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晖下的乡居慢时光
那扇带着岁月包浆的木门缓缓合上,将屋外那些艳羡与探究的目光隔绝开来,也将一室的喧嚣与尘埃轻轻拂去。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泥土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柴火饭菜的香气与久违的安宁。孙浩然的父母,是典型的东北庄稼人,质朴而热情,此刻正张罗着给"城里来的贵客"倒水、拿水果,那份不加掩饰的欢喜,让林穗穗原本的一丝局促也烟消云散。
孙家是典型的东北农家院落,青砖瓦房,院子宽敞。虽不比南方民居的精致婉约,却自有北方的开阔与厚重。一进院门,右侧是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槐树,据说已有七十多年的历史,是孙家祖上栽下的,见证了几代人的悲欢离合。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井台用青石砌成,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青苔,透露着岁月的沉淀。左侧是一排厢房,收拾得干净整洁,成了赵逸尘和张玄的临时居所。正房是孙家父母居住的地方,最大的明间被收拾出来,专门留给孙浩然和林穗穗。
此刻,孙家父母正热情地招待着几位年轻人,院子里萦绕着浓浓的人情味儿。孙母是个身材魁梧的东北女人,扎着花头巾,一双手厚实有力,满是岁月的痕迹,此刻正端出刚炒好的家常菜,热气腾腾,香味四溢。孙父则是个精瘦的老汉,皮肤黝黑,眼睛却格外有神,一看就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他坐在八仙桌旁,一边斟茶一边和赵逸尘聊天,眼里满是对这个城里来的年轻人的欣赏。
"小赵啊,听浩然说你们都是城里大学生,可真了不起啊!"孙父笑呵呵地说道,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
赵逸尘谦虚地笑了笑:"叔叔过奖了,我们都是普通学生,比起您们这么多年在土地上的奋斗,我们这点成绩不足挂齿。"
"这孩子,真会说话!"孙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穗穗,快来尝尝这个,阿姨特意做的东北酸菜炖排骨,保证你没吃过这个味道!"
林穗穗正独自在堂屋里摆放碗筷,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餐具,小跑着向厨房走去。孙浩然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剥着花生,时不时偷看林穗穗,眼神中满是甜蜜与幸福。
就这样,在孙家父母的热情招待下,几个年轻人很快融入了这个朴实的东北家庭,开始了他们难忘的春假乡村之旅。
庭院论道,心境澄明
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叶隙洒落,在庭院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如同道家哲思般深浅交错。赵逸尘与张玄并肩坐于老槐树下的石桌旁,一人捧着一杯粗瓷茶缸,里面盛着孙父亲手泡的薄荷野菊茶,茶香与槐花暗香交织,氤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远处,孙浩然与林穗穗的笑声如同清泉般时而传来,为这深邃的时刻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张玄望着茶中上下浮沉的嫩叶,轻启双唇:"逸尘,经历了K47风景区的那场生死劫难,又得九尾狐仙点化,我一直在思考,这'道'究竟为何物?"
赵逸尘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凝视着远处一枚随风摇曳的槐花,良久方道:"你说,这风是由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张玄怔住,随即会意:"无从得知。"
"'道'也如此。"赵逸尘拂袖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钱,轻轻放在石桌上,"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一旦将它定义,便已失去了它的本真。然而,人世间又不得不言说。这便是我们的矛盾之处。"
一只鸣雀落在树枝上,歪头窥探这场对话,仿佛也对这深奥的话题感到好奇。张玄看了看它,又低头思索:"我曾以为,道术便是掌握超凡法力,请仙显圣,护佑苍生。可这些年行走修行,尤其是近日狐仙开示,我才明白这或许只是表象。"
赵逸尘轻轻一笑:"你这句话里,恰藏着'道'最深的悖论。"他将铜钱翻转过来,"你看,铜钱正面为'天圆',喻示天道无垠,包容万象;反面为'地方',象征地理有序,规矩方正。表面对立,实则统一。"
"那是否意味着,无为与有为也是一体两面?"张玄眼中闪过一丝顿悟的光彩。
"正如南华真经所言,'天地无心而化生万物'。"赵逸尘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拨弄桌上的铜钱,"无为,并非不作为,而是顺应自然,不妄为;有为,也并非事事插手,而是在必要时刻恰如其分地引导。这如同庄子所说的'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张玄若有所思:"那么,面对邪祟作乱,我等是应出手干预,还是听任自然?若出手,又与无为相悖;不出手,又眼看生灵涂炭。这岂非自相矛盾?"
"你的问题本身就带着执著。"赵逸尘凝视着张玄,目光如水般清澈而深邃,"出手与不出手,皆是分别之心作祟。'道'无所谓出手不出手,只有顺应与否。如《庄子·齐物论》所言:'是亦彼也,彼亦是也。是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
他轻叹一声,续道:"当我们以为自己在出手驱邪时,也许我们只是自然之理的一部分,是阴阳平衡自我调节的工具。就如同免疫系统消灭病菌,并非有意为之,而是自然法则的体现。"
张玄眉头紧锁:"可我总觉得,若完全推崇无为,甚至连善恶也无需分辨,岂不是走向了虚无?"
"你又跌入了二元对立的陷阱。"赵逸尘目光温和,却透着不容辩驳的坚定,"无为与虚无,相去甚远。无为是顺应天道而行,虚无则是否定一切存在。前者充满生机,后者死气沉沉。"
他指向庭院中一株刚发新芽的矮松:"看那松树,它并未刻意追求生长,却自然而然地向光而行;它没有刻意追求长寿,却因顺应本性而绵延千年。这便是自然之道。"
张玄陷入沉思:"可我又想到,若人人都追求无为,世间还会有进步吗?科技、文明、艺术,这些不都是人类主动创造的结果吗?"
赵逸尘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问题。这里有我们理解'无为'的一个误区。无为并非不作为或消极被动,而是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积极状态。如《道德经》中所言:'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意在为而不执着于为,事而不沉溺于事。"
他从石桌下捡起一片落叶,轻轻放在掌心:"回到你的问题,科技发展、文明演进,若顺应人类社会自然发展规律,本身就是道的体现。问题在于,当我们过度追求控制、征服、改变,忘记了敬畏自然、尊重规律,便会脱离道的轨迹。"
张玄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提出新的疑问:"那么,在道家观念中,我们应当如何对待个人的欲望与追求?若无欲则刚,是否意味着我们要放弃一切追求?"
赵逸尘深吸一口气,望向远处正在嬉戏的孙浩然与林穗穗:"关于欲望,道家并非要我们完全摒弃,而是主张'知足'与'适度'。《道德经》有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告诫的是沉溺于感官之欲的危害。"
他将茶水徐徐倒入另一只杯中,动作轻柔而自然:"看这茶水,刚倒入杯中时翻涌不息,待它自然平静,才能照见本来面目。人心亦如此,只有保持平静,才能照见自己的本性。这便是'致虚极,守静笃'的境界。"
"但我又想到,"张玄忽然言道,"若人人皆守静笃,社会岂非缺少了进取之心?这又与'自强不息'相悖。"
赵逸尘笑了:"你看似在反驳我,实则是在反驳自己的理解。"他拈起一粒茶叶,细细观察:"静与动,本是一体。真正的静,不是固守不动,而是内在的平衡。如这茶叶,看似静止,实则内中分子无时无刻不在运动。自强不息,并非外在的功名追逐,而是内在生命力的自然流露。"
"如此看来,"张玄恍然,"道的精髓在于超越对立,回归自然本真?"
"不全然。"赵逸尘摇头,"说它超越对立,又好像是另一种对立;说它回归本真,又似乎暗示有一个固定不变的'本真'存在。实则,道是流动的、变化的,它无形无相,却又无所不在。"
他指向远处的小溪:"水是道的最好象征。它柔软却坚韧,看似弱小却能穿石;它适应任何容器的形状,却从不失去自己的本质;它向低处流,却滋养万物。老子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便是此意。"
张玄陷入沉思:"那么,对于我们这些修行者,如何才能真正'得道'?"
"这问题本身就带着矛盾。"赵逸尘微微一笑,"道无所得,一旦执着于'得道',反而远离了道。真正的修行,不是向外寻求超凡能力,而是向内观照自己的本心。"
他沉吟片刻,又道:"九尾狐仙对你说的那句话,记得吗?'守心为正,持身有道。心正则神明自来,身正则百邪不侵。'"
"记得。"张玄闭眼回忆,"但我一直不太明白其中深意。"
"这句话的要义,在于告诉我们修行的次第。"赵逸尘语气变得庄重,"首先是'守心',即保持内心的清明与正直;其次是'持身',即言行举止合乎道义。当内心澄明,行为得当,自然能感应天地之气,与神明相通;当身心合一,道德内化,自然百邪不侵。"
阳光渐斜,穿过槐树枝叶的光影在地上变换着奇妙的图案,像是道的无形展现。那只栖息的山雀突然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仿佛也听懂了这场深邃的对话,前去寻找自己的道。
张玄长舒一口气,目光从阴郁转为清明:"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比喻。世人常以为修行是向外攀援的过程,实则是剥离层层包裹的旅程。就像雕刻,不是在石头上添加什么,而是去除那些非本质的部分,显露出原本就存在的形象。"
赵逸尘展颜而笑:"正是如此。庄子所言'吾丧我',便是这种剥离的过程。当我们放下对'我'的执着,才能真正体会到与万物一体的境界。"
远处传来孙浩然和林穗穗的笑声,他们正拿着一捧野花回来。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金光。张玄与赵逸尘相视一笑,无须再言语,似乎都已领会了这份天人合一的美妙。
这场论道没有终极答案,只有不断深入的提问与思考。正如道家所言,"大道至简",最深奥的真理往往隐藏在最简单的日常之中。而这午后的一场对话,不过是引导彼此走向内心探索的一点微光。
赶集初体验,浓浓烟火情
春假的日子悠长而闲适。过了两天,恰逢邻村大集。在东北的乡村,集市不仅是买卖物品的地方,更是人们交流、社交的重要场所,有着比城市超市更浓厚的人情味与生活气息。孙父孙母一大早便说要去赶集,置办些日用品,再买点新鲜的菜蔬。
"去赶集啊?"孙母边系围裙边问道,她的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正好给穗穗买些我们这儿的土特产!"
"浩然,记得去王老太那摊上给你妈买几斤豆角,还有李家的那个卖笤帚的,咱家的快秃了。"孙父穿戴整齐,正在院子里叮嘱着,"再去趟刘屠户那,咱再买点肉,晚上炖个大鱼大肉的!"
孙浩然一听,便兴致勃勃地拉上林穗穗:"穗穗,我带你去赶集吧?可热闹了,比城里的超市有意思多了!你可别小看咱们这集市,十里八村的人都会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林穗穗本就对这乡村的一切都充满好奇,闻言自然是欣然应允。她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略施薄粉,更显得清丽动人。林大小姐从小生活在都市的繁华中,虽然家境优渥,但却从未体验过这样纯粹的乡村集市。她对此充满了期待,就如同一个即将踏入奇妙世界的孩子。
孙母看着自家儿子和这个漂亮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准儿媳",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嘴里不住地念叨:"多好的闺女,多好的闺女啊!浩然这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妈!您就别念叨了!"孙浩然红着脸,一边腼腆地瞥了林穗穗一眼,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林穗穗则轻轻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掩饰不住内心的甜蜜。
出发前,孙母特意给林穗穗戴上了一顶草帽,还塞给她一小袋自制的五香瓜子,说是路上可以解解馋。这些细小的关怀让林穗穗感受到了温暖,她看着孙浩然,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原来这就是家人的感觉。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孙父骑着一辆老式自行车,车后座绑着竹篮子,准备用来装买回的东西。孙母则骑着一辆电动车,后座上坐着林穗穗,孙浩然则骑着自己从邻居家借来的破旧单车,一行人沿着乡间小路,向着邻村的集市进发。
路上,春风徐徐,田野里的油菜花开得正盛,金黄的花海一望无际,偶尔夹杂着几处紫红的桃花或雪白的梨花,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春日画卷。林穗穗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时不时惊呼着指向远处的美景。
"浩然!那是什么花?好漂亮啊!"林穗穗指着路边一簇紫色的小花问道。
"那是紫花地丁,每到春天就开满了田野,我小时候最喜欢摘来做花冠了。"孙浩然回答道,眼神中满是对故乡的热爱,"等回来的路上,我给你摘一束,好不好?"
林穗穗连连点头,如同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开心得不得了。
东北的集市,带着一种粗犷而鲜活的生命力。一进入集市范围,鼎沸的人声、牲畜的叫唤声、摊贩的吆喝声便扑面而来,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泥土的芬芳,构成了一幅生动的乡村生活画卷。林穗穗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双美目好奇地四下打量,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集市上的摊位排列得虽不整齐,却自有一番秩序。入口处是卖小吃的,烤红薯、糖炒栗子、煎饼果子等等,香气四溢;再往里走是各种生活用品,从针头线脑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接着是卖蔬菜水果的,新鲜得仿佛刚从地里拔出来;最里面则是家禽家畜,鸡鸭鹅猪牛羊,热闹非凡。
这边是卖自家种的蔬菜的,水灵灵的黄瓜、顶花带刺的西葫芦,还带着清晨的露珠;那边是卖手工编织的柳条筐、竹篮子的,做工朴拙却实用;再往前走,还有卖小鸡仔、小鸭仔的,毛茸茸的一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孙浩然像个献宝的孩子,拉着林穗穗的手,不停地介绍着:"穗穗你看,这是我们这儿的黏豆包,可好吃了!""那是冻梨,开春吃最解渴!"
孙父熟门熟路地跟相熟的摊贩打着招呼:"老李啊,你家的笤帚还是那么结实!给我来两把,我家那破扫帚早就该换了!""刘屠户,今天杀猪了吗?给我切两斤五花肉,再来半斤肘子,晚上要炖菜了!"
孙母则细心地挑选着家用的物件,不时回头看看小两口,眼里满是慈爱:"穗穗,你看这个葫芦瓢怎么样?用它盛水喝,可解暑了!"
林穗穗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被这热闹淳朴的氛围所感染。她看到一个卖糖画的老大爷,手艺精湛,不一会儿就转出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便也拉着孙浩然要了一个"凤凰",甜滋滋地小口吃着,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快乐。
"这糖画也太神奇了吧?"林穗穗啃着糖画,眼睛闪闪发光,"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玩的东西!"
"那是!"孙浩然得意洋洋,仿佛这是他亲手做的一般,"我们这儿的糖画可是远近闻名!那边还有卖冰糖葫芦的,要不要也尝尝?"
林穗穗像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连连点头。孙浩然立刻跑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串山楂的,一串草莓的。林穗穗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赞叹。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哟!这不是浩然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漂亮姑娘是谁啊?"
孙浩然回头一看,原来是村里的张叔,立马热情地打招呼:"张叔!前天刚回来的。这是我女朋友,林穗穗,我带她回来看看我们老家。"
张叔上下打量着林穗穗,满脸惊叹:"哎呀妈呀!浩然,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姑娘漂亮得跟仙女似的!"
林穗穗被这直白的赞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感受到了浓浓的亲切感。在大城市里,人与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而在这里,人们的情感如此真实,毫不掩饰。
"浩然,你大学毕业打算干啥?"张叔一边买菜一边随口问道,"你爸说你学的是啥计算机?"
"地质。"孙浩然点点头,"毕业之后可能先在城里工作几年吧,攒点经验和钱,以后再说。"
"好啊!好样的!"张叔竖起大拇指,又看向林穗穗,"闺女,你可要看好我们浩然啊!这小子从小就聪明,就是有点调皮!"
林穗穗笑着点头:"叔叔放心,浩然很优秀的。"
这一路上,不断有认识孙浩然的村民前来打招呼,有的直接惊讶地问:"这是要结婚了?"有的则打趣道:"浩然,你小子可以啊,找了个城里的媳妇!"还有几个跟孙浩然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看到林穗穗更是目瞪口呆,直呼:"老孙,你使了什么妖法,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林穗穗被这些直白而热情的问候弄得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暖洋洋的。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了小村庄的熟人社会,虽然缺乏隐私,但却充满了人情味。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关心着彼此的生活,这是城市中早已失去的东西。
"浩然,这里真好。"林穗穗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几乎要被集市的喧嚣淹没,但孙浩然却听得真切。他握紧了她的手,心中一片柔软。他知道,穗穗所说的"好",不仅仅是这集市的新奇,更是这份融入寻常百姓家的踏实与温暖。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与熙攘的人群、琳琅的货物交织在一起。林穗穗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来生活可以如此贴近土地,如此富有烟火气息。这与她过去在繁华都市中所经历的精致生活截然不同,却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让她心生向往,也让她与孙浩然的感情,在这片质朴的土地上,愈发显得真挚而坚定。
集市之后,回家的路上,孙浩然如约在田埂边为林穗穗摘了一大把紫花地丁,还即兴编了一个花环,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头上。林穗穗在夕阳的余晖中,宛如一位花仙子,美丽动人。孙母看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笑意,低声对孙父说:"咱浩然这回可真是找到了好姑娘啊!"
孙父抚摸着胡须,笑眯眯地点头:"是啊!这闺女不仅长得好,还懂事,一点儿都不娇气。看她今天在集市上那样子,完全不嫌脏不嫌累,还主动帮你提东西,这样的姑娘哪里找啊!"
"对啊对啊!"孙母一脸满足,"咱们浩然这回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夕阳西下,几人骑着车,缓缓向家的方向驶去。暮色中,炊烟袅袅,村舍隐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或鸟鸣,一片祥和宁静的田园风光。林穗穗坐在孙母的电动车后座上,看着这美丽的景色,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归属感,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待到回到家中,天已经擦黑。孙母麻利地点燃了煤油灯和蜡烛,院子里顿时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赵逸尘和张玄早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他们也买了不少东西,有的是路边集市的小玩意儿,有的则是乡间特有的零食。
"穗穗,来尝尝这个!"张玄拿出一包东西,"这是用野菜做的饼,特别香!"
林穗穗接过来咬了一口,顿时惊喜地睁大眼睛:"好好吃啊!有点像春卷,但是更脆,味道也更丰富!"
"这是荠菜盒子,"孙母笑着解释,"咱们这边的春季特色小吃,用新鲜的荠菜做馅,加点肉末,用面皮包起来煎熟的。荠菜是早春第一茬野菜,有'春来第一菜'的美称,营养价值特别高。"
"我也要尝尝!"孙浩然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大口咬下,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妈,这是你做的吧?跟我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不是!"孙母自豪地说,"你妈的手艺,这么多年可一点都没退步!"
赵逸尘也加入了品尝的行列,他细细品味着这乡间美食,感叹道:"真是城里吃不到的好东西啊!自然的滋味,纯粹而美好。"
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大家一起品尝着各自带回来的美食,分享着一天的见闻。孙父坐在八仙桌旁,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孙浩然绘声绘色地讲述在集市上的趣事;孙母则在灶台前忙碌,准备晚饭;林穗穗帮着孙母择菜、洗菜,像个得力的小助手;赵逸尘和张玄则靠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这温馨的家庭场景。
夜幕低垂,星辰满天。孙家的院子里飘散着饭菜的香气,灯火通明,笑声不断。这一天的闲暇时光,就在这论道与赶集的平淡温馨中缓缓流淌。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孙家的院子里又飘出了饭菜的香气,那是属于家的味道,也是属于这个春天,最温暖的记忆。
看着林穗穗那灿烂的笑容,孙浩然心中无比踏实。他知道,这次带穗穗回家的决定是多么正确。在这片他生长的土地上,在父母亲人的怀抱中,他看到了自己和林穗穗未来生活的可能——那将是一种不同于城市的存在方式,更加贴近自然,贴近本真。
而林穗穗也在这短短几天里,体会到了与家人在一起的温暖,那是她在林家大宅中很少能感受到的。她突然明白了孙浩然身上那份质朴与真诚是从何而来——正是这片土地,这个家,这些相濡以沫的人们,塑造了他如今的样子。
"穗穗,你在想什么?"孙浩然看着出神的林穗穗,轻声问道。
"我在想,"林穗穗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这里真的很美,很温暖。你是一个很幸福的人,浩然。"
"现在,你也是这个家的一部分了。"孙浩然握住林穗穗的手,坚定地说,"我们的幸福,从现在开始。"
院子里的灯光映照着他们年轻而充满希望的脸庞,远处的田野上,星光点点,如同他们未来璀璨的人生,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