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作者:比骚不足比贱有余 更新时间:2025/4/3 0:32:04 字数:17626

狂风裹挟着腐臭气息,如一头头咆哮的恶兽,在医院院子里横冲直撞。赵逸尘瞳孔一缩,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亡魂,果断侧身挡在张玄(上身仙家)、孙浩然与苏瑶身前。此刻,孙浩然脸色惨白如纸,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落,鲜血汩汩流出,在地面晕染出触目惊心的血渍;苏瑶俏脸煞白,浑身微微颤抖,紧紧攥着衣角,恐惧如藤蔓般爬满全身。

“张玄!” 赵逸尘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与亡魂的尖啸声中格外清晰,“带着孙浩然和苏瑶,立刻从西南角的通道撤离!这里我来顶着!”

张玄(上身仙家)目光如炬,周身幽绿光芒大盛,双手稳稳地将孙浩然背起,同时伸手牢牢拽住苏瑶的胳膊。他看向赵逸尘,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小辈,你自己小心!我们在外头接应你!” 语毕,张玄脚下发力,带着二人在亡魂的围追堵截中左冲右突。每前进一步,便有亡魂张牙舞爪地扑来,张玄怒吼一声,掌心凝聚出巨大的狐爪虚影,裹挟着破风声狠狠拍出,所到之处,亡魂纷纷消散。

林小雨癫狂嘶吼,周身黑色阴气仿若汹涌海啸,眨眼间凝聚成密如繁星的黑色尖刺,裹挟着刺耳呼啸,铺天盖地射向赵逸尘。千钧一发之际,赵逸尘双腿猛然发力,旱地拔葱般直射半空,尖刺擦着衣角呼啸而过。与此同时,他右手紧握令旗,在空中快速划出太极图轨迹,口中高声念道:“阳精焕赫,阴翳消亡。令旗所指,阳气无疆!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速携阳气,镇此阴狂!急急如律令!” 借助令旗调动天地阳气抵御阴气侵蚀。

刚一落地,赵逸尘足尖轻点,侧身燕子抄水般迅速滑行。左手掐灵官诀,右手将令旗舞成螺旋状,口中念念有词:“清净之水,日月华开,中藏北斗,内降三台。令旗旋动,秽气速排!急急如上帝律令!” 旋转气流瞬间驱散侧面袭来的阴气毒雾。

还没等站稳,林小雨双手疯狂舞动,阴气凝聚成张牙舞爪的恶龙,裹挟腐臭腥风恶扑而来。赵逸尘瞳孔骤缩,腰部一拧,鹞子翻身在空中划出弧线,躲开恶龙攻击。翻身时,他将令旗高高举起,对着恶龙头部猛劈,同时大喝:“雷霆号令,敕召众灵。九州社令,血食之宾。令旗挥动,斩灭邪精!急急如律令!” 令旗所过之处,空气爆鸣,恶龙身形一顿。

恶龙扑空后迅速转身,再度冲来。与此同时,林小雨指尖连动,阴气化作数道月牙刃,封住赵逸尘退路。赵逸尘施展八卦游身步,在恶龙和月牙刃间隙鬼魅般穿梭,口中默诵:“白气混沌灌我身,禹步相催登阳明。天回地转步七星,蹑罡覆斗护吾行。令旗佑我,邪刃不侵!急急如律令!”

趁着恶龙和月牙刃相互碰撞,阴气紊乱之时,赵逸尘腿部发力,鲤鱼打挺高高跃起。在空中将令旗舞成扇形,念道:“龙腾虎奔,风火交并,霹雳电扫,风伐火征。令旗展动,刃轨变更!上帝有敕,符到速行。急急如上帝律令。” 借风力改变月牙刃轨迹,使其相互碰撞碎裂。

林小雨见状愈发疯狂,催动阴气凝聚成巨大黑色漩涡,妄图将赵逸尘吸入其中。赵逸尘深吸一口气,借助漩涡气流,施展燕青拳步的借力技巧,在漩涡边缘快速跳跃。双手将令旗舞得密不透风,依照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念诵:“雷霆雷霆,斩灭邪精。前火红炽,后火炎焚。五行运转,阳气降临。冲击邪祟,削弱涡劲!九天雷祖大帝律令!” 引导阳气冲击林小雨,削弱漩涡吸力 。

紧接着,赵逸尘双手高高举起令旗,旗面在狂风中舒展,猎猎作响。他目光如炬,口中开始念诵请天兵下凡的密咒:“北帝敕吾令,威雄镇乾坤。天罡排煞阵,地煞布玄门。九重天阙上,天兵听吾申。金戈耀烈日,铁马荡妖氛。急急如北帝律令!” 咒文声声,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令旗上符文若隐若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随着咒语的吟诵,天空中风云突变,原本被黑色阴气遮蔽的苍穹,渐渐裂开一道缝隙,金色光芒如万道利剑,从缝隙中倾泻而下。赵逸尘双手舞动令旗,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口中再度喝道:“东有青龙降,西有白虎临,南有朱雀舞,北有玄武巡。中央戊己土,元帅镇中营。天兵天将下,邪祟化微尘!”

话音刚落,无数天兵天将脚踏金色祥云,身披银甲,手持利刃,如潮水般从云端涌下。他们身姿威武,气势磅礴,所到之处,黑色阴气纷纷消散。为首的天将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对着黑色漩涡猛地劈下,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将漩涡劈开一道大口。赵逸尘抓住时机,挥动令旗,引导天兵天将朝着林小雨发起攻击,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的阴气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

气浪如汹涌的海啸,以碰撞处为中心向四周疯狂席卷。林小雨被气浪狠狠击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医院残垣之上,墙体轰然倒塌,碎石飞溅。她周身的黑色阴气在气浪冲击下剧烈翻涌,原本狰狞的面庞因愤怒和不甘而愈发扭曲。

赵逸尘同样被气浪掀得向后踉跄数步,脚下青砖瞬间碎裂。他稳住身形,目光如隼,迅速挥动令旗,旗面猎猎作响,发出清脆的声响:“天兵听令!以北斗七星阵,将此邪祟牢牢困住!”

随着赵逸尘的指令落下,天兵天将们迅速行动起来。七位天将率先飞出,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手中兵器绽放出璀璨光芒,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网。其余天兵则在周围布下重重防线,防止林小雨逃脱。

林小雨见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双手疯狂舞动,试图冲破光网的束缚。她操控黑色阴气凝聚成无数尖锐的长矛,向着光网刺去。长矛与光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火星四溅。然而,天兵天将们毫不退缩,齐声大喝,光网愈发牢固。

赵逸尘趁林小雨全力冲击光网之际,动作如电,刹那间从怀中掏出事先备好的银色符纸。清冷的月光倾洒在符纸上,他左手掐辰文诀,右手捻剑诀,身姿笔直如松,口中振振有词:“五雷使者,足蹑七星。丙丁受令,赤焰显形!真符化刃,斩灭邪精!急急如律令!”

这口诀出自《道法会元》雷法体系,能借雷部之力,化符为刃。随着口诀念毕,符纸骤然燃起幽邃火焰。这火焰不向外肆虐,而是急速向内凝聚,眨眼间,一把周身散发腾腾热气的红色长刀出现在赵逸尘手中。长刀周身缠绕着赤焰纹路,刀身热气仿若游龙游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灼气息。

林小雨似乎感知到致命危机,冲击光网的动作愈发疯狂。黑色阴气如沸腾的墨汁,疯狂翻涌着撞击金色光网,光网在阴气冲击下剧烈晃动。赵逸尘见状,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弯曲,腰身发力,将全身力量汇聚到右臂,大喝一声:“着!”

红色长刀如赤色流星,裹挟炽热气流,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呼啸,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林小雨。林小雨试图躲避,可四周被光网紧紧束缚,根本无处可逃。长刀精准无误地插进她的胸口,瞬间,赤焰从刀身迸发而出,如汹涌岩浆,迅速蔓延至她的全身。

“啊 ——” 林小雨发出凄厉惨叫,声音中满是痛苦与不甘,身体在赤焰灼烧下剧烈颤抖。她周身的黑色阴气在赤焰侵蚀下,如冰雪遇到烈日,迅速消散。

赵逸尘看着逐渐消散的林小雨,长呼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以为此事就此完结。他缓缓垂下持令旗的手臂,月光洒落在他沾满灰尘的肩头,带来一丝迟来的宁静。

刹那间,一阵阴风吹破死寂,裹挟着医院内散落的纸钱与枯叶,如一群张牙舞爪的邪灵疯狂飞舞。尖锐呼啸声此起彼伏,仿佛无数冤魂正发出绝望的哭号。在林小雨消失的地方,黑色阴气如煮沸的墨汁般剧烈翻滚涌动,浓烈刺鼻的腐臭味喷涌而出,似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腐朽的颜色,其间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与林小雨绝望的低吟相互交织,让人头皮发麻。随着阴气持续凝聚,一个半透明的虚影缓缓在浓稠的黑暗中浮现。林小雨的模样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头发犹如无数条黑色毒蛇,正疯狂地扭动、纠缠,每条发丝都散发着幽冷且诡异的光,她的双眼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鬼火,幽绿的火焰跳动着,映照着她扭曲的面庞。而她怀中抱着的婴儿虚影,周身环绕着黑色阴气,那哭声仿佛能穿透灵魂,令人浑身发冷。

突然,林小雨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尖笑,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在空旷的医院内来回回荡,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割裂。“你以为…… 能轻易了结我?”

赵逸尘苦笑一声,目光紧紧锁住林小雨,低声自嘲:“boss 战二阶段吗?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了。”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为我和孩子的死付出代价!”,话音刚落,林小雨双手如铁钳般紧紧抱住婴儿虚影,不顾一切地将其往自己体内塞。婴儿虚影拼命挣扎,四肢胡乱舞动,发出的凄厉啼哭声愈发尖锐。但在林小雨强大的阴气压迫下,还是渐渐融入了她的身体。林小雨的腹部像被充气般迅速隆起,皮肤被撑得薄如蝉翼,几乎透明,血管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在表面疯狂地蜿蜒、蠕动。

紧接着,一个婴儿的头从她肚子上缓缓探出,青紫色的皮肤泛着黏腻的光泽,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仿佛爬满了蛆虫。婴儿双眼紧闭,嘴巴却大张着,发出一阵又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半截胳膊也随之露在外面,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指甲尖锐如刀,每一次挥动都划开林小雨的皮肤,暗红色的鲜血汩汩流出。然而,在阴气的包裹下,鲜血瞬间化作黑色烟雾,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与此同时,林小雨肚子上的伤口不断渗出黄色的脓液,和黑色烟雾混在一起,形成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黏液,顺着她的身体缓缓滴落,所到之处,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坑洼。

赵逸尘目睹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忍不住呕吐。可危机当前,容不得他有半分退缩,他身形一转,迅速从身后抽出铜钱剑,剑身上的五帝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浓重的阴气中闪烁着微弱的金光。

他手中的铜钱剑快速舞动,赵逸尘将手中铜钱剑一横,剑身所附的五帝铜钱发出清越鸣响,对抗着周遭浓烈的阴气。他低吟:“洞真焕彩,剑气除氛。” 此口诀源自《洞真太上太霄琅书》,能引动剑身灵韵。刹那间,铜钱剑周身泛起一层璀璨光芒,似为其披上一层金色战衣。

林小雨肚子上婴儿的头颅猛地喷出黑色毒液,如密集的箭雨般向赵逸尘袭来。赵逸尘脚下八卦游身步疾走,身形仿若飘摇柳絮,左闪右避,巧妙避开毒液的攻击。与此同时,他手腕翻转,施展出 “三元破煞式”,这招出自《道法会元》,能借三元之力,破除邪祟。铜钱剑带着凌厉剑气,朝着林小雨刺去。

林小雨见状,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双手凝聚出阴气利爪,与铜钱剑激烈碰撞。赵逸尘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手臂微微发麻。但他毫不退缩,口中念道:“四象护持,剑荡妖氛!” 依照《无上九霄玉清大梵紫微玄都雷霆玉经》所述,运转四象之力,剑身上光芒大盛,化作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虚影,分别从四个方向朝着林小雨攻去。

林小雨被这强大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肚子上婴儿的头颅发出尖锐的哀号。

赵逸尘目光如隼,紧盯林小雨破绽,脚下八卦游身步愈发迅疾,似一道金色流光,裹挟着凌厉剑气,向林小雨逼近。他口中念念有词:“九阳耀芒,剑破幽荒!” 此咒出自《上清大洞真经》,旨在汇聚纯阳之力。瞬间,铜钱剑周身阳气暴涨,剑身光芒璀璨,驱散周遭层层阴气。

林小雨见状,疯狂舞动双手,试图凝聚阴气抵挡。与此同时,肚子上婴儿的头颅猛地喷出黑色毒雾,毒雾所到之处,地面瞬间腐蚀,发出滋滋声响。赵逸尘丝毫不惧,施展出 “太清真诀・金剑破浪式”,这招源自《太真玉帝四极明科经》,剑走如龙,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直接劈开毒雾。

在阴气翻涌的医院走廊里,赵逸尘和林小雨激烈交锋,身影如电。赵逸尘手中铜钱剑裹挟着凌厉剑气,与林小雨周身如墨的阴气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掀起的气浪将周围杂物搅得漫天飞舞。

在不远处隐蔽的挂号室,资深导演赵姐和摄影师正屏气敛息,专注地记录这一切。

摄影师双手虽因紧张微微颤抖,但凭借扎实的功底,迅速稳住了肩头的 RED V-RAPTOR 电影机。他压低声音,有条不紊地说道:“赵姐,现在主体动作幅度大,我先用 35mm 镜头,保证视野范围。” 说罢,他熟练地转动变焦环,眼睛紧盯寻像器,时刻追踪赵逸尘和林小雨的身影。

赵姐目光如炬,紧盯着一旁的监视器,快速分析战场形势:“人物动态快,把帧率调到 120 帧,方便后期慢放处理。注意光影,林小雨那边阴气偏冷,要突出赵逸尘身上的暖色调,形成对比。”

突然,林小雨发出一声尖锐嘶吼,婴儿头颅喷出黑色毒液。摄影师反应极快,迅速推动跟焦轮,保持主体清晰,同时调整镜头角度,以低机位仰拍,增强画面冲击力。赵姐立刻补充:“捕捉毒液飞溅的细节,推特写!”

随着战斗进入白热化,两人的动作愈发迅猛。摄影师额头上布满汗珠,却丝毫没有分神,根据现场光线变化,实时调节 ND 滤镜,确保画面曝光准确。

当林小雨凝聚阴气长枪刺向赵逸尘时,摄影师提前预判,开启了高速摄影模式。赵姐也紧盯监视器,果断下令:“用环绕镜头,全方位捕捉赵逸尘反击的瞬间,多拍几条素材!” 摄影师迅速转动三脚架,以赵逸尘为中心,进行 360 度环绕拍摄,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完整记录下来。

医院内,浓重的阴气仿佛实质化的黑雾,将一切吞噬,只余下赵逸尘与林小雨激烈交锋的身影。激战愈发胶着,进入白热化阶段。赵逸尘手持铜钱剑,身姿矫健,脚下八卦游身步使得行云流水,一次次巧妙化解林小雨如恶狼般的攻击。

但林小雨攻势愈发凌厉,黑色阴气如汹涌的黑色海啸,一波接着一波。赵逸尘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一个分神,走位出现致命破绽。林小雨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双手一扣。刹那间,黑色阴气仿若有了生命,凝聚成一条粗壮的锁链,裹挟着腐臭的气息,“唰” 地缠住赵逸尘的脚踝。

赵逸尘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好,手中铜钱剑裹挟着凌厉剑气,狠狠朝着锁链砍去。然而,阴气锁链韧性惊人,铜钱剑砍在上面,只溅起几点火星,没能伤其分毫。紧接着,林小雨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双腿微微弯曲,周身阴气疯狂翻涌,猛地发力,将赵逸尘整个人高高抡起。

赵逸尘在空中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身形,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无法挣脱阴气锁链的束缚。林小雨犹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双手疯狂舞动,将赵逸尘当作致命武器,在阴气中疯狂甩动。周围的杂物,如破碎的桌椅、腐朽的门窗,被带起的劲风纷纷撞碎,木屑和砖石如子弹般四处飞溅。

“你逃不掉了!” 林小雨厉声尖啸,声音犹如利刃,划破充斥着腐臭气息的空气。她脸上的肌肉因癫狂肆意扭曲,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恶鬼般的狰狞,青黑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透着诡异与恐怖。

此时,她双手疯狂舞动,手中由阴气凝成的锁链仿佛有了生命。她宛如一个疯狂的牛仔,将赵逸尘当作套圈,一圈又一圈地甩动。随着每一次高速旋转,锁链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周围的阴气被搅得如汹涌的漩涡,杂物被卷入其中,瞬间被绞成碎片。

赵逸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受控制,像一片被狂风裹挟的落叶。天旋地转间,脑袋昏昏沉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一切都在疯狂地晃动。胃里的酸水不断上涌,如同翻江倒海般冲击着喉咙。冷汗如雨点般从他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

“呃……” 赵逸尘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可回应他的只有林小雨愈发疯狂的尖笑声。在这持续的旋转中,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死亡的阴影如浓重的乌云,迅速向他笼罩过来 。

终于,林小雨手臂高高扬起,借助阴气的力量,将赵逸尘朝着远处狠狠扔去。赵逸尘的身影如流星般划过浓重的阴气,撞破墙壁,扬起一片滚滚灰尘。

赵逸尘重重地趴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将他笼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胃里一阵痉挛,“哇” 地一声,呕吐物倾泻而出。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林小雨一步步逼近,心中暗自叫苦,却又无力起身。

赵逸尘双眼迷离,整个人半睡半醒,仿佛坠入混沌深渊。在高速旋转带来的眩晕中,现实与虚幻的界限愈发模糊,林小雨周身缠绕着如墨般浓烈的阴气,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自己飞速扑来。她披头散发,头发如黑色的蛇蟒般狂舞,肚子上婴儿的头颅大张着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喷涌出的黑色毒液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腐蚀的痕迹。

“这次,你死定了!” 林小雨的咆哮声裹挟着浓烈的怨恨,如滚滚惊雷在赵逸尘耳边炸响。赵逸尘想要挣扎,可四肢软绵绵的,完全不听使唤,体内的灵力也在眩晕中变得紊乱,难以凝聚。

林小雨如黑色闪电般扑向赵逸尘,利爪几乎要触及他咽喉,就在这命悬一线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巨手死死钳住,定格在半空。

赵逸尘昏昏沉沉,脑袋像被重锤猛击,整个人晕晕乎乎,原本以为自己此番在劫难逃,必死无疑。可就在林小雨的利爪即将贯穿咽喉的瞬间,林小雨的动作竟突兀停滞,僵在半空。

赵逸尘满心诧异,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双手用力撑地,膝盖不住地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他眯起酸涩刺痛的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医院的走廊里,浓重的阴气犹如浓稠的墨汁,正疯狂地翻滚涌动着,昏暗的灯光在这阴气中忽明忽暗,将诡异的影子投射在墙壁和地面上,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走廊尽头那深邃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赵逸尘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定睛仔细看去,竟然是张玄(上身仙家)。只见张玄(上身仙家)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光芒,这光芒柔和却又充满力量。而更为诡异的是,原本阴沉的天空此时也变成了淡粉色,空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双狐狸的脸,那双眼睛同样散发着淡粉色的光芒,与周围浓稠的黑色阴气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张玄(上身仙家)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显然是被仙家附体了。他稳步走上前来,伸出手轻轻扶起了赵逸尘

“这是怎么回事?”,赵逸尘一脸不解,眼神中还带着未消散的迷茫与震惊,却听张玄(上身仙家)接着说道:“我只是暂时将她魅惑,控制多久,就看她愿意沉沦多长时间。” 说话间,他的目光投向了被定在原地的林小雨,林小雨的眼中此时也闪烁着与他相似的粉色光芒,脸上的疯狂与狰狞似乎被压制住了一些,只是偶尔还会抽搐一下,肚子上婴儿的头颅也安静了许多,不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赵逸尘听闻张玄(上身仙家)之言,没有贸然行动,而是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色缚鬼符。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在阴气弥漫的地面上盘膝坐下,双手迅速掐起手诀。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赵逸尘口中念念有词,这句口诀源自《灵宝无量度人上经大法》,意在借助五星之力,护持自身,施展神通。与此同时,他双手灵动翻飞,掐出 “玉清诀”,食指与中指伸直并拢,无名指与小指弯曲紧扣掌心,拇指按压在无名指指甲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这一手诀,能够沟通玉清境的仙灵之力,增强符咒的威力。

随着口诀念毕,赵逸尘指尖迸发一道幽蓝火焰,瞬间点燃缚鬼符。符纸在火焰中迅速燃烧,化作一缕缕银色烟雾。这些烟雾并未消散,而是在空中凝结成一道道镣铐,带着刺目银光,朝着林小雨飞去。

镣铐精准地锁住林小雨的手脚与脖颈,林小雨察觉到危机,肚子上婴儿的头颅发出尖锐的哀号,她周身阴气疯狂翻涌,试图挣脱束缚。但镣铐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与阴气相互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每一道符文,都如同一把利刃,切割着林小雨散发的怨气。

张玄(上身仙家)见状,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粉色光芒暴涨,化作一道道屏障,将林小雨笼罩其中,防止怨气外溢。“快,加强封印!” 张玄(上身仙家)大喝一声。

赵逸尘不敢懈怠,再次念动口诀:“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祇灵。” 此口诀出自《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能召唤各方神灵,协助封印。同时,他变换手诀,掐出 “灵官诀”,中指伸直,食指与无名指弯曲紧扣中指第二关节,小指与拇指相抵成环。这一手诀,可调动灵官之力,为封印注入源源不断的力量。

医院阴气渐散,只剩林小雨被银色镣铐束缚,瘫坐在地。赵逸尘在她面前缓缓坐下,目光柔和却不失坚定:“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许你讲出你的冤屈,为你做出公道,有冤屈尽管讲来。”

林小雨的身子在镣铐中剧烈地颤抖着,好似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她缓缓抬起头,曾经充斥着疯狂与怨恨的双眼,此刻犹如一潭死寂的湖水,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开始了这段惨痛的自白:

“我原本只是本市一个怀揣着平凡幸福的孕妇。不久前,我和老公陈阳,满心欢喜地憧憬着新生命的降临。那段日子,家中到处洋溢着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每一个清晨,阳光洒进屋子,都仿佛在预示着美好的未来。谁能想到,这一切在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彻底被碾碎……”

赵逸尘仍未从先前激烈战斗的眩晕中缓过神来,胃里翻江倒海,一波又一波的呕吐感冲击着他的神经。但他强忍着不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追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林小雨看着赵逸尘的惨样,微微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在满是阴气的空气中瞬间凝成细小冰晶,宛如她破碎的心。“我公公思想极为守旧,始终坚信生辰八字能决定孩子一生的命运。为了给孩子选一个‘好时辰’,他特意找了所谓的‘大师’,算了生产的日子。可命运就像一场残酷的玩笑,预产期毫无征兆地提前了。我腹痛如绞,整个人几乎要被疼痛撕裂,被紧急送往医院。陈阳在我身边急得眼眶通红,拼了命地护着我。可到了预定的预产期那天,他却在千里之外出车,电话里的声音满是焦急与无奈,根本赶不回来。”

“后来呢?”

“后来?” 林小雨的声音瞬间拔高,愈发凄厉,宛如夜枭的哀鸣,“公公得知后,竟在医院大闹,以‘时辰未到’为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阻拦着医生,死活不让给我接生。他还恶狠狠地瞪着我,逼着我再挺三天。我躺在床上,腹痛难忍,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狱煎熬,可他却无动于衷,嘴里还念叨着那些荒唐的话。”

“就因为这荒谬绝伦的决定,我错过了最佳生产时机。孩子在我肚子里拼命挣扎,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厄运,活活憋死在里面。当医生把冰冷的死婴抱出来时,我只觉整个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希望与幸福,在那一刻化为乌有。而我,也因为产后严重感染,身体每况愈下,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林小雨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声嘶力竭,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对狠心的老两口,得知我病情严重,怕担责任,竟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在医院。我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决绝离去的背影,那一刻,我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狂滋生……”

林小雨却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惶与愤怒:“王富海,那个本该救我的医生,竟趁我孤立无援,将我推进手术室。他给我注射麻醉剂,刹那间,黑暗将我吞噬,我失去了意识……”

她呼吸急促,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等我再醒过来,冰冷的寒意瞬间将我包裹 —— 我居然在太平间!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钻进鼻腔,四周摆放着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我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剧痛,低头一看,肚皮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皮肉翻卷,内脏竟被挖得一干二净!”

说到这里,林小雨凄厉的哭喊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不断回荡。婴儿头颅也跟着发出尖锐的呜咽,与她的哭声交织在一起,似在宣泄对这世间不公的愤怒。

“太平间的灯光昏黄闪烁,我看到王富海和几个陌生人站在角落,一边清点着手中的文件,一边低声交谈。我听见王富海说,器官已经成功移植,报酬也到账了。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们把我当成了器官贩卖的工具!” 林小雨泣不成声,身体剧烈地抽搐,“我那么信任他,把他当作救命稻草,可他却亲手将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想报仇吗?” 赵逸尘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 地一声,又吐了一地。呕吐物溅落在阴气弥漫的地面上,瞬间被阴冷的气息吞噬。

林小雨原本失控的情绪稍稍平复,目光从赵逸尘身上移开,望向医院走廊那昏暗的尽头,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犹豫:“曾经,我满脑子都是复仇。我恨公公的愚昧守旧,恨公婆将我抛弃,更恨王富海泯灭人性,把我当成谋取暴利的工具。我化作怨灵,在这医院游荡,让每个踏入这里的人,都感受我所遭受的痛苦。可……”

赵逸尘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小雨,郑重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林小雨,若你执意复仇,每伤害一条无辜性命,罪孽便会加深一分,到了地府,要多受百年之苦。你可有此觉悟?”

林小雨浑身猛地一震,眼中疯狂与决绝交织,嘶吼道:“莫说百年,就算千年万年,只要能报仇雪恨,我绝不后悔!”

赵逸尘目光一凛,深深看了林小雨一眼,沉声道:“记住你这句话。” 说罢,他迅速伸手入兜,掏出一枚黑色木质符咒。这符咒纹理古朴,表面雕刻着奇异的符文,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赵逸尘双手用力,“咔嚓” 一声,将符咒掰碎。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阴森的力量以符咒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原本就昏暗的医院瞬间被无尽的黑暗笼罩,温度骤降,仿佛瞬间坠入冰窖。紧接着,阴风裹挟着腐臭气息呼啸而起,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赵逸尘的头发也被狂风吹得肆意飞舞。

伴随着阴风的呼啸,不远处传来一阵阴森的铁链拖地声。紧接着,两道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正是黑白无常!白无常身着白色长袍,头戴一顶高高的白色帽子,上面写着 “一见生财”,面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黑无常则身着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帽子,上书 “天下太平”,面容漆黑如炭,眼神冰冷如霜,手中握着一条乌黑发亮的铁链,铁链在风中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黑白无常一步一步缓缓走来,每走一步,周围的阴气便浓郁几分。林小雨见状,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却依然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黑白无常。

赵逸尘见黑白无常现身,立刻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姿态谦卑:“七爷、八爷,此番冒昧打扰,实出无奈。” 他稳了稳心神,将林小雨悲惨遭遇,从公公愚昧阻拦生产,到公婆狠心遗弃,再到医生王富海丧心病狂进行器官贩卖,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白无常一边听,一边不耐烦地甩动着手中的哭丧棒,脸上的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不等赵逸尘说完,就尖声叫嚷起来:“打住打住!这事儿一听就麻烦得很。要是顺着这线索追查下去,牵出一大串阳间的破事儿,上头问责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绝对不行!” 说着,白无常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周身缭绕的白色阴气也跟着剧烈晃动。

黑无常倒是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林小雨,手中的铁链不自觉地抖动,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给这压抑的氛围又添了几分阴森。

赵逸尘赶忙向前半步,恳切说道:“七爷、八爷,林小雨实属可怜,她和腹中胎儿枉死,怨念冲天。若不能妥善解决,任由这股怨念在阳间肆虐,不仅阳间不得安宁,地府的阴司秩序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恐怕会生出更多事端。”

白无常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愈发尖锐:“哼!说得轻巧!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出了问题,你能担待得起?我们哥俩在这地府当差,本本分分,可不想因为这事儿砸了饭碗!” 白无常说完,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抗拒。

黑无常这时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犹如老旧的磨盘在转动:“赵逸尘,不是我们不通情理,地府阴律严苛,擅自干涉阳间事务,惩罚极重。万一追查途中,触怒了某些势力,地府问责,我们难辞其咎。”

赵逸尘嘴角微微一抽,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一边向前靠近,一边恭敬说道:“七爷、八爷,您二位尽管放心。这事儿从头到尾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绝对牵扯不到您二位头上。”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件,小心翼翼地展开,“您瞧,罪魁祸首的住处、行踪,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如今万事俱备,只需要二位爷陪着林小雨走一趟,将那些恶人拿下。”

白无常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犹疑,手中的哭丧棒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哼,说得轻巧!万一出了岔子,谁来担责?”

赵逸尘不慌不忙,笑着解释道:“七爷,您还信不过我吗?我早就想好了,我会向东岳大帝呈上一份疏文,将二位爷在此次行动中的英勇表现、辛苦付出,详细地描述一番,保准为二位爷的功劳好好润色。”

黑无常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地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打算?”

赵逸尘连忙从袖中掏出两个精致的木盒,毕恭毕敬地递上前:“二位爷,这是我特意为您二位准备的一点心意。”

白无常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木盒,打开一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嗯,算你小子有心。既然如此,我们就陪你演一趟。要是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赵逸尘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说道:“七爷、八爷放心,一切有我。咱们这就行动,尽早将那些恶人绳之以法!”

赵逸尘站在医院中央,凛冽夜风卷着衣角猎猎作响,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苏胜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车声与人声,苏胜急切的询问从听筒中传来:“老赵,情况怎么样?”

赵逸尘目光扫过四周依旧阴气弥漫的角落,沉声道:“苏叔叔,收网。林小雨那案子的凶手,也就是她公公婆婆,还有医生王富海,都已经锁定。咱们这边证据链也完整了,赶紧按计划收押相关人员,固定物证!”

苏胜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紧接着是干脆的回应:“明白!兄弟们早就准备好了,我这就带队行动,确保一个都跑不了!” 挂断苏胜的电话,赵逸尘马不停蹄,又拨通了赵姐的号码。

赵逸尘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认真说道:“赵姐,还真有件事得麻烦你。你找几个人,帮我把医院随便一间闲置的屋子,布置成古代衙门的样子。堂中央摆上公案桌,桌后放把太师椅,两边配上水火棍,再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

赵姐愣了片刻,忍不住笑出声:“你这要求可够新奇的!行,我这边手头有现成的道具,一会就能搞定。不过你得跟我说说,整这么一出,到底要干啥?”

赵逸尘望向远方若隐若现的霓虹灯光,神色凝重:“这是为林小雨案准备的。后续地府会派人来核验此案,按地府的规矩,得在仿衙门的场景里进行,确保审判公正。”

医院的旧仓库被改造成了一座庄严肃穆的临时衙门,空气中还残留着消毒水与檀木混合的奇特气味。赵逸尘身着一袭玄色道袍,神色凝重,稳稳地坐在雕花太师椅上。椅背上精雕的蟠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空而出。

黑白无常分立两侧,白无常身形高瘦,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手中的哭丧棒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呼啸;黑无常则面色如墨,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手中铁链随意地垂在地上,却让人莫名胆寒。

林小雨一袭白衣,头发凌乱地披在肩头,静静地跪在堂下。她的眼神中已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怨恨,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期待。地上的青砖在幽微的烛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赵逸尘猛地一拍惊堂木,声响如雷,在临时衙门中轰然回荡:“来人啊,把嫌犯押上堂!”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胜带着几名警员匆匆赶来。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苏胜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熟悉的医院仓库,如今被布置得宛如地府衙门,昏暗的灯光下,赵逸尘宛如审判官,而黑白无常和林小雨的存在,更是让这场景充满了诡异的氛围。

“赵…… 赵逸尘,这…… 这是怎么回事?” 苏胜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他身旁的警员们也都面露惧色,手中的手电筒微微晃动,光影在墙壁上摇曳,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赵逸尘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苏胜,这是地府审判的规矩。林小雨的案子,必须在这样的场景下进行,才能还她一个公道。” 说着,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苏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向赵逸尘点了点头,带着警员们小心翼翼地站到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堂中的一切,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紧张,不知道这场特殊的审判将会如何展开。

就在苏胜和警员们站定时,黑白无常似乎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缓缓转动身形。白无常那顶高高耸起的白色帽子上 “一见生财” 四个血字,在昏暗摇曳的灯光下,透着摄人心魄的诡异,仿佛随时都会渗出鲜血。他咧嘴一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森白尖锐的牙齿,舌头拖得老长,滴答着散发腐臭气息的黑色黏液,黏液滴落在地面,竟发出滋滋声响,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黑无常则浑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所到之处,空气迅速凝结成寒霜,地面上的积水眨眼间结起一层薄冰。他手中那根乌黑发亮的铁链,宛如一条随时会择人而噬的毒蛇,每一次晃动,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铁链表面浮现出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似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警员小李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的手电筒 “啪嗒” 一声掉落在地。在弯腰捡起的瞬间,他抬眼与黑无常的目光撞个正着,黑无常那双幽邃空洞的眼睛,仿佛无尽的黑洞,要将他的灵魂吸入其中。小李只觉头皮发麻,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差点瘫倒在地。

苏胜强装镇定,额头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他吞咽着口水,喉咙里干涩发紧,目光始终不敢离开黑白无常,仿佛只要稍有疏忽,就会被他们索去性命。其余警员们也都紧紧靠在一起,互相依偎寻求慰藉,手中的手电筒因颤抖而乱晃,使得周围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扭曲,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愈发阴森恐怖。

赵逸尘身姿如松,稳稳端坐在雕花太师椅上,玄色道袍在幽微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神秘而庄重的光泽。他目光仿若两道利刃,带着洞察一切的威严,如一张无形大网,将堂下王富海、陈德海夫妇紧紧罩住。

赵逸尘率先将锐利的目光投向王富海,声若洪钟,在临时衙门中激起回响:“王富海,身为医者,你本应肩负救死扶伤的神圣使命,却道德沦丧,把林小雨当成谋取暴利的器官贩卖工具,致使她含冤惨死。如今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王富海身形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周旋的经验让他迅速镇定下来。他脸上挂着虚伪的冷笑,双手摊开,故作无辜:“简直荒谬至极!我在这家医院工作多年,一直严守医德规范,兢兢业业。你仅凭一面之词,就污蔑我参与违法勾当,这不是血口喷人是什么?” 说话间,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袖口,企图借此掩饰内心的不安,然而这个细微动作没能逃过赵逸尘的眼睛。

林小雨听到王富海的狡辩,原本平静的双眼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周身阴气剧烈翻涌,腹中婴儿的头颅发出尖锐的嘶吼,似在为母亲鸣冤叫屈。“王富海,你怎敢睁眼说瞎话!我被公婆抛弃,孤立无援之际,是你亲手将我推进手术室,给我注射麻醉剂,夺走了我的器官!” 林小雨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控诉。

王富海对此嗤之以鼻,双手抱胸,脸上满是轻蔑:“口说无凭,你拿不出实质性证据,仅凭几句哭诉,就想定我的罪?这不是天方夜谭又是什么!况且,谁能证明你所说的是事实,而不是因怨念产生的臆想?”

见王富海如此冥顽不灵,赵逸尘转而将冷峻的目光投向陈德海夫妇:“陈德海,还有你!林小雨预产期提前,腹痛难忍,你却因愚昧守旧,大闹医院,阻拦医生接生,导致孩子夭折。之后,又狠心将产后感染、生命垂危的林小雨遗弃在医院,任由她自生自灭,致使她含恨而终。面对这些罪行,你们作何解释?”

陈德海眼神闪烁,慌乱地避开赵逸尘的目光,强装镇定道:“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听大师说特定时辰出生的孩子,一生顺遂。当时离开时,她看着并无大碍,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 林小雨的婆婆也在一旁尖声附和:“没错!是她自己身体不争气,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们也是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料到会有这种后果。”

林小雨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你们太狠心了!孩子在我肚子里拼命挣扎,我痛得死去活来,你们却无动于衷。我被感染后,高烧不退,苦苦哀求,你们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任由我在绝望中死去!” 即便林小雨悲愤控诉,陈德海夫妇依旧油嘴滑舌,试图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赵逸尘冷哼一声,伸手重重拍了拍身旁的案桌,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旁的小吏立刻毕恭毕敬地呈上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看来,不给你们看证据,你们是不会承认罪行的。” 赵逸尘一边说着,一边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沓文件,文件上详细记录着王富海与器官贩子的交易往来,每一笔款项的时间、金额、交易对象都有清晰记载。“王富海,这是你与器官贩子的交易记录,铁证如山。你一直强调自己恪守医德,那这些交易记录又该作何解释?你声称林小雨的指控是臆想,可这些白纸黑字的数据,难道也是臆想出来的?”

王富海看到文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煞白如纸,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半点声音。

紧接着,赵逸尘又拿出一份医院监控录像,播放后,陈德海在医院大闹,阻拦医生为林小雨接生的场景清晰可见;随后,一份护士的证言也被展示出来,证言证实林小雨被公婆遗弃时,已经生命垂危,情况十分紧急。“陈德海,你说离开时林小雨并无大碍,那监控录像里你大闹医院,阻拦接生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护士的证言也证明,林小雨被遗弃时已生命垂危,你还想继续狡辩吗?”

王富海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强撑着辩驳道:“这交易记录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伪造,栽赃陷害我!这年头,伪造文件轻而易举,仅凭这几张纸,根本无法坐实我的罪名!” 尽管双腿还在微微发颤,他仍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透露出孤注一掷的疯狂。

陈德海夫妇回过神后,也跟着叫嚷起来。陈德海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监控录像又怎样?我当时只是在和医生正常沟通,怎么就成了阻拦接生?至于护士的证言,谁知道她是不是被收买了,故意抹黑我们!” 林小雨的婆婆更是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们冤枉啊!我们不过是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儿媳和孙儿!”

就在众人激烈争辩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浩然在苏瑶的搀扶下,艰难地走进大堂。孙浩然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眼神坚定。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纸条,说道:“赵逸尘,这是我在行政楼调查到的电话记录。王富海与器官贩子通话频繁,这些号码背后的身份,一查便知!”

赵逸尘目光如电,接过纸条,冷冷地看向王富海:“你刚才还说交易记录是伪造的,如今孙浩然找到通话记录,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王富海听到这话,身子晃了晃,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陈德海夫妇见状,也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陈德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彻底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林小雨的婆婆哭声戛然而止,张着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罪行已被彻底揭露 。

赵逸尘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声响如雷,震得堂下众人身子一颤。

“王富海!” 赵逸尘目光如炬,直射王富海,“你身为医者,本应悬壶济世,却利欲熏心,与器官贩子勾结,将林小雨视作谋取暴利的工具,亲手剥夺她的生命,手段残忍,天理难容!证据确凿之下,仍百般狡辩,毫无悔意。虽然现在无法让你就刑,但百年之后,你将堕入无间地狱,受剥皮抽骨、油煎火烤之刑,历经千年,以赎你滔天罪孽!”

王富海听到宣判,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却再也无力辩驳。

赵逸尘目光一转,看向陈德海夫妇,声音愈发冰冷:“陈德海、林氏!你们愚昧守旧,因迷信‘好时辰’,大闹医院,阻拦医生为林小雨接生,致使婴儿夭折;又在林小雨产后感染、生命垂危之际,狠心将她遗弃,任由她在绝望中死去。你们的所作所为,丧尽天良!判你们坠入孽镜地狱,受铁床铜柱之苦,轮回十世,方能转世,以偿还林小雨母子性命!”

陈德海夫妇听后,面如死灰,瘫倒在地,林小雨的婆婆更是放声大哭,涕泪横流:“我们错了,求您饶命啊……” 但赵逸尘不为所动,目光坚定。

赵逸尘宣判声刚落,回音还在临时衙门内嗡嗡作响。林小雨婆婆如遭雷击,肥胖的身躯瞬间瘫软,像一滩烂泥般跌倒在地。紧接着,她手脚并用地朝着林小雨爬去,干枯的指甲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陈德海也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懊悔,连滚带爬地跟在妻子身后,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扭曲而狼狈。

“小雨,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林小雨婆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鼻涕眼泪糊满了一脸,“我们当时鬼迷心窍,才做出那些糊涂事。你就看在我们曾是一家人的份上,帮我们求求情,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说着,她伸手死死抓住林小雨的裙摆,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之中。

陈德海也老泪纵横,重重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小雨,我们知道错了。自从你和孩子走后,我们日夜难安,一直在忏悔。要是能重来,我们绝对不会再犯糊涂。求你大发慈悲,让我们免受这地狱之苦啊!”

林小雨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两人,眼中毫无怜悯之色。腹中婴儿的头颅发出尖锐的嘶鸣,似在宣泄着心中的愤怒。“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你们狠心抛弃我和孩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孩子在我肚子里拼命挣扎,我痛不欲生,你们却无动于衷。我在医院孤立无援,苦苦哀求,你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你们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 林小雨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向陈德海夫妇的心窝。

林小雨婆婆听了,哭得愈发凄厉,双手疯狂地捶打着地面:“小雨,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们愚昧无知,害了你和孩子。你要是不原谅我们,我们到了地府,也没法安心啊!” 陈德海也跟着不断磕头,额头早已鲜血淋漓:“求你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做牛做马,来弥补曾经的过错。”

赵逸尘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洪亮的声音在临时衙门中回荡:“退堂!”

随着这声令下,早已等候在两边的公安干警迅速涌入。他们身着警服,神情严肃,脚步坚定。王富海面如死灰,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两名干警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往外带。王富海眼中充满恐惧与不甘,身体不停地扭动,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嘴里还在嘟囔着:“我不甘心,我没罪……”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门外。

林小雨的公公婆婆瘫倒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婆婆的哭声早已沙哑,脸上满是绝望。公公陈德海目光呆滞,仿佛还没从宣判的噩梦中回过神来。干警们上前,给他们戴上手铐。婆婆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着喊道:“我不要去,我冤枉啊……” 陈德海也有气无力地哀求着:“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但干警们不为所动,按照程序将他们带出了临时衙门。

此时,临时衙门内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摇曳的烛火和弥漫的阴气。

医院临时衙门内,喧嚣渐息,烛火在穿堂的阴风中不安摇曳,勾勒出赵逸尘修长的身影。林小雨站在原地,周身阴气虽已减弱,但仍萦绕不散,腹中婴儿的头颅偶尔发出微弱的呜咽。

赵逸尘稳步走近,目光温和又透着力量,轻声开口:“林小雨,你的冤屈如今已昭雪,加害你的人,阳间法律会严惩,地府刑罚也不会轻饶。” 他微微停顿,抬手指向黑白无常,“他们会带你前往地府,按规矩轮回。”

林小雨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既有大仇得报的释怀,又有对未知前路的迷茫:“恩公,我在这世间受尽苦难,化作厉鬼后,又伤害了不少无辜,我…… 能得到原谅吗?”

赵逸尘目光坚定,语气宽慰:“你本是受害者,被仇恨蒙蔽才一时犯错。如今放下怨念,便是新生。地府审判公正,只要诚心悔过,定能获得救赎。”

林小雨低头看向腹中婴儿的头颅,声音带着不舍:“那我的孩子……”

赵逸尘长叹一声,目光柔和:“孩子与你缘分虽浅,但你们会在轮回中,迎来新的开始。莫要让执念,阻碍你们往生的路。”

林小雨听后,缓缓跪下,重重磕了个头:“恩公大恩,我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定当结草衔环。”

赵逸尘连忙扶起林小雨,目光望向衙门之外的无尽夜色:“不必挂怀,这是我分内之事。”

医院临时衙门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将黑白无常棱角分明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更添几分阴森。白无常高高举起哭丧棒,棒头的铜铃疯狂摇晃,发出刺耳声响,周身阴气翻涌,正要带着林小雨奔赴阴间。

“等等!” 赵逸尘的声音陡然响起。白无常高举的手猛地一僵,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扭曲得近乎狰狞,黑无常缓缓转头,幽邃的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又搞什么名堂?” 白无常扯着尖细的嗓子质问道,哭丧棒随意一甩,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发出尖锐的呼啸。

赵逸尘神色从容,带着温和笑意,目光落在林小雨身上。此时的林小雨,一袭白衣破败不堪,衣角撕裂成缕,头发如乱麻般缠结,身上还残留着生前遭难的斑驳血渍。“林小雨这就去面见阴司,穿得如此狼狈,终究不合适。” 话音刚落,他双手在胸前快速翻动,好似在虚空中穿梭。眨眼间,手中多了一套纸衣。

“换上吧。” 赵逸尘走到林小雨身旁,将纸衣递过去,眼神中满是关切。

林小雨微微一怔,眼眶瞬间被泪水模糊。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她颤抖着接过纸衣,声音带着哭腔:“恩公,大恩大德……” 赵逸尘轻轻摆手,柔声道:“无需多言,一路平安。”

林小雨接过纸衣,身形一转,躲到衙门的暗影之中。片刻过后,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她款步走出。只见那袭纸衣穿在她身上,宛如量身定制。原本凌乱的发丝此刻柔顺地垂落肩头,黯淡的双眸重新焕发出柔和的光彩,之前萦绕周身的落魄与哀怨,已然被宁静祥和取代。

“我好看吗?” 林小雨双颊微红,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原地缓缓转了一圈,纸衣随之轻轻飘动,似春日里纷飞的花瓣。

赵逸尘目光柔和,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笑意,郑重地点点头:“好看。” 简单的两个字,如同春日暖阳,让林小雨的笑容愈发灿烂。在这阴森的临时衙门里,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别样的温情。

黑白无常见状,对视一眼,白无常怪笑着开口:“哼,倒是心细。” 说罢,挥动哭丧棒,浓郁的阴气瞬间将三人笼罩,他们的身影在阴气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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