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灿的手指在铜钱上摩挲着,走在人流涌动的大街,身边跟着自己的侍女怜儿,小潘则被迫背着成堆的礼盒。
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城中最大的客栈,环月客栈。
“没法子呀,谁叫少爷给柒柒姑娘气跑了,”他打趣地说道,可惜周围的马夫并不领他的话头。
“你就是那傲来城的恶霸,”话音落,“呛”一声长剑出鞘。
人流瞬间随着明晃晃的长剑而分成两截,大伙看着这位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身手的女侠。
人群难免有人惊呼道。
“今天的傲来城,瓜也太多了……”
“宗门的人?”高灿笑道,那枚被多次磨砂的铜钱在他的指尖犹如泳鱼般滑动。
“哼!”
知晓了对方的脾气,高灿突然觉得自己笑的有些放肆。
“你可知道大炎律法,大庭广众之下扰民者,短则监禁三日,长则禁闭一月,若是武者更是罚上加罚,”他试探性说道。
“为民除害,”女侠高喝一声,开始缓步走来,剑上的锋芒如蛇信子一般吞吐。
“大炎律法有云,若是无故斗殴者,轻则杖责五十,重则压入监牢,如果是武者更有可能压入天牢,或者说废你武功。”
“责无旁贷!”女侠面裹轻纱,一身玲珑身材隐藏在厚厚的长袍下。
“啧啧啧,匹夫以武乱禁,这种人最是自以为是,”高灿摇头晃脑道,一只手护着怜儿,另一面避开刺来的长剑。
“恶贼受我一剑!”女侠高喝一声,剑气如虹,恰似一抹天光乍现,一舞更是剑花如雪,点点微茫之间皆是毫不留手的杀招。
可惜这一声高喝,与挥舞的剑鸣都被一声暴喝压下。
“东南西北,四大沙壁,还不出手!”眼看怜儿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只手护住他的高灿高声喊道。
“东!”
“南!”
“西!”
“北!”
“四大名捕,何方宵小!”
“竟敢来傲来城犯案!”
四名穿着青衣红鞋,头戴黑帽着金纹,手持朱红大棍,在空中摆出一套极为羞耻的姿势,俯冲而下。
那初入江湖的女侠哪见过这等世面,一时间愣在原地,就这么一瞬间,四根朱红大棍已经如夹子般钳住她的四肢。
“放开我!既然为官为何不抓那恶贼!”面带轻纱的女侠甚是嘴硬。
“自知傲来城有我们四兄弟,还敢放肆,莫不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东哥义正严辞道。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持刀伤人,我看哪有什么恶贼,分明只有一个癫婆!”西弟道,手中大棍一搅,顿时挤压的那女侠有苦不能言。
“鹏少受惊了,放心有我们四兄弟在,”北兄朝高灿悄悄伸出手。
“恶徒已然伏诛,请鹏少放心,强城有我,”南妹趁机推上一把檀木大椅,顺带递上一杯清茶。
“嗯,不错,来,”高灿抿了一嘴茶水,抽出一沓子金钞递给北兄。
“官匪勾结!不公!不公!”看到这一幕的女侠不满大叫起来,可惜西弟手中的杀威棒可丝毫不留情面。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女侠,在大棒之威下,只剩低微的呜咽声。
“少爷,你没事吧,”怜儿小脸煞白,这可爱的女孩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安危,她总是心系少爷。
“无妨,”高灿大手一挥,手中的茶杯递到南妹手上,站起身的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实一点伤没有。
“好了,东子,你说在傲来城大街行凶,该如何处置,”他笑呵呵的走向前,看着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侠。
“凶犯手持刀具已然开锋,罪有其一,大街上人证物证俱在,扰民……行凶之名属实,此乃二罪,只是鹏少身上,下属看来并无……”
“啧,东子,你知道的,我伤的极重,”高灿顺手又是一沓子金钞打赏,顺便从脚底板抠下一点泥。
“是!下属眼拙,鹏少身中数刀,理应重罚,我即刻联系知府,将罪人谁来着……罪人押往武林司地牢!”
“沆瀣一气!”女侠看着对自己罪证如数家珍的二人,只觉得心中有一把怒火烧的她面红耳赤。
可一听到武林司地牢,涉世未深的她难免惊慌失措,花容失色,可这四根朱红大棒就如同两根筷子将她死死钉住。
危险至极,危险至极,真乃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家师是……”她也是忙中有错,差一点露了自家脚跟,好在理智让她制止了蠢蠢欲动的嘴巴。
“家师是?正愁这个月业绩不够,快说从犯是谁!”北哥顿时起劲,想要扯下女侠的面纱。
“等等,”正当他动手之时,高灿出口说道。
“这种事我来,我有经验,嘿嘿嘿,”他一步步朝蒙面女侠走来,脸上挂着你懂的坏笑。
“不要,你不能,我要叫了,”一听自己的面纱要被撕下,女侠的恐惧更甚,整个人犹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兽。
“你越叫我越兴奋,官府都是我的人,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应你的,”高灿嘿嘿一笑道。
“嘿嘿,鹏少说的对,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应你的”东南西北附和道。
“嘿嘿嘿,破喉咙!破喉咙!”周边吃瓜群众大声欢呼道。
败北无惨什么的,果然是最棒的!
“不要呀!”眼看高灿的手即将搭上那层青色的面纱,女子的声音已经失去了章法。
“等等!”忽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喊。
不是真有人呀!
“哪个不要命的敢坏鹏少好事!”人群之中自有不学儒的为他辩经。
“在下北方人士,初来贵地,舍妹不知怎的冲撞了几位大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走到排空人群的空地上。
“还请各位大人海涵,若是能放过舍妹这次,在下定有重谢,”他是属于那种你一眼瞧过去,视线转开来,就会忘记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个正在鞠躬致歉的男子是个人才,起码高灿内心之中觉得。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他心中暗道。
“恶徒既已伏诛,从犯还不束手就擒!”西弟咧嘴一笑,如一只隼鹰直扑男子面门。
“他惨了,西子下手最是没有轻重,”高灿扭头说道。
“哼!”见的靠山女子自然开始嘴硬,只可惜她被这大棒搅的皮松骨软,不然自会拍手叫好。
“咻”的一声,一道黑影掠过众人头顶,只待高灿定睛一看,好家伙,四大沙壁中的西弟被人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