哈哔哔之类的原因,太多了我记不住,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上头很不高兴啊。”
“这样啊……那你们能多给我一点时间吗?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余竹醉恳求道,“我不会逃的,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不……不行!”白袍男人扯了扯余竹醉手上的镣铐说。
“对啊对啊,不行不行,咱这工作有时限的,毕竟有句话说得好——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啊。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咱两个小吏,可是要被拍成血沫子了。”黑袍女人频频点头,“而且你这个事,我猜也能猜到,不就是这个什么什么宗嘛!算了吧算了吧,本来就是个违规门派,上头早说要清了,以前还特意派人来处理过一次,只是当时你有碧霞元君罩着,上头就没那么强硬,但现在不一样了,上头明令要把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你也体谅体谅咱呗!”
“可是我宗中弟子此时有性命之忧,你们若是不肯通融,那我只能拒捕了。”余竹醉摆出战斗姿态说道。
白袍男子见状也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样子,好在黑袍女人拿出了一个名册缓和了这紧张的氛围。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上头特意给的,让我看看,你在哪儿一页呢?”黑袍女人一边翻着名册一边说着,“哦!找到了。余竹醉,仙品未定,预入‘七十七’灯使。”
“什么?!那个难道是……大千仙表?”余竹醉死死盯着黑袍女人手中的名册问。
“对对对,既然知道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老实跟我们走吧。”黑袍女人点点头,她把名册合上说道,“上头判了你禁闭一段时间,这还是比较轻的了,但是你如果拒捕,那我有权抹消你。”
“一段时间……是多久?”余竹醉知道反抗已是无用,她最后问道。
“三……三天。”白袍男子回答。
“在酆都吗?”
“对……对。”
酆都一天等于人间五年,三天就是十五年。余竹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现在尊上屠戮宗门,而自己却要被带走十五年,那等到刑满之日,徒弟们的坟头草都得比自己还高了。
余竹醉必须想个办法,而这个时候宗门的防御术法恢复了,同时她看见了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丹羽。
“我跟你们走,不过最后让我留封信总可以吧?”余竹醉问道。
“这……”白袍男子看向黑袍女人。
“没问题,只不过你写快一点,不要超过三分钟。”黑袍女人说。
“谢谢。”
余竹醉没有带纸笔,于是她撕下衣服的一部分,咬破手指写了一封血书,随后又施了一个小小的术法,使这封血书缓缓朝着丹羽的位置飘去。
“好了,请带我走吧。”
这下,余竹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被黑白捕快带走了,并且在这之后的十五年间没有返回南沧剑宗。
另一边,丹羽正准备回去跟柳浸汇报成果的时候,突然有片布飘了过来,她将东西抓住,打开看见了一段血红色的话——“分宗地窟,至宝所在。”
丹羽有点迷惑,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师尊余竹醉的亲笔信,而这句话关乎宗门……不,甚至是世界的存续。
“得赶紧把这给柳浸她们。”丹羽如此想着,可是当她回去的时候,却空无一人。
大家都去哪里了?地上明明还有伤员躺卧过的痕迹,研磨碎的药草也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看样子是刚刚才离开的,为什么?是乱牲人过来了吗?
但其实是尊上将南沧剑宗中幸存的人全部聚集到一起关押了起来,所以丹羽回去才会发现空无一人。虽然宗门防御术法已经恢复,但是仍有相当一部分乱牲人在宗门里巡逻,丹羽无法将余竹醉的信传递给柳浸她们,她只能先带着信藏起来。
“这……到底应该怎么办?”躲在玉香阁中的崩子透过门的缝隙看向外面,那两只吃了洛师姐的乱牲人还在外面徘徊,“对不起,对不起,洛师姐……”
崩子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懊恼,因为她并不是一点儿战斗力也没有,只是被乱牲人吓破了胆,连自己的能力都用不出来了而已。
“我……我该怎么告诉乐师姐呢?她……她……”崩子还在纠结的时候,殊不知乐霓已经从楼上下来走到了她的身边,“乐……乐师姐!?你怎么……?”
乐霓把崩子推开,她也从缝隙看向,那两个乱牲人的中间有一滩血迹,地上掉着几具断肢。
“……”乐霓没有说话,她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
“乐师姐?乐师姐!”
崩子的呼唤被乐霓自身的耳鸣声所盖过,在某一瞬,她看见了洛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