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罗密一行人押着奥康纳,秘能士跳上奥康纳来时押送炙渊的车,只是后面的人换成了奥康纳,炙渊坐在副驾驶,扎克负责开车,而罗密和威廉、鬼岛苍牙则是负责押送奥康纳。
车辆缓缓启动,车灯划破夜幕,轮子碾过积雪,静静在毛瑟区的工业园向更野的集成丛林驶去。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车子引擎的声音,渐渐地,马路变得崎岖,在颠簸了几下后,扎克放慢车速,周围是毛瑟区与莫辛纳甘矿区交界处的集成丛林。
这里和E-A89国的南部一样也曾经是居民区,因为前方的莫辛纳甘区发生过地心的未知能源喷发,如今已荒无人烟,只剩被人们抛弃的空屋子,像一个个鬼魅般伏在黑暗中,莫辛纳甘矿区在四十年前原本叫莫辛纳甘森林保护区,保护区里有两座活火山,已长达二十年没有任何要喷发的迹象,火山周围是一片森林和少量矿脉洞穴之类的自然地貌,森林里生活着很多动物和稀有植物,鲜有普通居民在此生活,一次地心能源的喷发,火山竟然喷发出像鲜血一样的暗红色的岩浆和完全纯黑色的浓烟,这种现象很罕见,科学家们定义这是地心的未知物质变得活跃,以火山口为点爆发了,空气中可能会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加上火山灰也大面积污染散逸,因此毛瑟区和莫辛纳甘区之间的匹斯居民区无法再住人。在灾后,地壳中的矿脉逐渐变得异常活跃,出现了许多金属矿脉,于是就变成了如今的莫辛纳甘矿区,原先的森林也被矿脉覆盖,稀有的动植物在事故中死伤惨重,但经过了人为的干预和生态修复,莫辛纳甘区矿地以外的部分森林逐渐恢复了生机。
“扎克,”炙渊侧头看过来,“有些事情,可能不得不告诉你了...”
正要说的时候,威廉敲了敲后仓的窗户,“嘿,罗密说差不多了,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废屋子吧。”扎克点点头,缓缓减速。
“好的,那就这个...这看起来这房子旁边以前是个车库。”扎克转动方向盘,车子晃了几下,驶入一个杂草丛生的窄路,里面是一栋看起来灰蒙蒙的房子,它原本好像是绿色,但是在灾后它的颜色已被火山灰和岁月侵蚀得难以辨认。
他们下了车,威廉、罗密和鬼岛苍牙押着奥康纳走进略显老旧的车库,扎克始终保持着秘能士的状态,有点局促地走进这栋无主的房子内部,屋内仍保持着当年的布局,被原屋主一并遗弃的家具还保持着当年的摆放,这是一个典型的2020年代很多家庭都会装修的风格,白色的墙面、淡黄色的地板、白色的格子玻璃窗,和某著名蓝色黄色连锁家具公司的汉尼斯电视柜、平托普餐桌,以及角落里的茶几上歪斜的白色斯托西格台灯,扎克家里也有一个,这个老家伙好像是2024年的款式,当年的新品,只要装上合适的索海塔E14灯泡就能亮,只不过估计再过几年,它适配的灯泡也会退出时代舞台。
站在这样一栋老房子里的扎克不禁感到一阵时空错乱,仿佛回到了那个未曾经历的时代。在一旁车库里忙活的几个人猫狗好像在商量怎么捆住奥康纳,扎克则是站在黑暗的房屋中观看着这一小片生活遗址。
炙渊也慢慢走过来,轻轻靠近扎克,“或许你作为秘能士还很困惑,但马上你就会知道有什么样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扎克回头开口问,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炙渊走到扎克的面前,在黑暗中如往常一样温柔注视着他的双眼,看得扎克又有点脸热,还好有夜色隐藏,“我们所在的世界,有一个镜像的次空间,我们通常称之为‘隙间域’(Fissure Realm),隙间域里有着和我们宇宙类似的人事物,近一千多年来,隙间域的空间参数愈发靠近我们所在的世界,我们和他们虽然是两个不同的系统,可若是他们变得无限接近我们甚至完全与我们相同,我们会有被替代的风险,而掌管我们世界的天奇系统,需要更多的力量来与隙间域世界抗衡。”
望着炙渊,扎克轻轻摇头,“听起来很严峻,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炙渊抬起手轻轻放在扎克的脸颊,“你相信我吗?”
不知道炙渊为何忽然这么问,扎克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信。”
“咳嗯,”威廉站在车库门旁边,“扎...哦不,秘能士,罗密要你过去一下”话又没说完就被打断,炙渊有点无奈地也跟着一起走进车库。
车库里鬼岛苍牙正在一旁烤着火,集成丛林的区域是没有供电的,因此他们把车库的卷帘门开上去了一点儿,又找了些易燃物在这里点了一个火堆。火光照得车库十分明亮,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奥康纳,扎克有点想笑但是又觉得笑出来有点过分。
罗密像只普通猫咪一样也坐在火堆旁,毛发在火光下反着光,“给欧文打电话,”他说,“你告诉他是罗密找他,来毛瑟区的集成丛林6144号。”
奥康纳身上的所有设备都被仔细检查并暂时封存,以防他利用任何技术手段逃脱。人们、猫和狗一时间都保持着沉默,炙渊也坐在火堆边,闭着眼静静地打坐,鬼岛苍牙则是拿出腰包里的一块布,轻轻擦拭着那把纯黑色的等离子刃。
欧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从车上下来看到火光,便下身子从车库的卷帘门下面钻了进来,他的鼻子冻得有点红,看到屋子里的情况,暗自叹了口气。
“欧文,情况很复杂,我们需要你的能力,”罗密开口说,“威廉,你来说明吧。”
“这个老登是特里·龙诺斯手下的人,在龙诺斯的一个秘密工厂工作,梦想是成为世界上最邪恶的科学家,”
“呸!”奥康纳听到这句时打断威廉,往火堆里啐了一口唾沫。
“他做了很多人体实验但是都失败了,好像是什么幽光素,然后还抓了秘能士的...呃,男...呃师父?总之就是抓了他,手里还掌握着以太能量什么器的技术,”威廉小跑到奥康纳旁边,看向欧文说,“我们现在就是要知道,是谁,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让这样一个做实验老失败、死了一堆冤枉命的差劲邪恶科学家,获得的以太能量什么器!呼...”说罢看了一眼罗密,而罗密的猫脸上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他是什么人?你们要干嘛?!”奥康纳好像有点慌,语气急切又故意凶恶地问着。
“嗯....”欧文思考着,“好吧,虽然还没有这样用过那个能力,但我可以试试,只要能帮到你们。”
欧文走上前,双眼看着奥康纳,奥康纳不由自主地也抬头看着欧文,目光连接的时候,似乎无法自主挪开视线了,这个年轻人琥珀色的眼睛像黑洞一样牵引着人的灵魂——
“那就让我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又遇见过什么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