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沫柒。
当她走出门的时候,她感到了变异。
同时发生的变异。
整个世界与她自己的内心发生同时的变异。
她知道自己是沫柒。
。
她看到了天空中的巨大黑暗体。
她一看到,就明白了。
这意味着黑暗已经降临。
已经无法逆转。
。
但是无妨。
生活还是可以继续。
没关系的。
还是可以吃吃喝喝的。
只是希望被遮住了。
还有希望吗?
巨大黑暗体没有答案。
。
去吧,去那边。
去羊羊酒吧。
去吧,不要害怕。
哪怕是在黑暗之中。
在你眼中的黑暗之中,其实是存在着一种光明。
但那种光明本身也是一种黑暗。
沫柒沉浸在这两种黑暗之中。
这两种黑暗是两个世界。
沫柒的眼只有看不见,她的心才能看见。
。
羊羊酒吧。
灯光显得迷醉。
这里的人们也迷醉。
人们并不知道,在某一时刻,世界线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仅仅是沫柒。
许多人的世界线都是同时发生的变化。
只是有的人能够保持着原来的心。
有的人的心随波逐流,随风飘散。
昏昏暗暗,无法看见。
。
夜色中的羊羊酒吧,并不是让人清醒的地方,并不是让人理解的地方,而是让人迷失的地方。
沫柒走了进去。
门外的游廊坐着抽水烟的,眼神迷离的男男女女。
他们喝酒吃肉,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
他们不想知道,不想理解。
他们想要沉浸在迷失的梦幻之中。
沫柒知道,她没有办法。
她也无法完全的保持自我。
她的本源在波动着。
在波动中变化着。
也是在变异着。
。
沫柒知道了。
是一种无意识的知道。
这种知道并不完全。
是猫的信息。
哈皮秋。
哈皮秋在家里。
哈皮秋在家里玩耍。
哈皮秋是别人家的猫。
哈皮秋原来的主人不能养猫了,就把哈皮秋送给沫柒了。
。
对于哈皮秋来说,其实都无所谓的。
他只是一只猫。
世界的变化,世界的变异。
都无法影响他吃饭。
吃饭的时候,任何宇宙都是一个样子。
。
羊羊酒吧的里面烟雾缭绕。
沫柒想不起来羊羊酒吧以前的样子了。
更准确的说,是先前的世界的那个样子。
是在她意识到有巨大黑暗体之前的样子。
也许那里的,本源的羊羊酒吧,是更加的喧闹,嘈杂一些。
虽说如此,但那里会更有生命吧。
一种生命的嘈杂。
有的时候,美,反而是死亡的。
美,可以是无生命的美,可以是远离生命的美。
在美丽中死去,可能是很多人的梦想。
在美丽中遗忘着死去,可能是很多人的向往。
在酒吧的迷醉当中消磨自己的时光,或许就是一种在美丽中遗忘着死去的方式。
这样的方式是好的。
很多人都这样想。
。
你无法逃避
这巨大黑暗体
无论白天还是夜里
他都在注视着你
。
羊羊酒吧里面布置了水晶吧台。
蓝色,紫色与粉色的射灯,照在了水晶杯子上,照得里面的液体,发出斑斓的色彩。
一种困意萦绕在这空气中。
但这种困意却又无法让人安然入眠。
一种让人必须醒着的疲惫的困意。
这是失眠的困意,一夜无眠的困意。
。
驻唱歌手唱着古旧风格的歌曲。
她唱着一首《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
可是,她是人类吗?
她或许是生化改造人。
她或许是生物机器人。
也许她是人类,但是她的记忆是被改造的,是被植入的。
也许她在成年之前都是在培养溶液中度过的。
我们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他她的曾经,她的过往。
我们只看到她在歌唱。
。
她的歌曲是老旧的。
可是她的声音无不透出一股凄凉。
凄凉的歌声,哀伤的歌声。
一首歌结束,余音缭绕。
。
歌手不想改变。
她只是按她的方式唱歌。
她只活在自己的歌声中。
哪怕她只会随着自己的歌声消逝。
。
未来是否会改变?
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
因为未来本来就是有多种可能的。
沫柒坐了下来。
她要的一杯威士忌。
她并没有喝。
她只是看着杯子里的冰融化。
她要等的人没有来。
也罢,也罢。
她大概也是知道的。
在巨大黑暗体的世界里,
恐怕他是不会来的。
一切并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无所谓了。
。
并没有如约而至。
应该来的那个人也没有来。
再正常不过了。
沫柒醒来的时候,猫在身边蹭来蹭去。
猫在喵喵叫,晃头晃脑的。
他是饿了。
不过也挺好的,猫猫挺有精神头的。
稍稍饿一点不是坏事。
人也好,猫也好。
稍稍饿一点,但是健健康康的就好。
总比吃的很饱,一身是病强。
。
在猫的眼中,早晨的太阳,发着金色的光亮。
金色的光亮照在盆栽上,以微微闪耀着金光。
猫的意识似乎有不同的波动。
猫的意识的波动似乎并没有接受到巨大黑暗体。
猫的心智的流动是在另一条道路上。
。
猫把头埋在盘子里,吃食物。
一种暖意,抵御着一种寒冷。
呼吸之中,可以安静。
。
沫柒坐在桌子前。
沫柒摊开日记本,她想写点什么。
墨水顺着笔尖流动在纸上。
。
繁华的街道上,漂亮的女孩在拍照。
她们看见了可爱的狗狗。
她们给两条可爱的小狗戴上了帽子。
狗狗吐着舌头跟着她们在拍照。
焦急的主人看到了女孩和狗。
狗狗把帽子还给了女孩。
狗狗跟着主人回去了。
。
这时候,猫跳到了桌子上来。
沫柒只好把拿着笔的手挪开。
猫猫霸占了桌子。
沫柒笑着说:
“哈皮秋啊哈皮秋,你怎么又跑到桌子上来了?”
猫猫不理不睬。
猫猫干脆就趴下去了。
他的大肚子压着日记本。
沫柒苦笑道:
“哎呀,没办法了,没办法写东西了呀。”
。
算了,撸猫吧。
猫猫的皮毛,顺顺溜溜的。
他最近吃的好,睡的好。
哎呦。
猫猫伸了爪了。
伸了个爪,抻了个懒腰。
猫猫咪眯眼喽。
半睡半醒的在那趴着。
猫猫把身子歪了歪。
沫柒挠了挠猫的头。
沫柒把手缩了回去。她说:
“嘿嘿,你的计谋已经被我看穿了。你这姿势,八成是又要挠我了。不让你挠。”
猫猫装模作样了一会。
但是没有机会。
猫猫纵身一跃,跳到了沫柒的腿上。
再一跳,跳到了地上。
他去上厕所了。
上完厕所再刨刨猫砂。
把猫砂刨的满地都是。
猫猫才不管这个那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