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指,有着夺人心魄的气势。
云溪桥下意识地紧闭双眼,等待疼痛的来临。
可半晌过后,什么都没有,这才缓缓睁开眼。
落寒商很惊异,因为云溪桥的额间浮现出了一朵火焰红纹,漂亮至极,同时给他添了一份严肃以及不该有的端庄。
靡颜腻理的他,让这朵火焰成为绝对的清艳。
额间的花火迸发出强大的气压,扫清六合,一切肮脏污秽皆是远离,就连洛寒商都是陡然退至几步。
卷起漫天烟尘,堆彻出黄沙漫天的世界,但紧接着又是猛烈地迸发,吹散烟雾,呈现一个清净的世界,天地的冷寒瞬间消退。
洛寒商眯了眯眼,细线的眼睛透出诡异的光,然后不敢轻举妄动。
这额间的火,不一般。
如血刻入,纯阳热烈。
云溪桥大口喘着气,一瞬间,他好累,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好陌生,可又很熟悉。
累得想现在立即躺下,然后不顾一切,闭上眼睛,哪怕一会儿也好……
但他抑制住了这种感觉,摇摇晃晃的身形,被他很快定住。
洛寒商虽然被惊吓到了,可她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模样,容仪如玉,明净柔和。
她很快明白面前的这个少年不一般,容貌绝艳的他怎会是平平无奇的呢,那身衣裳与配饰现在仔细看去竟然都是法宝。
这样的大气,不是一般人物的……子嗣。
云溪桥额间的火焰纹路正在缓缓消散,它只是一种保护机制,对方给予多少,它就还给对方多少。
洛寒商的那一指并没有伤人的初衷,自然得到不过就是一个威慑,或者说是警告。
她看着他,是要瞧出什么。
她现在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不过为何没有伤到自己,这是她的疑惑。
她曾经从某些古籍上看到过一些与此类似相关的记录,古时的大人物留于子嗣身上的禁咒,用于保护,不过弊端很大,只能感应法术攻击力,法术以外沉默至极,可仔细想想这也不算弊端,除法术外又怎能伤人?
这禁咒太过古旧,已然失传,但今日好像却看到了。
如同书中记载只要感应到一丝伤人的异动,便是发挥最大力量剿灭对象,不是禁咒耗尽,就是人死。
这古时的大人物用的禁咒今日所见,难得难得,而且似乎还是一个异样的……
渐渐地,一切明了,收回纷繁复杂的思绪,洛寒商轻声道:“你莫要挡道。”
她不想伤他,之前的那个法诀也无外乎是让他晕厥。
“不许!”
云溪桥再次倔强一喊,他与她好似做游戏一样地玩闹,幼稚又可笑。
洛寒商眸色锋凛,可也不敢做些什么。
“你母父呢?”
突然,她开口询问。
她忌惮的不是禁咒,而是施禁咒的人。
这一问,触及心灵深处了,如若云远岫还在,他虽然称不上嚣张跋扈,但也会有桀骜的性子。
但母亲不在了,他自然是要收起锋芒。
云溪桥把空虚以及心慌和惶恐演绎得淋漓尽致,洛寒商的感官很敏锐,轻易地就知道了云溪桥这故意放出了情绪。
综上所述,就是慌了。
母亲不在?失踪还是死亡?又或是什么?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的母父不在。
洛寒商不怕禁咒,只因她知道不要触及到禁咒发动的底线便无事,且如若如古书中所说,这禁咒的弊端,她可以为其所用,眼前的娇小人儿可是没有任何的修为,全凭纯粹的肉体硬扛罢了,自然随意拿捏。
如此,洛寒商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然后不再含蓄,“小东西滚开!”
云溪桥似乎不畏惧,他不怕,就怕洛寒商不为所动。
他现在最需要挨一顿打了,让白剑一心生愧疚,越惨越好,这能让白剑一这位正人君……天之骄女有点懊悔。
不过面前的女子脾气有点好了,不曾做些什么,只是大声呵斥罢了,想让白剑一这位好朋友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办法也很简单,惹恼她后,打她一巴掌,这是一个女尊世界,单论打脸便是辱人的事儿,更何谈一个女子被一个男子打脸呢?
洛寒商没有心思云溪桥的倔强,她伸出手抓着他的衣领,似乎欲行不轨。
“我没有耐心跟你耗。”
她的语气冰冷,她的腔调堪称无情。
渐渐地离地,让云溪桥有些慌乱。
这慌乱之中,云溪桥用尽全力打了她的脸庞一掌。
他的力气很大,虽无–修为,但蛮力破万千。
洛寒商吃痛,瞬间松开云溪桥。
被甩了一掌的半边脸颊红得很快,这却没有让她难堪几分,反倒有了几丝娇气的脆弱感。
唇边有点血,她舔了舔咽下,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毫无形象瘫坐在地上的云溪桥。
一双透着清冷狠厉的眼眸望过来,隐隐约约泛着寒光,清冷的眉眼,绝艳的风情,似万年寒霜落在了身上,让其瑟缩发抖,抬眸看着洛寒商,已是惨淡一笑,然后毫无预兆地猛烈咳嗽,咳得眼尾泛红,稚嫩的眼梢都竟透出一丝欲味儿。
洛寒商有些迷了去,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不过也多看了一眼云溪桥,掐灭想动法术的念头。
不得不说,他竟然有乱了她心神的趋势,现已至不宁。
轮廓明晰骨相绝佳,眼眸含情,妖而清澈。
如若用凡人思维去看他,用世俗的眼光去评价他,那必然是最好的。
普通凡物也会诱仙,更何谈他呢?
但又如何?他的那一掌给她一种无法言说的意味,痛不足为奇,但这意思就不同了,也好在四周无人。
她脸上的绯红消得很快,没有了折损怜惜感,肌肤是山茶沾露般的清丽脱俗,依然如故。
只是一瞬间,她就再次提起他,只是这次不是衣领,而是少年那漂亮又脆弱的脖颈。
她这次有了防备,自然是不会重蹈覆辙。
云溪桥只见得一只骨节分明如玉雕刻的手掐着自己,缓缓往上提,让他无比慌张,可艰难的呼吸便是废了太多的力气,他无暇挣扎,最多也只是双脚扑腾,呼吸的粗粝,展现他的难受。
洛寒商清晰地瞧见,他眼中渐渐蒙着水雾,透着苦涩。
“放开我……”
似乎已经是要不能呼吸将要窒息,云溪桥伸出双手附在洛寒商的手上想要掰开,可已然无力。
近乎是唇齿间挤出的话,音调都变的,极其的含糊不清,只剩着气音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