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如一阵疾风匆匆赶来,动作娴熟却又透着几分急切,迅速将孙浩然抬上担架。孙浩然疼得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橘...橘”没说完,指着橘子的手被医生放回担架上,紧急送往检查室。那扇紧闭的检查室门,仿佛一道隔绝希望与未知的屏障,将赵逸尘、杨导员等人隔绝在外,他们只能在门外焦虑地踱步、等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不安。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格外煎熬。苏瑶的父亲,一位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却急促的步伐走到赵逸尘面前。他的眼神如炬,紧紧盯着赵逸尘,神色严肃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就是赵逸尘?杨导员说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你都参与其中,现在,你给我把到底怎么回事,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赵逸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紧张与忐忑,从发现苏瑶昏迷的那个夜晚开始讲起,条理清晰地叙述着他们如何一步步踏入废弃教学楼,遭遇那些诡异的光影、阴森的气息,以及和孙浩然在其中惊险的探索,还有与神秘魂魄的种种对峙。他讲得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一个关键细节,讲到激动处,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试图让在场的人能真切感受到当时的恐怖与离奇。
然而,苏瑶的父母和警局领导们听完,脸上并没有出现理解与认同,反而是满满的怀疑与不屑。苏瑶的母亲,眼眶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此刻却满脸怒容,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用手指着赵逸尘,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声质问道:“你说的这些简直荒谬至极!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能被你这些鬼话糊弄?我女儿从小到大健健康康、顺顺利利,怎么可能就因为你说的这些虚无缥缈、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昏迷不醒?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是不是在学校里搞了什么危险又愚蠢的恶作剧,把我女儿害成这样,现在就编造出这些荒诞不经的鬼话来推卸责任?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真实的交代,我跟你们没完!” 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脸上的泪水和愤怒交织,显得格外激动。
“我去你女马的” 赵逸尘双眼瞬间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他猛地向前冲了一步,要不是杨导员眼疾手快,一把从身后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他差点就和苏瑶母亲撞了个满怀。
“老子给你说就给你情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老子叫唤”“老子给你说就给你情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老子叫唤!” 赵逸尘扯着嗓子怒吼,脖子上青筋跳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喷薄而出的怒火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炽热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愤怒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苏瑶的母亲被赵逸尘这突然爆发的狂怒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瞪大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嘴唇颤抖,想要反驳,可喉咙像是被恐惧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苏瑶的父亲见状,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大步跨上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妻子护在身后,指着赵逸尘,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出冰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才这么激动!”
这时,一位警局领导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赵逸尘的胳膊,手上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的手臂捏碎,大声呵斥道:“你给我老实点!在这儿撒野,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时,检查室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踹开,那股力道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力,门板与墙壁剧烈碰撞,发出 “砰” 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人耳膜生疼,整个走廊都似乎跟着颤抖了一下。门板上甚至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痕,碎屑簌簌掉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众人惊惶的目光齐刷刷投去
“女马的,我看谁敢撒野!” 孙浩然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走廊,沙哑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狠劲,全然不顾伤口的剧痛,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此时的孙浩然,病号服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不堪,可他的眼神却锐利如鹰,直勾勾地盯着苏瑶的父亲和那几位警局领导。刚才还在大声斥责赵逸尘的警局领导,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愣在原地,张着嘴,却半晌说不出话。苏瑶的母亲更是吓得脸色铁青,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躲在丈夫身后。
孙浩然大步跨到抓着赵逸尘胳膊的警局领导面前,他的双眼仿佛燃烧着两团怒火,死死地盯着对方。那领导被他这凶狠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想要松开手,却又碍于面子,一时僵在那里。孙浩然冷哼一声,伸出手,一把抓住那领导的手腕,他的手掌宽厚,手指有力,像是一把铁钳。那领导只感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想要挣脱,却发现孙浩然的力气大得惊人。
“松开!” 孙浩然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却充满威慑力。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那领导疼得脸上扭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松开了抓着赵逸尘的手。
赵逸尘活动了一下被抓得生疼的胳膊,看向孙浩然,眼中满是感激:“老孙,你……”
孙浩然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先不说这些,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我们!” 说着,他再次看向苏瑶的父亲和警局领导们。
赵逸尘的嘴角缓缓上扬,发出一阵 “嘿嘿嘿” 的冷笑,那笑声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阴冷刺骨,让人心里直发毛。周围的人听到这笑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如坠冰窟。只见赵逸尘的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缓缓抬起头,阴阴地说道:“不如来大闹一场?”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地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苏瑶的母亲惊恐地捂住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赵逸尘,仿佛眼前的人已经被某种邪恶的力量附身。苏瑶的父亲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下意识地将妻子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赵逸尘,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苏瑶的父亲脸色阴沉,强装镇定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公然袭警吗?”
孙浩然怒极反笑:“袭警?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们,这又算什么?我们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却一味地否定,还对我兄弟动手,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这时,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局领导站了出来,他神色凝重,眼神看似关切地在孙浩然和赵逸尘身上扫过,可那目光深处却藏着几分世故与精明。他先是清了清嗓子,那刻意的动作仿佛在提醒众人他的权威,随后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众人,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年轻人啊,我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怪事没见过?你们说的这些,我不是不信,只是呢,凡事都得讲究证据”
他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双手背在身后,姿态悠然,看似在思考问题,实则在观察众人的反应。“这可不是小事。涉及命案,你们几个年轻人出了这个事,我们怎么向家人交代?” 他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副为大家着想的神情,“我看呐,先把这事儿理清楚,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一番话,看似面面俱到,实则是在拖延,典型的老油条做派,不想轻易卷入这复杂的事件之中,又想维持表面的公正。
“笑话,我凭什么拿出证据,我为什么要自证?” 赵逸尘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这位警局领导。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从一开始,我们就坦诚相告,把所有经历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可你们呢?一味地质疑,盲目地否定,现在还让我们自证?” 赵逸尘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质问的力量。
孙浩然也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向前跨了一步,用手指着那位警局领导,大声说道:“你们身为执法者,本应探寻真相,可现在却在这里和稀泥,故意拖延时间。你们到底是不敢面对,还是另有目的?” 孙浩然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病号服上的血迹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苏瑶的母亲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丈夫的胳膊,小声说道:“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啊。” 苏瑶的父亲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赵逸尘和孙浩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杨导员看着场面再度陷入混乱,心急如焚,她连忙走到赵逸尘和孙浩然身边,试图安抚他们的情绪:“大家都先冷静一下,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救苏瑶,解决问题。” 她又转向警局领导,诚恳地说:“领导,我理解您的顾虑,但这件事真的不能再拖了。苏瑶的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那位警局领导被赵逸尘和孙浩然的质问弄得有些下不来台,他的脸色微微泛红,咳嗽了两声,强装镇定地说:“年轻人,你们别激动。我这也是为你们好,这种涉及超自然的事情,必须谨慎对待。我们不能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贸然行动。”
话音刚落,孙浩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里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乱撞,双腿一软,“噗通” 一声,像棵被砍倒的大树直挺挺地朝着地面砸去。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瞪大了眼睛,发出一阵惊呼。好在赵逸尘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双臂迅速探出,稳稳地一把抱住了他,这才没让他和地面来个 “亲密接触”。
“老孙!” 赵逸尘焦急地大喊,那声音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仿佛心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恐与不安,双手用力地摇晃着孙浩然,试图将他唤醒。
孙浩然虚弱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他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气若游丝地说道:“时间到了,我不行,下次问问师傅怎么能增加咒语的时间……”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他的头就无力地歪到了一旁,眼皮缓缓合上,昏死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白色的泡沫,一缕一缕地挂在嘴边,看着格外骇人。
苏瑶的母亲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差点瘫倒在地。苏瑶的父亲也愣住了,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拧成了一个死结,眼中满是担忧与疑惑,他下意识地向前跨了一步,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就在众人被孙浩然的突发状况弄得焦头烂额之时,苏瑶病房里突然传出护工惊恐的呼喊:“医生,快来人啊!苏瑶的心电图有波动了!” 这喊声瞬间像一道电流,穿透了走廊里紧张压抑的空气,所有人都猛地转过头,望向苏瑶的病房,眼中满是震惊与期待。
苏瑶的母亲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可紧接着,那光芒中又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与担忧,她害怕这一丝希望只是昙花一现,害怕女儿依旧无法脱离危险。
在这极度的情绪波动下,苏瑶的母亲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了赵逸尘面前。她双手紧紧抓住赵逸尘的裤脚,泪流满面,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哀求地说道:“赵逸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知道我之前错怪你们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们说的话。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一定能把瑶瑶彻底救醒的,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她就要俯身磕头。
赵逸尘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转头就走。他的脚步急促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与愤怒。杨导员见状,急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赵逸尘的胳膊,焦急地说道:“赵逸尘,你这是干什么?苏瑶现在有了反应,说不定有救了,我们不能不管啊!”
赵逸尘停下脚步,回过头,脸上满是嘲讽:“之前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信,还一味地指责我们,现在出了事,就来求我?晚了!”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苏瑶的父亲看着赵逸尘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咬了咬牙,上前几步,大声说道:“赵逸尘,你别太过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瑶瑶还生死未卜,你要是真有办法,就不能见死不救!”
赵逸尘猛地转身,怒视着苏瑶的父亲:“过分?你们之前对我们的态度又算什么?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你们却当我是骗子,还让警局的人抓我。现在苏瑶有了点动静,就想让我帮忙,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此时,苏瑶的母亲依旧跪在地上,泪流不止,她的身体因为抽泣而剧烈颤抖:“赵逸尘,我知道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糊涂,你就看在苏瑶和你同学一场的份上,救救她吧!”
警局的领导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位年长的领导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年轻人,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有些莽撞了。但现在苏瑶的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应该以救人为重,先把个人的恩怨放在一边。”
赵逸尘啧了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从一开始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们,换来的却是你们的质疑和指责。现在好不容易愿意相信了,还得先给我们扣个‘要是说谎就得担责’的帽子?早干嘛去了!” 他双手抱胸,脸上满是不满与愤懑,眼神在苏瑶父母和警局领导们身上来回扫视,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苏瑶的母亲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们…… 我们也是关心则乱,之前是我们不对,不该怀疑你们。”
苏瑶的父亲则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年轻人,我们也是谨慎起见,毕竟这事儿听起来实在太离奇。既然决定一起去,我们肯定会全力配合。”
警局的一位年轻领导上前一步,说道:“之前是我们工作有疏忽,对你们态度不好,还请多包涵。但这次行动,我们会做好充分准备,保障大家的安全。”
“赵逸尘,就帮帮他们吧。” 杨导员走上前,神色诚恳,眼中满是真挚与期待,她的声音轻柔,“苏瑶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们的目的都是救她,不是吗?虽然之前有些误会,但现在大家都愿意相信你了,我们一起努力,肯定能找到救苏瑶的办法。”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赵逸尘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信任与鼓励。
赵逸尘听到这话,原本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他低下头,眉头紧锁,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回想起之前遭受的质疑和指责,他的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可一想到苏瑶还昏迷不醒,自己又确实掌握着解开谜团的关键,他又有些动摇。
赵逸尘却突然伸出胳膊,竖起三根指头,面色冷峻,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天后,三天后晚上在学校的废弃楼,我等你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走廊里回荡。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决心。
苏瑶的母亲看着赵逸尘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她下意识地拉住丈夫的胳膊,小声说道:“他…… 他这是真的要去啊,那地方那么危险……”
苏瑶的父亲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按他说的办。这三天,我们也好好准备一下。”
警局的领导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那位年长的领导开口说道:“这三天,我们会安排警力对废弃教学楼周边进行勘察,同时准备好相关的装备和防护措施。”
于是,众人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前往废弃教学楼的事宜。警局领导忙着调配警力和装备,苏瑶的父母虽然满心担忧,但也在一旁帮忙整理相关物品。
三日后的晚上
“师兄!” 赵逸尘连忙迎上去,眼中满是期待。
师兄微微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赵逸尘身上:“要不就不联系,一联系不是帮忙就是借钱,要疯啊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眉头也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无奈。
赵逸尘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小声说道:“师兄,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找你。” 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恳切,希望能得到师兄的理解。
师兄微微颔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缓缓说道:“帮忙可以,但我得先了解清楚情况。”
于是,赵逸尘再次将他们在废弃教学楼的遭遇,以及苏瑶昏迷不醒的事情,详细地向师兄讲述了一遍。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毫无征兆地铺展开来,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浓稠的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肆意地在大街小巷蔓延,吞噬了白日里的喧嚣与生机。月亮不知何时悄悄爬上了枝头,却被厚重的云层半遮半掩,只洒下几缕微弱而惨白的光,给大地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银纱,反倒让眼前的景象愈发显得阴森诡异。
微风拂过,路边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窃窃私语的幽灵。偶尔有几片干枯的树叶被风卷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最后无声地飘落在地。废弃教学楼前的空地上,一座临时搭建的法坛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赵逸尘站在法坛前,他身着一袭黑色道袍,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道袍上绣着金色的符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紧盯着面前摆放着各种法器的法坛。坛上,一个古朴的铜鼎中香烟袅袅,升腾而起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要将尘世与灵界相连。
赵逸尘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师兄,神色凝重地说道:“师兄,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替我护法。”
师兄身着深蓝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中透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深邃。他微微点头,双手在身前快速结印,周身似乎隐隐有一层微光闪烁。师兄的道袍上绣满了金色的八卦图案,细密的针脚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这些图案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微微摇曳。
赵逸尘从法坛一侧拿起一个净瓶,瓶中装着清晨采集的无根水。他轻轻晃动净瓶,将无根水洒向法坛的各个角落,口中念道:“天地玄灵,净我法坛,邪秽消散,正气留存。” 水珠在月光下闪烁,所到之处,似乎都驱散了一丝黑暗的气息,让法坛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纯净。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尊三清神像请上法坛中央,神像前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香烛。赵逸尘点燃香烛,双手持香,向神像深深鞠躬三次,口中默念:“三清在上,弟子今日行招魂之法,望神灵庇佑,赐我力量。” 香烟袅袅升腾,似乎在向神灵传达着他的祈求。
赵逸尘从法坛下取出一捆红线,围绕着法坛开始布置八卦阵。他依照八卦方位,将红线依次摆放,每个方位还放置了一块刻有八卦符号的玉石。在摆放过程中,他口中念念有词:“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八卦显威,灵界通畅。” 随着红线的布置完成,一个若隐若现的八卦阵在法坛周围显现出来。
赵逸尘缓缓转过身,双手轻轻捧起法坛上的桃木剑。
他另一只手拿起一个铜铃,轻轻晃动,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似乎在呼唤着迷失的灵魂。铃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惊起远处几只栖息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黑暗之中。
赵逸尘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庄重:“阴路开,阳路闭,阴阳交错,魂归所系。黄泉道启,鬼魅回避,亡魂速至,莫再迟疑。” 此咒意在打开阴阳通道,让亡魂能循着指引归来,同时驱散可能阻碍的邪祟。念咒时,赵逸尘手中的桃木剑在空中快速虚画,划出神秘的轨迹,似乎在撕开一道无形的大门。
“魂灵离散,四方飘游,吾以灵力,聚尔归流。三魂七魄,各安其位,速速归来,莫再远走。” 当法阵中光影出现后,赵逸尘念此咒,加强对魂魄的牵引。随着咒语声起,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在微微震颤,无形的力量汇聚向法阵中央,让那道光影愈发凝实。
“天罡正气,镇邪驱魅,护我亡魂,不受邪累。邪祟退散,魂魄安稳,顺遂归来,重归本位。” 为防止有邪祟干扰招魂,师兄可在一旁念此咒。师兄念咒时,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的微光愈发耀眼,金色的符文在他身边闪烁,为整个仪式构筑起一道防护屏障,确保苏瑶的魂魄能平安归来。
赵逸尘围着法阵缓缓踱步,每走一步,都用力挥动一下桃木剑,仿佛在驱赶着周围的黑暗。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此时,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招魂仪式伴奏。
苏瑶的父母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看着这一切。苏瑶的母亲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着女儿的魂魄能够归来。苏瑶的父亲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眼前这神秘而庄重的仪式,也不禁被感染,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警局的领导们也都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在赵逸尘和法阵之间来回移动,脸上充满了好奇和敬畏。尽管他们对这些超自然的现象半信半疑,但此刻,他们也都希望这场仪式能够成功,找到救苏瑶的办法。
随着仪式的进行,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寒冷,众人都能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赵逸尘却不为所动,他加大了咒语的音量,手中的桃木剑和铜铃也挥舞得更加急促。突然,法阵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光影,那光影若隐若现,仿佛是苏瑶的魂魄在挣扎着归来 。
随着仪式的进行,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寒冷,众人都能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赵逸尘却不为所动,他加大了咒语的音量,手中的桃木剑和铜铃也挥舞得更加急促。突然,法阵中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光影,那光影若隐若现,仿佛是苏瑶的魂魄在挣扎着归来 。
苏瑶的母亲率先看到了那道光影,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双手捂住嘴巴,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瑶瑶,是我的瑶瑶吗?” 她的声音颤抖着,饱含着一个母亲对女儿深深的思念与期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若不是苏瑶的父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她恐怕就要冲进法阵之中。
苏瑶的父亲同样激动得眼眶泛红,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真的能行吗?真的能把瑶瑶的魂魄招回来吗?”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光影,仿佛要将其看穿。
警局的领导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那位年长的领导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低声说道:“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魂魄存在吗?” 其他警员们也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的好奇与敬畏愈发浓重。
赵逸尘看到光影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专注。他深知此刻正是关键时期,绝不能有丝毫懈怠。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高了咒语的音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夜空中回荡:“魂兮速归,莫再徘徊,重聚三魂,七魄归来!”
与此同时,师兄也加大了法力的输出。他双手快速变换手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涌出,融入到法阵之中。在两人的努力下,那道光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虽然依旧模糊,但已经能隐约看出是苏瑶的身形。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招魂即将成功之时,变故突生。
原本围绕着法阵的金色光芒突然闪烁不定,仿佛遭遇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冲击。紧接着,一阵比之前更为猛烈的狂风平地而起,这狂风不再只是呼啸,而是夹杂着阴森的低吼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
狂风之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如鬼魅般缓缓浮现。黑影身形扭曲,似人非人,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黑色雾气,雾气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泛起一层白霜。它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犹如两团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法阵中的光影,仿佛要将其吞噬。
苏瑶的母亲看到这恐怖的黑影,吓得直接昏厥过去。苏瑶的父亲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黑影,下意识地将昏厥的妻子护在身后,双腿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警局的警员们虽强装镇定,但紧握武器的双手也微微泛白。那位年长的领导声音有些颤抖地喊道:“别慌!保持警惕!” 然而,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恐惧。
赵逸尘和师兄对视一眼,师兄坚定地开口:“我来!”
“哎,那怪物倒霉了。” 赵逸尘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转身走到一旁,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仿佛眼前的危机根本不值一提。
师兄周身的金色光芒瞬间暴涨,如同烈日般耀眼。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正气,乾坤为纲,邪祟消散,金光万丈!” 随着咒语的念出,金色光芒从他身上迸发而出,向着黑影席卷而去。这光芒犹如实质,所过之处,狂风被硬生生地撕开一道口子,周围的黑暗也被驱散几分。
黑影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随后,黑影挥舞着巨大的手臂,一道黑色的能量波朝着师兄轰来,与金色光芒碰撞在一起。刹那间,光芒四溅,强大的能量冲击使得周围的地面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金色光芒与黑色能量僵持不下,在半空中爆发出刺眼的强光,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得扭曲起来。
尽管师兄全力施为,但黑影的力量超乎想象。僵持片刻后,黑影猛地发力,黑色能量瞬间增强数倍,如汹涌的黑色浪潮,将金色光芒狠狠压制。紧接着,黑影身形一闪,如黑色的闪电般疾冲向师兄,巨大的腿抬起,朝着师兄狠狠踹去。
师兄躲避不及,被这一脚正中胸口,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带起一片尘土。苏瑶的父亲和警局的众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恐惧。
尘埃之中,师兄缓缓站起身来,他的道袍已被撕裂几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但眼神却愈发坚毅。他轻轻拂去身上的尘土,冷哼一声道:“哼,不玩了!”
只见师兄双手迅速抬起,十指灵动如飞,结出复杂而玄奥的手印。与此同时,他昂首挺胸,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坚定而洪亮,回荡在这片充满肃杀之气的空间:“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统领神官,三五将军。” 随着咒语的吐出,天地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涌动,风云为之变色。
以师兄为中心,光芒逐渐汇聚。先是淡淡的金光闪烁,紧接着,一条虚幻的青龙在他的左侧盘旋而出,龙须舞动,龙鳞闪耀;右侧则出现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虎目圆睁,仰天长啸。二者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号令。
师兄并未停歇,继续念道:“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敷祜福祥,启悟希夷。邪怪消灭,五帝降威。” 话语间,天空中隐隐出现五帝的虚影,他们周身散发着威严的光芒,俯视着大地,将一股磅礴的力量注入到师兄的体内。
此刻,师兄身上的气势达到了顶峰,他大喝一声:“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一条璀璨的黄龙从天而降,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接朝着黑影所在的方向冲去。黄龙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煮沸的开水,剧烈地扭曲翻滚。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灭顶之灾,疯狂地挣扎着,发出阵阵绝望的嘶吼。然而,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它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一条黄龙一头虎一头撞上黑影,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将周围的黑暗彻底驱散。待光芒渐渐消散,黑影已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赵逸尘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师兄,还是你厉害!”
苏瑶的父亲和警局的众人也都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而法阵中的光影,此刻也变得愈发清晰稳定,苏瑶的魂魄似乎即将完全归来 。
赵逸尘见状,深知机不可失。他快步走到法阵旁,神情专注而凝重。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魂归原体,魄入真身,阴阳相济,苏瑶回魂。” 随着咒语的落下,他将桃木剑轻轻指向法阵中那道愈发清晰的光影。
只见那道光影仿佛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缓缓朝着苏瑶躺在一旁的身体飘去。光影靠近苏瑶身体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
当光影与苏瑶的身体接触时,一道柔和的光芒瞬间包裹住苏瑶的全身。光芒闪烁了几下后,渐渐融入她的身体。苏瑶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也逐渐有了一丝血色。
赵逸尘见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深知,苏瑶的魂魄已顺利归位,但仪式尚未完全结束。他转身面向法坛,神色庄重,从法坛上拿起三炷香,用火折子点燃。香烟袅袅升腾,他双手举香,对着神坛上所供奉的三清神像,深深稽首三次,口中念念有词:“三清在上,弟子赵逸尘,今日仰仗诸圣仙真护持,得使苏瑶魂魄归体。感恩神灵庇佑,法事顺遂,还望仙真继续福泽众生,护佑世间安宁。”
随后,赵逸尘展开早已备好的谢神疏文,声音清晰而洪亮地宣读起来,详细陈述此次招魂仪式的缘由、经过以及圆满的结果,再次向神灵表达诚挚的感恩。宣读完毕,他将疏文置于火盆中焚烧,看着那袅袅青烟升起,仿佛将这感恩与祈愿送达天庭。
接着,赵逸尘念起送神咒:“向来诵经,念念存真。神慈降鉴,仙旆临轩。已蒙恩佑,各遂所愿。稽首皈依,瞻望回銮。” 随着咒语的落下,他仿佛能感受到神灵的仙驾缓缓离去,带着众人的感恩与敬意。
完成送神环节,赵逸尘和师兄开始有条不紊地撤坛收法具。他们先将法坛上的供品一一整理好,把那些新鲜的水果递给苏瑶的父亲和警局的众人,说道:“这是神灵赐福过的供品,大家分食,能沾沾福气。” 接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收起桃木剑、铜铃、法印等法具,将其擦拭干净后放入特制的木盒中。最后,他们拆除了坛场的布置,把悬挂的幡帐、摆放的桌椅等都归回原位,让这片空地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一切收拾妥当,赵逸尘站在众人面前,双手合十,说道:“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回向祈福。”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跟着赵逸尘轻声念诵《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诵经声悠扬而庄重,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将众人的祈愿传递到了遥远的天际。
诵经完毕,赵逸尘拿起法水,用柳枝蘸取,轻轻洒向众人,微笑着祝福道:“愿众善信,身心康泰,福泽绵延,道炁长存。希望大家今后都能平平安安,顺遂如意。”
苏瑶的父亲满是感激地走上前,紧紧握住赵逸尘和师兄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激动地说:“真的太感谢你们了,你们不仅救了瑶瑶,还让我们见识到了如此神奇的道家仪式。这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警局的领导们也纷纷上前,对赵逸尘和师兄表达敬佩与感谢。那位年长的领导感慨道:“这次经历,让我们对道家文化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敬意。你们的行为,不仅是在救人,更是在传承和弘扬传统文化。”
赵逸尘和师兄谦逊地回应着众人的感谢,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此刻,月光洒在众人身上,仿佛也为这场历经波折的仪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苏瑶,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苏醒的苏瑶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至此,笔仙这件事彻底结束,后面还会有什么惊险的故事呢,让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