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之中高灿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方寸镜,这枚静静躺在他手上的别致小玩具,正是那老鬼离开前的一些小意思。
“少爷这真的有用吗?”怜儿问道,她爬上桌子将眼睛探入那方寸镜中,向前瞧去只觉得世间一片黑暗。
“司空女侠,你怎么看,”高灿微微一笑道,他将方寸镜抛向司空真,这枚古老的小镜子在她的手中停留片刻。
随机她又将镜子抛回去给高灿,口中喃喃道:“有没有用一试便知。”
“也是一试便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高灿道。
楼底下传来人群的喧闹声,在一段时间之后那些生意变的安静,当怜儿趴在栏杆上往下瞧去。
一楼的酒客已经整整齐齐的趴在地上,几个黑衣武者已经拱卫着一个身穿粉色长衫的小厮往上走。
几人踩过的阶梯无声无息,显然几人身上都有不俗的轻功功力。
“来者不善,”高灿道。
“唉,跟着你又怎么会有什么善者,”司空真抱怨道。
等到几人走到高灿所在的楼层时,周围的酒客早已经作鸟兽散,跑的那叫一个不剩。
“高少爷,”那小厮深深鞠躬道。
一身异样粉衣的他长着一双狭长而细致的双眼,脸上布着了了几道胡须,无一不是老鼠那样细长。
只见那胡须随着他的话声而颤抖。
“韩老爷有请,还请少爷与同行的几位姑娘一起到王府赴宴,”那小厮道。
司空真看着手中的金色琉璃珠,怜儿则是看着高灿。
沉默半晌之后,高灿的视线透过那方寸镜落在小厮的身上,他微微一笑道。
“既然叔父请我赴宴又有什拒拒绝之理。”
巨大的府邸坐落在青云城的四角之一,红砖青瓦,楼宇林立,金碧辉煌无处不透露着财大气粗的豪横气息。
“贤侄,许久未见,”那朱门大门外站着一个同样身穿粉衣的中年男人。
与那小厮不同,这粉衣中年男人身上的长袍无论是做工还是花纹的精细程度都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既然来了青云城做客,为什么不直接来拜访叔叔,”那人来的热切,双手握住了高灿的肩膀。
怜儿和司空真只觉得一股香风袭来,两个女子不免在心中念叨。
你一个大男人还抹胭脂,骚不骚啊?
高灿悄悄沉肩,想要从男人的掌握下离开,可那双咸湿的手掌却以更快的速度下压。
这一压给高灿压的心中一沉,尤其是在场众人之中,只有他靠的那中年男人最近。
那股奇特的香味已经让他浑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此时这中年男人在他的面前,远比十亿个黑衣老鬼还要恐怖。
“韩叔,却也是许久未见了,”高灿勉强说道。
三人均被这抽象至极的一幕镇住了手脚,冷汗从鼻尖沁出。
真的不敢动啊。
这时那韩叔牵起高灿的手就往屋内走,这朱红的大门已经在高灿的面前化作一颗颗巨鲨口中的狰狞巨齿。
救我!
高灿眼神示意道,可那两个白眼狼,此刻却昧着良心偏过头去。
尤其是那司空真,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笑意。
不是!救我啊!
高灿在男人的手中就如同如来掌中的孙猴子,任由他百般武艺都难逃这掌中方寸之地。
忽然已经半个身子被拖入大门的高灿急中生智道。
“柒柒妹子了,怎么没有看到她人?”
此言一出,那拖拽着他的粉衣男子明显的身子一颤。
他的步伐一停,过了足足半晌才转向身后看着高灿道。
“柒柒这几日不在府中,贤侄此时到来未免有些不巧,”韩叔道。
旋即他松开牵住高灿的那只手,一个人走入府中,脸上的表情木讷,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少爷,还要进去么?”怜儿此时蹭着高灿的大腿说道。
“这地看来无比凶险,为了你的公子着想,还是快快离开,”司空真在背后幽幽道。
“呵……”高灿一人赏了一个白眼,此时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着韩家大院之中。
“灿哥,你觉得这朵花柒柒戴着好看吗?”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高灿的眼前。
他本能的觉得那张脸上的表情应该是集天真与浪漫和为一体的超级美少女。
“灿哥,这玄火的天血可是稀罕物,不妨给妹妹一点,”话语虽然柔弱,可一张灿白而毫无血色的脸撕开了那纯洁的面具。
那张脸上的表情,高灿却也是如何也忘不掉,他只手捂住胸口,就仿佛想要抑制住心口不断流出的鲜血。
“是时候要给自己一次交代了,”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高灿从回忆的囚笼之中挣脱而出。
那留在门槛外的一只脚也一起踏入府邸之内。
背后的两女一看高灿做出了决断,随即也不再迟疑,跟着高灿一同踏入这占地辽阔的韩家大院之中。
“嘎吱”身后的大门被佣人缓缓合上,那粉衣的小厮凑上前来说道。
“鹏少请跟小的来,三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
此时屋外的一人才勉强赶到,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抬头望天道。
“可恶,没有赶上吗?鹏少你可别被人在里面整死,”此人正是身居要职的中丘戒。
只见那本该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是乌云密布,一条条阴孽之物在黑云之中不断翻滚。
而远处的高塔之上,那相貌平平的侠侣也脱下了自己的伪装。
龙心一把抹去自己脸上的特制蜡泥,露出了女装之上的俊朗外表。
老鬼犹如一团不定的乌云飘浮在他的身边,眼神阴冷的看向韩家大院。
“莫前辈,你说高灿他们一行没有问题吗?”提拔的男装被脱下,瑾蕙的面容依旧是那般沉鱼落雁。
“哼,那个小鬼明明看出了什么,可还是一个劲的往里钻,找死”莫叔沉声道。
“那妖孽真是好大的手笔,恐怕那韩府上下就连一个活人也不剩了吧,”龙心偷瞄了一眼瑾蕙,方才徐徐说道。
不知为何,那少女脸上出现极为担忧的神色,而那种神色就如同一根银针在不断扎入他的内心之中。
可即使再是痛苦,那天生的能耐就使得他的脸上暴露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