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恋爱脑和魔术辩经

作者:断南吟风 更新时间:2024/12/13 22:21:02 字数:3594

娜西莎今天又在走廊上看见艾米丽那张傻脸了。

贵族的小姐们无疑不对她羡慕嫉妒恨,娜西莎只在心底祈祷——至少这位小姐能有点学识吧。如果只带着那副纯真的脸蛋,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她还能在这里呆着。

不对,还有那个玛丽,偏远贵族也就喜欢和这种村姑玩在一起了。

艾米丽看见了娜西莎、马上就一脸困扰的笑笑,离开了。

“娜西莎,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天米切尔特地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了,他以前不会这样的,即使我有些无理取闹也还是愿意给我改错的机会。

但是这回的脸黑得不像样。

将我大呵了一顿,最后发现是妮娜犯的错误。

妮娜也看不惯艾米丽,倒不如说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厌恶艾米丽。

因为她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就能得到一切,所以才有了之前那些荒唐事。

接着米切尔就兀自低下头去了,即使这样也还是嘴不饶人的教训了一顿。

妮娜自然是不可能干以前那档子事了。即使考虑到我的立场,也不能不把怒气压下去。

我发誓我这辈子没有这么火大过,因为我的缘故妮娜连自己的真实心情都没法表达,她原本应该是更直率才对的。

每次想到种种我就对艾米丽的怒气又上一层。

当然其中最关键的还是米切尔,对我来说。

在我老老实实的低头之后,他还是对我一板一眼的,甚至在我特意去他的教室找他的时候也故意对我爱答不理。

周围谣言四起,纷纷说他这么关心艾米丽是不是要定下婚约了。

——三十年前也有王子和圣女立下婚约的传说。

可是他明明约好了,约好了要娶我的。

娜西莎没去上课,窝在暗摸摸的房间里——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抱着枕头。

被盐浸湿的棉花散发出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怪味,到底是不是因为被盐水、眼水泡发了,谁也说不准。

同一年出生的米切尔和娜西莎是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我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我喜欢他拉着我上马,轻轻的在花园里、森林里、小河边转悠,一边和我说着宫里的新鲜事,一面倾述着感情。

我喜欢十二岁那年我在街上偶然被歹徒劫持了,即使身形差异悬殊他仍旧拼死冲入敌阵的样子。

我喜欢他身上那股阳光和汗水裹挟的味道——即使贵为王子可是也没有对剑术有任何的疏忽,倒不如说是更加努力。

我喜欢这样,只要他拉起我的手、与我在舞池里永远的舞下去。

但是这一切在艾米丽出现之后都结束了,他对我的态度改了一百八十度。

为什么要这样?

就算、就算真的他要与艾米丽缔结婚约,那他也不应该这样。

他应该堂堂正正地结下婚约。

如果是被舅舅逼迫的,那他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说出来,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艾米丽;

如果他真的移情别恋,那么也应该堂堂正正地说出来,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艾米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对我畏首畏尾,一边派他那个灰色头发的小兄弟对艾米丽这里打探那里窥视。

他应该站在玛丽她的位置,可是他没有。

那个他是变了吗?

再也不爱我,也再也没法回到从前那个充满阳光与笑妍的时候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考虑着这种事,而那个艾米丽却可以理所当然的受到米切尔的照护啊……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是妮娜吗?

我窝在房间到底多久了?

我是害她担心了吧。

这么想着,娜西莎拖着烂泥一样的身体起了床,身体已经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而酸痛起来。

只是普通的在房间里迈步也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这是因为卧床过久导致血液下沉,脑供血不足,小朋友别学。)

“娜西莎!”

米切尔?!

听到那个令人怀旧的嗓音,娜西莎不由得警觉起来。

我现在全身都邋遢的贴着睡衣……

不对,他前两天还对这样那样的事情多嘴,为了保护那个艾米丽而费劲千方百计,现在怎么跑到与他没什么瓜葛的表妹房间来了?

于是娜西莎不顾门外的叫喊,疲惫的换好了校服。

“咔哒”门开了。

即使脸色差极了,但是娜西莎的脸还是绷紧了。正因如此,本来就惨白的脸更是看起来像死人了。

“米切尔阁下,有什么事值得劳驾您上门?”语气生硬极了。

米切尔的脸上也是一丝破绽都没有,语气平和的说:“听说你生病了,所以就过来了。”

“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

“当然了,如果娜西莎这时候病了,大家都会认为是玛丽他们做的。本来圣女在校内的名声就因为某些人的关系足够差了。我可千万不能在这方面有什么闪失。至少不能再差下去了,不是吗?”米切尔递出了一个盒子,“里头是一些治愈药水和点心。望您早日康复。”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原来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不语,米切尔见她收下了盒子,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房间。

等到王子完全离开了,娜西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倒在了床上,“他来看我了!还给我准备了东西!是我爱吃的点心!”

“小姐,你不觉得你太容易满足了吗?”声音冷不丁的回荡在房间里。

蓝毛的侍女从全身镜下走出来。

“妮娜!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刚刚怎么一直不出声!”娜西莎耍脾气一样的把枕头挥到她脸上。

“因为我实在是因为您的恋爱脑感到无可救药,因此无话可说。”她扶额,问:“那么,还要继续给艾米丽阁下创造谣言吗?”

“当然要!怎么能让她日子过的那么舒服,但是上次那种事情不要再犯了。语言上的暴力远比身体上的暴力来的让人寒心。”娜西莎右手甩了一下黑长发。

左手礼赞、右手亵神,就算是创世神下凡也别想让我改主意!

“明白了。”

但是就在娜西莎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的右手放出了白色的丝线。

——

“对了,为什么光元素就是雷元素,他们还会觉得光元素很稀有、甚至出现了只有光元素才能打败暗元素这种说法?”蕾克手里吃着三明治,周一的下午,一如既往的翘课来学校后面的森林里玩。

“确实、雷元素比较稀有,但是比起他们这种一国找出一个使用者来说还是算多的。一般是要找单或者全元素、魔术使用者才需要把概率调整到千分之零点一的水平。比如我就是万中选一的全能力者,你可以好好憧憬一下本大爷哦。”帕德尔的鼻子快要翘上天了。

“我就算憧憬成为魔法少女都不憧憬你。”

“你原来有那种倾向吗?!”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你在想不好的事情。”蕾克把手上的三明治解决了,“那你说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找雷元素的使用者?是不是老子去了也可以当个圣女?”蕾克难得摆出一副拽脸。

“我觉得你不需要再添加属性就是了。”

帕德尔思索了一会:“元素是需要知道才能使用的,一般七大元素的系统已经形成了,大家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会教他每种元素的特点,所以这样成长起来的孩子也会自然而然知道自己是什么元素。但这里的体系不是我熟知的,划分的乱七八糟,所以即使有雷元素的适应者也不自知也是有可能。说到底他们也没有搞懂光元素就是雷元素的本质,所以只是靠着光元素表象上的特征来占卜找到圣女艾米丽。还是没法确切到本质。”

“至于光元素才能击倒暗元素这种说法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我也不知道暗元素是什么东西,听起来最相近的是灵元素,都曾经或者现在被称作邪恶。但是雷对灵的干涉十分不确切,也没有具体的相克关系。所以也可能是这里存在的截然不同的元素也说不一定。”帕德尔抱着手,滔滔不绝了很多。

但是对蕾克来说基本都是当作杂谈的左耳进右耳出,其实比起听帕德尔的大道理,她更喜欢现在身周流过的轻风。

风很好,但是如果帕德尔的声音能不断盘绕着,即使是没什么营养的魔术论也能让她觉得不那么无聊。

“那么灵元素的本质是什么?其他的你都和我说过,基本都是一些热学、电学、流体力学、生物学之类的东西,但是灵这个东西听起来一点都不物理了。”

魔术等于物理,这一点在帕德尔多年的耳濡目染下蕾克早就被腌入味了。生物通过体内魔能的转化从微观层面直接操作物质的手段,这就是魔术在帕德尔口中的定义。

当然这个定义还可以无限展开,就生物的定义、魔能的定义、寄存着魔能的内外源体系,转化的手段、微观指什么,到底操控什么。这其中是一个个黑盒子,就连他们那里的博士都没能完全搞明白。

“灵是量子力学方向。我虽然会用但是也没搞明白,只能知道大部分的灵元素术士在几十年如一日的钻研之后没有一个不信教的。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佛教、基督教、东正教、神道教、道教、邪教等等。”

“啊这……”其他还好,邪教也太扯了。

“具体就是一只猫可以是活着的同时死了,一样东西可以同时存在和不存在,有和无的界限变得模糊的世界。而且你不知道它们对你有没有恶意,如果他不知道你可以看见他还好,因为干涉是相互的,我能干涉灵的同时灵也能干涉我。可见就可知,可知就可控,根据观察的有无导致结果的不同。所以之前在古堡在确信了那个大姐姐是我完全可控、主导权完全在我手上之后我才能不害怕。”

“不行,我开始听不懂了,你看不看得到也会影响他们的行为?”

“这就是这种东西。但是你没有灵的适应性,所以他们也是干涉不了你的。当然不是所有东西都会展现出这种特性,这可是留存于生与死的界限、既不能活着,也不能成佛。尤其是有意识的生物,能看到才是少数。如果不是留有强烈执念的——一般都是人类,动物的话雌性丢崽子的常见——是不会存在这么不正常的状态的。”

所以这就是怨灵的由来啊。

那么,如果不是我们到了那个古堡、未经观察的传说中的大欧派大姐姐也可能不会出现、也不能完成遗愿了。

风拂过蕾克的脸颊,短发摇摇晃晃, 扶着下巴的脑袋里到底在思考着什么?

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不过是和梁下的猫咪一样享受午后的阳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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