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缺一愣:“姓慕容?”
潇楚楚颔首:“潇长命没慕容长命好听。”
“而且,黎梦还不知道我的真名,我还不想暴露。”
楚无缺想想觉得也行。小家伙毕竟已是无父无母之人,能有人用心替其取姓填名已是大恩,还能奢求什么。
“小长命,你有名字啦,开不开心?”楚无缺对着当事人轻声说道。
慕容长命仍在熟睡,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慕容长命本人没什么反应,楚无缺反倒替他高兴的不得了,好似自己为这名字出了多大力似的。
潇楚楚在一边直撇嘴,缓了一会才说:“我现在算长命半个娘了,你呢,要当他师父吗?”
“为什么不能当半个爹呢?”楚无缺莫名伸出这个想法。
失笑着摇摇头,楚无缺不在意道:“可以啊。”
潇楚楚满意地点头:“长命确实该认你为师,他没有仙道根骨,以后若是想报仇,只能同你练武。”
听到这话,楚无缺砸吧砸吧嘴,不是很想考虑那么远的事。
报仇这种事吧,可能会为此付出很多东西,乃至生命。
楚无缺心里其实想让慕容长命和以前的身份说拜拜,从此活在一个没有仇恨的人生中。
但,不怎么现实啊。
自己不可能当长命爹,大姨子也只是说养着,没说要认做其子。所以长命终有会想要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天。
真到那时候,长命也肯定是个大人了,就很难瞒住了。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对小家伙的亲生父母很不公平……
想着想着,楚无缺发觉怀里传来动静。
低头一看,是孩子醒了,正用圆润的眼珠盯着他呢。
楚无缺一喜,立刻捏上对方的小脸道:“咱的小长命醒了呀。”
慕容长命不理解,但能朦胧地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喜悦与善意,便也露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潇楚楚坐于对面,被这气氛所感染。想了想,觉得可以来个‘喜上加喜’,便低眉抚琴,准备给小长命做一次“洗礼”。
这边人给孩子洗礼有各种各样的方式,甚至每种都有特定的步骤,潇楚楚不是很了解。
但对于潇楚楚而言,为其做首曲子就是最好的洗礼。
一曲《涅槃长命》,成了小家伙第一个生辰礼。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明光十六年,六月十七,慕容长命诞生于世。
……
“大姨子,你左边七个身位,有棵桃树。”
“桃树?哟,还真是。怎么,想尝个鲜?”
“给小长命摘两个呗,他能吃水果的。”
“成,等着啊。”
话音落下,潇楚楚就翻出水榭,来到这棵结出不少累累硕果的桃树身前。
在挑桃子这方面,潇楚楚那是如伯乐相马一般精通,毕竟合欢宗是种桃大户,挑桃子蒙着眼都行。
这是一颗脆桃树。脆桃的话,潇楚楚喜欢吃熟中带点生的那种。不过考虑到是给小长命吃的,潇楚楚选了相对软一点。
摘了八个果蒂泛红的脆桃,潇楚楚兜着它们在池水边洗了洗,回到水榭。
她拿出最大最好的一个用指甲扣下一大块,又继续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喂到小长命口中。
因为是脆桃,软也软不到哪去。小长命吃的还挺费劲,但甜蜜蜜的味道让他很是喜欢,自然是来者不拒。
不过,小孩的胃口有限。潇楚楚一颗桃子喂了一半小长命就不怎么想吃了。
楚无缺见状,道:“别喂多,你自己吃吧。”
潇楚楚欣然停止投喂,但考虑到自己不爱吃这种熟透的脆桃,索性取下桃核,将余下果肉递到楚无缺嘴边,道:“我不吃,早吃腻味了。别浪费,你给解决喽。”
楚无缺眨巴眨巴眼,心里不免有些多想:“喂食play诶~。大姨子,你故意的吧?”
可,瞧见对方平静的脸色后,他只犹豫上一刻便将桃肉叼入口中。
反正这连间接性接吻都算不上。你不在意,那我也不在意。
“啧,还挺甜。”
……
一处湖心亭,“三口之家”歇于其中。
廊椅上,潇楚楚嘴边哼着柔转的小调,怀中搂着安睡的幼儿,好不慈爱。坐于对面的楚无缺穿着一身白袍,歪斜躺姿,腿脚搭在长椅上,一手撑在栏杆边,另一只手还抱着一卷闲书。看其眼神,多是漫不经心,想来没看进去多少。
现在刚至哺时(下午三点),天气依旧炎热。担心热到小长命,潇楚楚拿来蒲扇替其迎引风不说,还用法力滞空千机伞遮挡艳阳。
楚无缺见状笑笑。大姨子现在就是单亲妈妈,哪里是什么合欢宗妖女。
不,不如说大姨子的妖女身份一直很违和。
这很奇怪,相处了那么久,他都没见着对方的荒淫行径,这不符合合欢宗的作风呀。
莫不是大姨子看不上山下的男人?
说真的,要不是自己被采补过一次,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合欢宗的人了。
但感觉还是不太对呀——那天,真的被采补了吗?
都说眼见为实眼见为实,这采补的过程自己也没见着呐。
大姨子不会和自己玩心眼子了吧?!
心痒难耐之下,楚无缺把闲书放到一边,坐正身子,手抵下巴唤道:“大姨子?”
“嗯,何事?”潇楚楚将目光移向他。
“你···真的是合欢宗出来的吗?”
“几个意思,要我给你来套媚术吗?”潇楚楚不满道。
楚无缺张了张嘴,接不下话。
“莫名其妙。”潇楚楚嘁了一声。
楚无缺尴尬笑笑,不再多言。
也是,明知道会得到什么答案还去问,自己···在期待什么啊!
一时无话。潇楚楚继续照看孩子,楚无缺因为被怼了一下,心情有些意兴阑珊。
就在这时,天边飞来一只白鸽。
楚无缺瞟见后,立刻抬眼看去,好似在确认什么。
很快,他起身朝着白鸽做出招手动作,是一种有规律有节奏的招手动作。
很快,白鸽就有所回应——在低空中盘旋了几转后,便俯冲落到他伸直的臂膀上。
取下白鸽脚上绑着的信件,他从腰间布袋掏出一枚粮丸作为奖励。
白鸽咬住粮丸后便振翅离去。
一旁的潇楚楚有些好奇,轻声问道:“谁的信?”
楚无缺边拆边回:“不是谁的,是我想知道大夏各州的近况,托人汇总成信送来看看罢了。”
潇楚楚哦上一声,不再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