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顶灯在夜色中疯狂闪烁,像一道割裂黑暗的伤口。赵逸尘昏迷在担架上,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浸透血渍的衬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几道狰狞的伤口轮廓。苏瑶死死攥着担架边缘,跟着医护人员一路狂奔,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地面。
急诊室的门 “砰” 地关上,将苏瑶隔绝在外。她踉跄着撞向墙壁,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苏胜快步上前扶住女儿,却被她一把推开。“爸,我要进去!” 苏瑶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伤得那么重,我不能...”
“瑶瑶!” 苏胜攥住女儿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现在进去只会影响医生。” 他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眶和满是泪痕的脸,心疼得厉害,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逸尘这孩子命硬,不会有事的。”
苏瑶咬住下唇,泪水却越涌越多。透过急诊室的玻璃,她能隐约看见医生扒开赵逸尘的衬衫,消毒棉擦过伤口时,她忍不住闭上眼,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室门开合间,她数着秒针,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苏胜将女儿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就知道那小子和你有缘分。” 他试图转移女儿的注意力,“现在都能为你拼命了,这份心,爸都看在眼里。”
苏瑶靠在父亲肩头,哭得浑身发抖,“我好怕,怕他醒不过来...”
“不会的。” 苏胜声音沙哑,眼神却无比坚定,“等他醒了,爸亲自下厨给他炖鸡汤,好好补补。” 他的话语像一颗定心丸,让苏瑶渐渐平静下来,两人就这么守在急诊室外,等待着那扇门再次打开。
凌晨三点的医院走廊寂静得瘆人,只有苏瑶压抑的抽泣声和苏胜轻声的安慰在回荡。苏胜看了眼紧闭的急诊室门,摸出手机给林老爷子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嗓音低沉:“老林,逸尘出事了,在市立医院...... 穗穗在你那儿吧?让她过来一趟。”
十分钟后,医院大门外突然亮起刺目的车灯,四辆黑色商务车鱼贯而入。车门打开,六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快步下车,呈扇形散开。林老爷子拄着金丝镶玉的拐杖走下车,身后跟着神色紧张的院长,林穗穗小跑着跟在祖父身边,怀里紧紧抱着保温桶。
“情况怎么样?” 林老爷子声音威严,拐杖重重杵在地面,发出闷响。苏胜迎上去简单说了情况,林老爷子转头看向院长,眼神锐利:“用最好的设备,调动最顶尖的专家,务必保住这孩子!” 院长连连点头,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去安排。
林穗穗顾不上礼数,快步走到苏瑶身边,将保温桶放在长椅上,伸手轻轻搂住她:“苏姐,别担心,爷爷来了,逸尘哥一定会没事的。” 苏瑶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见林老爷子正站在急诊室门口,背着手,神色凝重地盯着里面。
又过了二十分钟,张玄拎着鞋,赤脚从电梯里冲出来,裤沾满泥土,衬衫下摆歪斜。他大口喘着气:“路上电动车爆胎了,我跑了大半段路...... 赵逸尘情况如何?” 一名保镖立刻上前拦住他,被林老爷子抬手制止。张玄这才走到近前,恭敬地向林老爷子点头示意,随后走到窗边张望。
半小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孙浩然跌跌撞撞冲出来,T 恤穿反了,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洞,脸上还带着擦伤。“尘子!尘子怎么样了?” 他声音嘶哑,看见苏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瑶瑶,你说句话啊!” 苏瑶抬起头,泪眼婆娑,孙浩然眼眶瞬间红了,伸手想要抱她,却又僵在半空。
林老爷子看着这群年轻人,神色缓和了些,低声对院长吩咐:“安排特级病房,二十四小时特级护理。” 院长连连称是,小跑着去准备。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急诊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摘下口罩走了出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焦急的询问声此起彼伏。
急诊室的门 “哗啦” 一声打开,金属滑轨摩擦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护士推着病床缓缓而出,赵逸尘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缠着纱布,手臂打着点滴,沉沉地睡着。
“逸尘!” 苏瑶第一个冲上前,差点被地上的电线绊倒。她死死攥住病床边缘,声音颤抖得厉害,“你怎么样?疼不疼?” 孙浩然挤开人群,探着脑袋往病床上看,眼眶泛红:“你小子可算出来了,吓死老子了!” 他伸手想推赵逸尘,又怕弄疼对方,悬在半空的手微微发抖。
张玄紧跟在后面,眉头紧皱,仔细打量着赵逸尘身上的绷带:“伤得这么重,真的没事?” 林穗穗踮着脚,从人群缝隙里张望,小声问苏瑶:“要不要现在把参汤热一热?”
苏胜和林老爷子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林老爷子拄着拐杖,目光紧紧盯着病床上的赵逸尘,眉头拧成了 “川” 字。苏胜伸手想拍女儿的肩膀,却停在半空,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这时,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抬手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各位家属放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没有致命伤,住院观察几天,好好休养就能康复。”
话音刚落,苏瑶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孙浩然蹲下身子,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哭腔:“别哭了,尘子没事就好。” 张玄长舒一口气,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林穗穗则红着眼眶,轻轻擦拭着眼泪。
林老爷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两下:“立刻安排顶楼特级 病房,找最好的护理团队!” 院长点头哈腰,小跑着去安排。苏瑶慢慢站起身,伸手轻轻抚摸着赵逸尘的脸,轻声说:“你这个大笨蛋,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赵逸尘被缓缓推进特级病房。洁白的床单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输液管随着病床晃动轻轻摇晃。主治医生快速检查完各项仪器数据,眉头微皱,转身对着围在床边的众人道:“病人需要静养,家属请先出去。”
苏瑶刚要迈步,手腕突然被一股微弱却的力道拽住。低头看去,赵逸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揪住她的衣角,指尖泛着青白。“别走...” 他气若游丝,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孙浩然立刻挤到床边:“尘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穗穗也凑上前,保温桶险些打翻,“赵先生,你别说话,先好好休息。”
赵逸尘却轻轻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老爷子身上。他强撑着精神,声音虚弱却清晰:“让... 让孙浩然、林穗穗和林老爷子留下,我有话要说。”
赵逸尘的指尖在雪白的床单上艰难挪动,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像是他破碎的呼吸。他望着怔在原地的林穗穗,瞳孔里映着她通红的耳尖,虚弱开口:“你的八字... 甲辰年、癸丑时。” 他喘息着转向孙浩然,喉结因用力而凸起,“你是庚午、壬午、丁未...”
赵逸尘咳出血沫,染脏了领口,“你的未土妻宫,正合她的乙丑时柱...《三命通会》说‘妻宫合时柱,千里共婵娟’。”
林穗穗的保温桶 “咚” 地落地,参汤泼在瓷砖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泛红的眼。赵逸尘望着怔在原地的两人,指尖虚点:“你的丁火生她的甲木,她的癸水养你的庚金... 五行连环相生局...”
林老爷子拄着拐杖凑近:“小赵,这姻缘...”“命盘不骗人。” 赵逸尘闭上眼,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他的文昌星落她天医位... 龙虎交泰,可镇百邪...”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赵逸尘的手指无力地垂落,雪白的床单上洇开一抹刺目的血渍。苏瑶扑到床边,颤抖着按住他还在渗血的伤口,哭喊着唤他的名字,泪水砸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孙浩然僵在原地,方才赵逸尘关于八字姻缘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陷入昏迷,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林老爷子神色凝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透着深思,他抬手示意慌乱的众人安静,声音沉稳有力:“都别慌。院长,立刻安排最好的专家会诊,务必让他醒过来。” 院长点头如捣蒜,小跑着去安排。林穗穗弯腰捡起地上的保温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桶身,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赵逸尘说出的八字,脸颊烧得滚烫,余光却忍不住瞥向一旁神色复杂的孙浩然。
待医护人员将赵逸尘推进急救室,走廊里陷入一片死寂。孙浩然突然一拳砸在墙上,声音带着几分懊恼与不甘:“老赵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他明明伤得这么重......” 林穗穗咬着嘴唇,轻声道:“他... 他一定是觉得这事很重要,才强撑着说出来。”
林老爷子看向两人,意味深长地开口:“赵先生的实力咱们有目共睹,既然他特意交代,这姻缘...”
“我……” 孙浩然挠着后脑勺,“老赵刚说的那些……”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梗住,喉结滚动着避开林穗穗的目光,“等他醒了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好起来。”
走廊里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林老爷子带着保镖离开时,特意留了两名手下守在病房门口。张玄默默将沾着泥土的外套披在苏瑶肩上,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消失在电梯间。林穗穗临走前将重新热好的参汤放在床头,保温桶下压着张便签:“苏姐,有事随时叫我。”
苏瑶握着赵逸尘的手,坐在监护仪旁的折叠椅上。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陪伴着她。她数着赵逸尘手背上的输液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指甲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掌心。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她猛地惊醒,生怕错过赵逸尘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
天蒙蒙亮时,孙浩然拎着豆浆油条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的 T 恤依旧皱巴巴的,头发乱得像鸟窝,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苏瑶,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吧。” 他把早餐放在桌上,声音沙哑,“我守着老赵。”
苏瑶抬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自己不饿,却被孙浩然打断:“别硬撑了,你这样老赵醒了该心疼了。” 他走到床边,轻轻替赵逸尘掖好滑落的被子,“我在这儿,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叫你。”
苏瑶盯着孙浩然真诚的眼神,眼眶再次泛红。她站起身,双腿因久坐发麻,险些摔倒。孙浩然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点。” 苏瑶点点头,走到桌边,机械地咬了口油条,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病床上的赵逸尘,仿佛一移开视线,他就会消失。
“放心吧,我盯着呢。” 孙浩然拖过另一把椅子坐下,伸手摸了摸赵逸尘的额头,“烧退了些,会好起来的。” 他转头看向苏瑶,努力扯出个笑容,“你吃完回去眯一会儿,有我在。”
苏瑶终于咽下口中的食物,轻声说了句 “谢谢”。她又看了赵逸尘一眼,这才缓步走出病房。孙浩然望着她疲惫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沉睡的好友,“老赵啊老赵,你可真会折腾人。” 他握住赵逸尘的手,喃喃道,“你赶紧醒过来,好多事等着你解释呢……” 窗外,晨光刺破云层,洒进病房,为这漫长的守候带来一丝希望。
晨光将病房染成暖黄,孙浩然握着赵逸尘的手,盯着心电监护仪的屏幕发呆。突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张玄拎着一袋水果和几本古籍走了进来,衬衫下摆依旧沾着昨晚的泥土,只是简单打理过头发,神色却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还守着呢?” 张玄将水果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赵逸尘苍白的脸上,眉头微皱,“医生怎么说?”
孙浩然松开手,往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烧退了,就是还没醒。” 他指了指桌上的豆浆油条,“苏瑶刚去休息,也不知道吃没吃好。”
张玄的目光紧锁着心电监护仪上不断跳动的曲线,神色凝重得仿佛覆着一层寒霜:“老孙,看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孙浩然满脸惊愕,还来不及出声阻拦,张玄已将病房的窗帘 “唰” 地拉上,原本明亮的病房瞬间暗了下来,只剩心电监护仪幽绿的光在闪烁。他从布袋深处掏出一面古朴的文王鼓,鼓身蒙着泛黄的兽皮,边缘缀着的铜铃碰撞,发出细碎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无端添了几分神秘。
孙浩然咽了咽口水,快步走到门边,警惕地盯着走廊:“你可别乱来,医院里这么多人,被发现了怎么办?”
“老孙,守好门,要是有人靠近,千万拦住!” 张玄沉声道,双手稳稳握住鼓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松弛的肩膀紧绷起来,脊背挺得笔直,似在与无形之物对峙。
紧接着,张玄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手中鼓槌重重落下,敲击在鼓面上。“咚 —— 咚 —— 咚 ——” 沉闷的鼓声如重锤,一下下撞击着孙浩然的心脏,每一声都仿佛能震落空气中的尘埃。与此同时,张玄口中念念有词,吟诵起出马弟子传承的口诀:“金香炉、银香鞭,撇了海碗升香烟;红梁细水敬奉仙,离地三尺铺营盘。吾奉金花教主令,速请仙师下云端。” 这口诀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词句间似有魔力,回荡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口诀吐出,文王鼓的节奏愈发急促,铜铃声也交织其中,愈发嘈杂。病房里的温度悄然下降,孙浩然打了个寒颤,他惊恐地发现,赵逸尘病床上方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
“云锁深山行人少,古洞修真彻夜寒,清泉缭绕伴仙客,香烟腾腾吐真言。妙法高深频度世,查言治病震灵坛,玄观开处惊龙虎,道行现处不虚传。” 张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却愈发高亢。在东北出马仙的体系里,胡仙擅长算卦,黄仙行动敏捷常打探消息,常仙(蛇仙),则对治疗虚实之症颇为拿手。此刻,张玄一心祈请的,便是擅长治病救人的仙家。
孙浩然盯着张玄握着文王鼓的手背,突然发现他手腕上出现了月牙形的淡褐色印记,宛如一条小蛇在苍白皮肤下游走。张玄的喉结剧烈滚动,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沙哑粗粝,像是砂纸磨过铜铃:“混沌初开天地茫,阴阳二气定八方。吾请常仙踏云来,身披金甲镇三灾。鳞光闪烁驱邪祟,灵蛇护主扫阴霾。铜铃作响通三界,鼓音阵阵唤仙台。”
“看啥看!这是沉浸式 VR 治疗!” 孙浩然扯着破音的嗓子喊,手忙脚乱地挥舞手臂,活像只扑腾翅膀的企鹅,“谁再往前凑,一会儿抽你们进病房玩‘密室逃脱’!” 人群被他滑稽的动作逗得一愣,几个熊孩子趁机钻裤裆往前拱,气得他抬脚作势要踹:“小兔崽子!再跑我让里面那‘蛇仙’咬你屁股!”
一个戴老花镜的大爷拄着拐杖敲他小腿:“啥 VR?我看是封建迷信!”
孙浩然急中生智,突然捂住心口作痛苦状:“大爷您摸这温度!仙师显灵把空调都冻坏了!” 他抓起大爷的手按在门板上,故意抖着嗓子说,“昨儿刚死的 203 床老太太就在门口飘着呢,您要不信……” 话未说完,病房内突然传来 “嘶 ——” 的长吟,吓得大爷蹦起三尺高,拐杖都甩飞了。
鼓槌敲击鼓面的节奏骤然加快,铜铃疯狂震颤,发出暴雨般的脆响。张玄手腕上的月牙胎记已变成青紫色,鳞片从肘部蔓延至肩头,每片鳞甲都泛着冷幽幽的光。他突然咧嘴一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异于常人,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 这是常仙附身后的显著征兆。他的脊椎拱成波浪形,腰部以下诡异地贴着地面扭曲,原本的人形轮廓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蟒的虚影。
不知谁喊了句 “白娘子现形了”。人群瞬间作鸟兽散,高跟鞋、拖鞋踢踏声此起彼伏。孙浩然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望着自己被踩得面目全非的拖鞋欲哭无泪:“妈的,早知道 cos 法海了……”
病房内,张玄周身气势陡然一变,随着常仙彻底上身,他的意识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常仙那古老而神秘的意志。此刻的张玄,已不再是原本的他,举手投足间满是常仙的神韵。
常仙借张玄之口,高声吟诵起出马弟子传承的口诀:“云锁深山行人少,古洞修真彻夜寒,清泉缭绕伴仙客,香烟腾腾吐真言。妙法高深频度世,查言治病震灵坛,玄观开处惊龙虎,道行现处不虚传,吾奉金花教主法旨,急急如律令!” 每一个字吐出,都携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令病房内的空气为之震荡。
念罢口诀,常仙操控着张玄的双手,快速在空中划出奇异的符文。只见他指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绿色荧光,这些荧光交织在一起,悬浮在赵逸尘的病床上方。这图案蕴含着常仙的法力,似是在沟通天地灵气,为救治赵逸尘做准备。
紧接着,常仙伸出双手,掌心相对,之间缓缓凝聚出一团翠绿色的光芒。这光芒柔和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光芒中似有生命在涌动。常仙口中念念有词:““常仙驾临震八方,鳞甲覆体镇五藏!借得昆仑山巅雪,化作灵泉洗脏殃!”。” 话音未落,他双掌猛地拍向病床两侧,掌心爆出豆大的光点,如翡翠碎玉般迸射开来。那些光点悬浮在空中,竟组成了一条盘绕的巨蟒虚影,蟒首正对着赵逸尘的眉心,蛇瞳中流转着银河般的细碎光芒。
“寅时开山卯时药,辰时布斗巳时簸!吾取东海长流水,倒灌三焦通经络!”
张玄的声音突然拔高,如洪钟大吕般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巨蟒虚影张开蛇口,吐出一道晶莹的光瀑,如液态翡翠般倾泻在赵逸尘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接触到光瀑,竟冒出缕缕黑气,宛如被阳光晒化的积雪,迅速消融剥落。
“午时装坛未时发,申时用剑酉时煞!壬癸水神亲护佑,庚辛金气斩邪芽!”
随着最后一句口诀落地,张玄屈指一弹,光瀑中骤然凝结出十二道冰棱,每道冰棱上都刻着细小的蟒纹。它们精准地刺入赵逸尘的十二处大穴,激起一圈圈淡绿色的涟漪。心电监护仪的曲线突然飙升至顶点,却在瞬间回落,稳定在健康的频率上 —— 此刻的赵逸尘,竟像熟睡般舒展了眉头。
常仙的力量在张玄体内奔涌,他的蟒尾虚影扫过地面,瓷砖上竟结出蛛网状的冰晶:
“戌时开弓亥时箭,十二时辰通地天!常仙一口阴阳气,吹开生死两重门!”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张玄掌心的翡翠咒印轰然炸裂,化作万千光点没入赵逸尘体内。赵逸尘的身体随之轻颤,喉间咳出一团乌黑的淤血,而监护仪上所有的警报灯,竟同时熄灭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逸尘的脸色愈发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有力。他的身体状况在常仙的法术下逐渐好转,原本昏迷不醒的他,此刻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即将苏醒。而常仙操控下的张玄,虽然满脸疲惫,但眼神坚定,仍在持续不断地向赵逸尘输送着灵力,直至他确定赵逸尘的身体已无大碍,才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
常仙完成救治后,张玄的身体如断线木偶般瘫倒,蟒纹从他皮肤上迅速消退,只留下腕间淡青色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