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向大地,是适合旅行的好天气。两人搭上了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点出发的公共马车,这辆马车已经有些年头了,车厢内的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在穿过城门时,注意到艾蜜莉的卫兵“啊!”地叫了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敬畏。艾蜜莉和伊芙琳相视一笑,她们轻轻地挥了挥手,如同告别旧日的束缚,迎接崭新的自由。
“——请小心,大魔导师大人!多亏了您,同伴的牺牲才得以降到最低限度!”卫兵挺直了身躯,行了最敬礼,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敬意。
“卫兵明明有好好地接受教育,冒险者为什么那么笨啊?”艾蜜莉向卫兵挥手并如此低喃,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嘲讽。伊芙琳则露出苦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对艾蜜莉的评价深有同感。
走出城门后,即使在马车中也能感受到吹过草原的风,那风带着青草的香气和泥土的气息,温柔地拂过脸颊,让人心旷神怡。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和马蹄的哒哒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乡村交响乐。
几乎没有跨越国境的乘客,这辆马车显得格外空旷。艾蜜莉双手环胸,伸了个懒腰,她的身体舒展开来,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咪。
“现在的心情超棒的,你懂吗?”艾蜜莉转过头,看着伊芙琳,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个……这样真的好吗?”伊芙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什么心事。
“什么?”艾蜜莉不解地问道。
“艾蜜莉小姐好不容易才被认可为冒险者……”伊芙琳欲言又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在说什么啊?那些家伙认可的不是我,而是我使用的魔法。”艾蜜莉的语气坚定,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这……”伊芙琳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艾蜜莉说的话,伊芙琳明白。不过另一方面,“艾蜜莉的魔法”也是艾蜜莉本身,这一点不会改变。既然如此,对艾蜜莉而言,比起跟我在一起,不如以冒险者的身份在福尔姆生活下去,不是更加重要吗……?我实在忍不住这么想。她担心自己会成为艾蜜莉的累赘,阻碍她追求自己的梦想。
“——『冒险者要像风一样』。”艾蜜莉突然喃喃自语,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没有人能抓住风』……”艾蜜莉继续说道,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怎么了,突然说这个……是自己写的诗吗?”伊芙琳疑惑地问道,她歪着头,一脸不解。
“不、不是啦。是我喜欢的故事里的一段话。是王道冒险故事。我在网络上看到的,没有什么外挂,很朴素的奇幻故事。虽然看到一半就弃追了。”艾蜜莉解释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表情。
“???”伊芙琳更加疑惑了,她完全听不懂艾蜜莉在说什么。
“呵呵。没差没差,别在意。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像那样,自由地生活。没有人能抓住我,也没有人有那个权利。”艾蜜莉笑了笑,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洒脱。
“……如果艾蜜莉小姐觉得那样就好。”伊芙琳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理解。
“当然好啊!”艾蜜莉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和期待。
艾蜜莉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似乎在感受吹过的风,那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带走了她的忧虑和烦恼。伊芙琳在她身旁,一直盯着她的侧脸,那张美丽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迷人。
“……伊芙琳,你还是无法接受吗?”艾蜜莉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不……不是那样的。”伊芙琳连忙否认,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那为什么还要那么认真地思考?”艾蜜莉追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不,那个……”伊芙琳垂下视线,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我在想今天的餐点该怎么办。”伊芙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恼。
“……什么?”艾蜜莉愣住了,她没想到伊芙琳竟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艾蜜莉小姐说期待着餐点啊。”伊芙琳抬起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和执着。
“————”艾蜜莉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
“啊哈哈哈哈哈!”
“怎、怎么了吗?”伊芙琳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艾蜜莉为什么会笑。
“没有啦,只是觉得你意外地是个大人物呢。”艾蜜莉笑着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喜爱。
“?”伊芙琳更加疑惑了,她完全不明白艾蜜莉的意思。
看来伊芙琳在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确实地理解了艾蜜莉。反而是艾蜜莉比较在意。在公会的大骚动,以及接下来与公会会长的对话,那些激烈的言辞和冲突,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头。艾蜜莉担心伊芙琳会不会因此讨厌与她在一起,毕竟,伊芙琳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温柔和体贴,她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她。
不过,说到伊芙琳的担心,那就是餐点了。她歪着头,也不明白艾蜜莉笑的理由。艾蜜莉则是——
“好啦好啦,别在意。”艾蜜莉轻轻地拍了拍伊芙琳的肩膀,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艾蜜莉小姐……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哦。料理器具与素材不仅有限,还有旅途中能不能使用厨房与火的问题……”伊芙琳的眉头紧锁,她似乎真的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就算这样,伊芙琳还是会超越我的期待吧。”艾蜜莉笑着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咦咦!?这时候还要给我压力吗!?”伊芙琳惊呼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恼的表情。
“抱歉抱歉,开玩笑的。我也会帮忙哦。”艾蜜莉连忙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真的吗?”伊芙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嗯。跨越国境之后,餐点的文化也会改变,真令人期待呢~”艾蜜莉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女仆……”伊芙琳也跟着期待起来,但她的关注点似乎有些不同。
“咦、咦咦……你在意的是那个……?”艾蜜莉有些无语,她没想到伊芙琳竟然会关注这个问题。
两人聊个不停,她们的对话轻松而愉快,充满了欢声笑语。不过时间非常充裕,马车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从繁华的城市到宁静的乡村,再到广阔的草原,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共乘马车悠闲地驶向国境之镇,这段旅程充满了未知和期待,但也充满了温馨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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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库列宪特王国王都的马可伍德伯爵宅邸,一场闹剧正在上演。
“等一下!这件礼服的袖子长度根本对不起来嘛!明明才刚做好,这是怎么回事!”伯爵千金的尖锐声音响彻整个房间,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如同雷鸣一般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为了今晚的晚宴而做的礼服,正如大小姐所说,有些微的差异,左边的袖子比右边长了约莫一指宽。虽然是一般人不会发现的差异,但在贵族眼中,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晚宴是贵族的战场,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的把柄。
要是被发现,就会在背地里被嘲笑,成为整个贵族圈的笑柄。应该说,不是别人,正是马可伍德伯爵千金发现其他家的千金有什么奇怪之处,然后嘲笑她们。她以尖酸刻薄和挑剔闻名,总是能敏锐地捕捉到别人身上的缺点,并毫不留情地加以嘲讽。
所以她很肯定,其他家的千金绝对会发现自己有什么缺点,然后嘲笑她。她无法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的笑柄,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受到任何的侮辱。
“马上给我改好!”伯爵千金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语气更加严厉,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可、可是大小姐,距离晚宴只剩下三小时了。”一名女仆战战兢兢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你在说什么蠢话!之前不都是花个十几二十分钟就改好了吗?快点改!”伯爵千金怒吼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愤怒,她的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狰狞。她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扫落在地。
“啪”的一声脆响,名贵的瓷器茶杯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茶水也洒了一地,弄脏了昂贵的地毯。女仆们吓得脸色苍白,她们低下头,齐声道歉,身体微微颤抖着,生怕大小姐的怒火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气呼呼的千金小姐离开了房间,她的脚步声重重地敲击着地面,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怒火。
“…………”
在千金小姐离开的房间,女仆们面面相觑,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无奈和厌恶的表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话说那是怎样?那个女人在生什么气啊?”一个女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抱怨和不满。
“十分钟怎么可能修好啊。别说修好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修。”另一个女仆附和道,她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啊~啊,为什么要打翻茶水?你以为是谁要打扫的啊……”第三个女仆抱怨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厌烦。
“那让伊芙琳——”正要这么说的一名女仆,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啊 地叫了一声。
“伊芙琳不在吗?”一个年轻的女仆嘟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她正站在一堆华丽的布料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的一角。
“恶~糟透了……”另一个女仆附和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那个十分钟修好的命令,也是以伊芙琳在为前提的啊。”她叹了口气,用手扶着额头,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下压力。
“怎么办?”第三个女仆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安地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还能怎么办,开除她的人是女仆长嘛。”第一个女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她瞥了一眼女仆长紧闭的房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
“是啊,毕竟她打破了玉坠。”第二个女仆的声音低了下来,仿佛在说一个禁忌的话题。“那个果然是女仆长打破的吗?”
“那是当然的吧。毕竟她是最常进宝物室的人。”第三个女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她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那么,就让女仆长负起责任吧。”第一个女仆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她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就这么办。”其他两个女仆也异口同声地说道,她们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于是,女仆们一起造访了女仆长的房间。她们整齐地站在门口,像一群等待审判的犯人。
“——事情就是这样,因为伊芙琳不在了,所以无法回应千金小姐的命令。”领头的女仆沉声说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并排的女仆们低头鞠躬,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什、什、什……!?”女仆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们这样还算是女仆吗!?难道就没有想要实现大小姐愿望的这种志气吗!”女仆长尖声叫道,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她的手指着女仆们,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因为女仆长开除了伊芙琳。”领头的女仆抬起头,直视着女仆长的眼睛,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的错吗!”女仆长的声音更加尖锐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愤怒和恼羞成怒的表情。
“因为这是至今为止我们都没有做过的陌生工作,只要花时间就能学会,但要我们现在马上学会是不可能的。”领头的女仆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女仆长的心脏。
“呜……”女仆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实际上,就算花时间,女仆们也还是学不会。因为伊芙琳的技艺,早已超越了她们能够理解的范畴。
“我……我知道了……我去跟伯爵大人说。”女仆长终于妥协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沮丧。她转身向门口走去,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女仆们虽然恭敬地低头,但女仆长一离开,她们便扬起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女仆长在途中遇到正要出门的伯爵,她急忙拦住了他,将事情告诉了他。
只不过,内容与实际情况不同。
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伊芙琳身上。她告诉伯爵,大小姐的礼服之所以无法修改,并不是因为女仆们的技术不好,而是因为前几天开除的女仆带走了必要的道具,而且也没有好好地交接工作。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伊芙琳的“罪行”,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现在女仆们正在拼命地学习新的工作,所以只有今天无法处理。
也就是说,她又把错推到伊芙琳身上了。
“又是那个女仆吗!还没找到吗!?”伯爵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
“是……是的,非常抱歉……”女仆长冷汗直流地低头道歉,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其实,她在这十天内已经第三次像这样惹伯爵生气了。
伯爵原本个性温和,但自从花瓶被打破之后,就开始会生气了。
他心情不好吧——起初她只这么想,但现在感觉有点不一样。
(为什么呢……)女仆长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伯爵的背影。
一如往常的日子。
然而,伯爵穿的衣服却有些皱巴巴的,宅邸内也感觉有些黯淡。
失去了光辉。
女仆长觉得那是可怕事情的预兆,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把悬赏金提高!真可恨!”伯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
要说有什么改变,就只有少了一名女仆而已。
“遵、遵命。”女仆长低声应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目送着烦躁地走出去的伯爵,心中充满了忐忑。
不过,只是惹他不高兴而已。礼服的问题没有解决,大小姐的心情也没有好转。
结果还是砸下重金,把裁缝师叫来,紧急地修改了礼服。
于是,伊芙琳的悬赏金变成了「150万金币」。这笔巨款足以让任何人疯狂,也让伊芙琳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而这一切,都源于女仆长的嫉妒和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