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德你振作点。”约西亚扯了扯路西法(刘邦)的尾巴、叫它坐在原地,领着加兰德下了车、不对,狼。
“呜呜呜呜呜、呕——”
众人看见约西亚搀扶着加兰德,他光着屁股只穿了一条短裤,全身和野人没有两样。
狼的眼上不知为何裹了一条烂布。
“我要、呕!向他们,呕——讨回一卷之仇!呕~”加兰德晕车了、不对,晕狼了。
他一边逞强、一边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跪下来在路边的沟渠边上呕吐。
“约西亚?你怎么和加兰德在一起?”克拉克上前。
几人看着加兰德吐得不成人样,纷纷在心底里幸灾乐祸。
“我们有个暂时结盟的条约、总之就是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啊啊,那边的是饭吗?可否赏点光?我会付钱的。我们一直都在赶路啥都没吃。”约西亚捂着肚子说道。
“给。”克莉丝和德里尔分别给他苹果和意面,波比给他盛了一碗炖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加兰德你也有今天、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人在做天在看,日行一善就是我、日行一恶就是你!”克拉克在一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火魔法都没法用的加兰德大肆讽刺、极尽所能嘲笑。
“所以究竟怎么回事?”麦克看向桌上吃饱了捂着圆肚皮的约西亚和吐到一脸菜色的加兰德,试图问出个所以然来。
“说来话长、总之就是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所以我们就临时在一起了。”约西亚一通解释、不如不解释。
“原来如此。”克莉丝好像明白了一切,若有其事的低语。
“到底是哪样?”德里尔不禁问道。
……
“原来是这样啊。”德里尔抱着双臂若有其事的低语。
“就是这样,我本来想说等到加兰德和你们决斗完了之后就带着路西法(刘邦)到山顶的。但是现在他这个样子我也没法就放着他一个人不管。”约西亚把一切解释清楚了、加兰德还是干拿着刀叉、皱着眉头吃不下东西。
这时一阵强劲的气魔法从天上袭来,是老师。
“可算找到你了。”旁边的是借着老师的气魔法一起御风而行的马雷,“加兰德、我们已经放弃了。我知道你很想继续努力,但是一切已经结束了,别找苦头了。虽然输了我们也是败在联合小队啊,不丢人。”
加兰德什么都没说,他没回应、也没法回应,他还沉浸在狼背上迎风而行的摇摆感里。
我这辈子再也不骑狼了。
接着在比赛里各种大闹的加兰德就被带走了,没有因为输给联合小队、也没有输给克拉克他们、更没有输给树林的磨难,但是最后却输给了晕车。不过这家伙明年肯定会怀带着对今年比赛的不甘再来一次吧。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
——只不过不知道是作为同届还是学弟参战罢了。
“你这只皓月狼是怎么来的?”
克拉克一行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选择今天继续赶路了。只留下约西亚一个人受老师盘问。
“我驯服的!”约西亚挺起胸膛、添油加醋的给老师描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
我被火凤凰带走了,睁开眼、面前就是是魔兽,深林的统治者,皓月之狼,一只就需要消耗一整个调查队的兵力。
深蓝的皮毛上覆盖着点点蓝光,那是魔兽自带的神秘。无数绿瞳从黑暗中射出、俯瞰着自己。
四下望去皆是蓝光,獠牙遍布,皎洁的红月高挂于恢弘的夜中。
血色爬上眼帘,刷——
拔剑。
少年舞动,坚不可摧的野兽皮毛被削开。
「啊呜——」
狼嚎四起,毫厘之间闪开迅捷的爪子。
「来啊!」
灰蓝的狼皮被染上赤色,视界被染上赤色,世界被赤月笼罩——
好快乐——
湿热的狼鼻撞上左手,剧痛传来,这下手臂一定骨折了。
好快活——
狼爪好像闪着铁光,撕裂了腹部,这下内脏恐怕也有影响吧。
这就是幸福了吧——
好痛……
好痛……
好痛……
好痛痛痛痛痛痛,可恶啊,这些没什么智慧的野兽,却偏偏这么有力量。
让我更多的疼痛吧,让我更加愉悦吧,这样我终于能感觉自己身上的罪孽减弱了。
我架起剑,四下都是死去的巨狼,站在面前的是最大头的那只,无需多言,它就是头领,就是这里最强的家伙。
啊啊,这家伙,虽然没什么智慧,应该没有什么感情才对,都说狼子野心不是吗?
可是啊,这家伙眼里正闪着仇恨的光啊,因为我杀了它的同伴,里面或许有它的兄弟,有它的朋友,有它的爱人。
金色的眼眸直视着我,浑身是血、但是辨不清是谁的血,是狼群的?自己的?
我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
但是,好像也没有必要分清了。
我举起剑、一击斩开头狼的咽喉,于是获得了它的臣服。
——
“就是这样。”约西亚洋洋得意。
老师看着这个肩膀比人还高的皓月狼、又看看连伤都没受的约西亚,心想——说谎不打草稿。
这个故事不是八百年前起义英雄亚德的传说吗?
被父亲兄长驱逐到边疆,一个人杀掉超过五十只皓月狼,由此在军中设立威信、然后率兵起义直至中央,杀掉那时统治沙漠的法老王、被国家的二王女艾尔丽洁的理念感动,助其成为一代女王的历史传说。
还自己在赤色的月光下斩杀了一群皓月狼。你不看看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我国也不像那时一样信仰赤月。
看着约西亚的苗条身材,就算学校里剑术最顶尖的学生恐怕都没法只靠剑术讨伐一只皓月狼。老师摇了摇头,嘱咐了约西亚不准叫它伤人,之后乘着气魔法送重伤的加兰德回学校了。
不过、既然不可能是约西亚做的,那是谁做的呢?谁有驯服皓月狼的本事?
直到她回到学校,都还想不明白。谁有驯服皓月狼的本事。
它们只会向绝对的力量称臣,只是杀死狼群里的一两个老弱病残是没法让它们屈服的。
皓月狼如果处理落单的一个高级魔法师就可以了,但是家庭单位(3-10只)皓月狼、这种东西就算来一两个超级魔法师也不一定能解决。所以这个任务才交给了对地面的魔兽有绝对压制性的飞行小队。
熊和猪都很厉害、但是它们大多时候不成群。只有飞行小队才有更大的概率遇到落单的皓月狼。
如果是以数十只的狼群为目标,即使派去的是超级魔法师小队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狼群里的老者、那些魔兽里的佼佼者都会专属于魔兽的奇迹,人类没法触及的魔法。
——
溪流边上,帕德尔一边用木头雕成的硬币占卜、一边用火魔术烤鱼。
两人现在靠着水魔术都洗净了身上的尘埃,默默吃着烤鱼。
“好无聊、帕德尔。他们还没有搞定玛丽他们吗?”蕾克盘腿坐在大石头上,一边吃鱼一边问道。
在炭火旁的折刀就是刚才杀鱼的工具。
帕德尔则默默抛硬币,心中沉默着占卜。
“话说这种东西真的能占卜出什么东西吗?”蕾克问。
帕德尔终于把木头的硬币收起来,把吃完的鱼骨抛回小溪里。既然是取自自然、那也归回自然——绝对不是我在乱丢垃圾。
“不好说。占卜这个东西需要虔诚和给的贡品足够让祂们满意。六大元素加第七元素的灵是可以被物理学解释的。但是七大魔术不能单纯用物理解释,毕竟神真的存在、而七大魔术取自魔能的基本性质和神性。”
“感觉听你说神好奇妙。”蕾克也把鱼骨丢回河里,嘴里嘟哝着吃着鱼肉。
虽然还是有腥味、但是因为很新鲜其实算是好吃的那一边。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无神论的信徒吧。”帕德尔这里的用词很奇怪,但是姑且听他说说吧。“蕾克你信神吗?”
“我们那里传说也是有神明的。武神奥索夫,每二十五年我们那里都会选出一个剑圣和十一个准剑圣。这两个称位都可以通过决斗易主,准剑圣就可以通过决斗抢走剑圣的称号,当然这样准剑圣就少一个人了。剑圣之间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剑圣,根据传说剩下的最后一人会继承在沉眠的武神的称号。武神有绝对实力、拥有掌控万物的力量。”蕾克一顿:“但是我不信,你也知道的。”
“确实,这种互相残杀的剑圣制度还是不要为好。”帕德尔爬上已经在树上挂好的吊床,说:“可是我们那儿的神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知道的人很少而已。”
“创世神的亚索维克、时间神亚尔比斯、空间神索尔基斯。创世神与祂所创造的最早的时空神,这两个是秩序神,不通人性。然后是赋予自然力量,出现的原初元素使,风、水、地。这就是我们那最重要的几个神灵。
但是创世神不停的在沉眠,代替接管表界社会的是三位原初使的眷属,他们家族深入表界社会、担任社会要职。拥有超乎常人的风水地元素的能力、可以和原初使沟通,是神与人的中介人。他们负责维持大体的稳定。
而秩序神的亚尔比斯和索尔基斯的眷属则在地下,谁也不知道双神的使者在干什么。只传说他们会在世界出现危机时剪定世界线。”
明明之前还大书特书魔术是一门科学,但是现在却堂而皇之的言论神明。
但是帕德尔不觉得这有什么矛盾,许多无神论的信徒没有什么比有信仰的人要优越的地方。但是还是夸夸其谈的言说自己是所谓“唯物者”所谓“无神论者”,仿佛就比谁要高出一头了。要帕德尔说,科学是发展的,也许现在无神论是主流、但是未必未来就是主流,反之亦然、大众观点会随着时间变化。
帕德尔出生前五十年大家都不是那么相信创世神的传说了,工业的发展让大家都觉得所谓的神明不存在。就连帕德尔的祖父也是那么说的:“如果有创世神、那么神明会不管世界上的公理吗?那还需要法律吗?”
但是随着科学的继续发展、创世神和祂周围所伴生的次级神反而得到证实了。
世界上确实有高纬度的“神明”在有意志的促进时代发展。即使祂不是那么经常干涉人间、但是其存在和祂身周围绕的法则确实存在。三大家族也可以确实接受到原初使的忠言。
——如果不能的话那三大家族形成的三大官僚之间早就因为勾心斗角而不存在了。
原本那些无神论的信徒,他们的种种狂言反倒一朝被推倒,重新建立了新的共识。
“剪定是什么?”蕾克也把刀子收好,爬上吊床,躺在帕德尔身边、看着头顶上的泛黄的绿叶。她不知道神明能怎么被证实出来、况且也无比讨厌神。但是既然是帕德尔那边的神明、那么她选择接受。这也并不是因为她是否为无神论的信徒,只不过她相信帕德尔。
“就是一棵树、它长了多余的枝干,有些枝干长得太歪,所以就要把那些长歪的枝叶剪掉。让这棵树茁壮生长。你把时间线看成树,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是剪定。”帕德尔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剪刀。
蕾克好像听到了“咔擦”一声。
“那这样这条时间线上的人都不在了?”
“不在了,就连时间线本身都不在了。因为那条时间线就像那长歪的树枝一样,是错误的存在。但是在其他时间线、该存在的人还好好存在着。说是园丁也可以把,虽然不是像老师一样的园丁。
这种能改变时间线的能力在我们那里就被叫做「魔法」,和其他六大魔术一样,时空魔法是时空魔术的完全上位替代品。其他六大也各有上位替代品的、属于神明领域的「魔法」和这边完全主次不分的,无论‘术’还是‘法’都傻傻分不清的‘魔法’不一样。”
“这样啊。”
“嗯、睡吧,我累了。”帕德尔合拢眼睛、这么说道。
“嗯。”蕾克也慢慢合上了眼睛、一片黄叶悄然落到她的额头上,可是蕾克已经什么都不知道的陷入睡梦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