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二人便回了家。
在门口将鞋子脱下后，林悦率先走了进房间。
白柠蹦蹦跳跳的跟在林悦身后，看起来很是开朗。
关上防盗门，林悦微微偏过头去。
“柠柠，我们先去洗个澡吧。”
林悦微笑着。
白柠愣了愣，这是林悦第一次主动喊她一起去洗澡。
在先前自己都是半强迫才能和林悦一起泡澡。
她很喜欢看见林悦因为和自己身体接触时那满脸通红的模样。
也喜欢林悦在被自己触碰身躯时的轻颤。
其实不能说是喜欢林悦与自己一同洗澡时的反应。
而是白柠喜欢林悦的每一个小动作，只是洗澡这件事让她感觉自己与林悦的距离又接近了几分。
虽然她和林悦已经做了特别多不属于朋友该做的事。
理论上来说，她们这种行为已经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了。
但是白柠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在强迫林悦。
纵使林悦对自己强迫她并不拒绝，甚至还会主动来惹自己生气。
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吗?
这什么也说明不了，林悦如今才认识了自己不过短短几天。
白柠看着眼前朝着自己伸出手的林悦。
她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候白柠问林悦。
什么是喜欢，什么样的才算恋人。
那时候可以告诉自己，她认为，恋人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情，而是两个人互相表达心意，互相了解了对方。
知道对方优点的同时，也坦坦荡荡接受对方的缺点，只有互相包容，互相容纳对方的不足。
才叫真正的恋人。
白柠不知道林悦说的到底对不对，因为在曾经的林悦离开她后。
她也见过很多快餐式恋爱，大多才认识不过几天就草草在一起，又没过多久分手。
看起来只是在体验谈恋爱一般，白柠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白柠希望，她能听到林悦亲口对自己说出喜欢。
白柠轻轻握上了林悦的手。
“走吧!”
白柠依旧看起来十分有活力。
她知道，林悦主动喊自己去洗澡，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也大概能猜到林悦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大抵是今天与唐婉婉的交流吧。
走进浴室，林悦并没有先脱衣服，而是给浴缸放起了水，顺便打开了浴室中的制暖。
说是制暖，其实是一个大灯样的东西，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林悦并没有往日的扭捏，在给浴缸放完水后便站了起来。
自顾自脱起了衣服。
白柠站在一边看着林悦一点点将衣物褪尽。
林悦正在解衣服的手一顿，看着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白柠，不由得撅了撅嘴。
“我说，柠柠你也太过分了吧，怎么就只有我一个人脱。”
“你也赶紧脱，别一直盯着我看了，很害羞的。”
林悦小小抱怨了一句。
白柠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林悦瞧，不由得小脸通红，忙不迭应了一声，也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但是衣服脱到一半，白柠的视线被衣物遮挡时，就听到有东西进水的声音。
唔...
没看见悦悦完全展示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有点可惜...
不过白柠并没有纠结这个，而是也如林悦那般脱完了衣物，非常大方的就朝着浴缸走去。
林悦的余光瞥了白柠一眼，赶忙移开了视线，脸同样变得通红。
扑通——
白柠也同样进入了浴缸。
浴缸说大不大，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白柠躺在林悦的怀里，脑袋枕在林悦的身上。
“柠柠，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废物啊。”
“明明说下了大话，说着要赎罪，补偿曾经因为自己而受伤的人。”
“但是这才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受害者。”
“我就有点难受了。”
“我甚至还产生了这关我什么事，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的想法。”
“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林悦缓缓开口，她其实还是没能从那种古怪的状态中走出来。
因为她始终在自己是无辜的，是一个帮别人顶嘴的人的身份上停留。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是她如果不代入原主，她就无法做到真正去给她人道歉。
她有点迷茫，她一直卡在原主与自己之间，像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循环中。
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但是她却始终无法触及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而这种古怪的感觉也会影响她，让她做事不自觉带上些许悲观。
又或者说，赎不属于自己犯下的罪，会让她不自觉代入受害者，从而起到给自己帮助对方的动力。
白柠轻轻摇了摇头。
“悦悦，这本来就和你无关啊。”
“我其实早就很想问一个问题了。”
“悦悦，为什么你要赎罪呢?”
白柠用轻快的语调说道。
“诶...?”
“什么意思?”
林悦一时间有些困惑了。
“悦悦你看，你患有很严重的人格分裂，现在掌控意识的，是你的主人格。”
“而那个作恶的副人格，其实已经被你杀死了。”
“她已经彻底死去了，在法律上来说，她已经被你判处死刑，且已经执行了。”
“也就是说，那个为非作歹的副人格其实已经死了，而你，悦悦，你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虽然你忘记了一切，只记得零星的记忆碎片。”
“但副人格所做的恶，本质上也是与你无关的。”
“所以，悦悦不应该认为自己是在赎罪，这样只会无端给你戴上枷锁。”
“就像你现在。”
“悦悦，你已经因为自己在偿还不属于自己的罪孽而犹豫了。”
“所以啊...”
白柠将头上仰，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悦。
“不要再让认为自己是罪人了，好吗?”
“虽然这听起来对那些受害者不公平，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悦悦应该以一个旁人的视角。”
“去将那些曾经参与霸凌的其他霸凌者一一收拾了，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那些人。”
“才是真正有意义的。”
“而且啊...”
“我认识的悦悦可是一直一往无前的。”
白柠缓缓开口道。
林悦呆呆看着白柠，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一时间，她有点忘记呼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