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1/9
……
搞不懂女高中生的思维方式！
午餐：
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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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纳乌斯员工午餐时间，飒马一边时不时往口中扒拉随便买的便当，一边与手机那头的友人倒苦水，基本上，也就是坦白了礼菜的事。
“……五条，怎么办，那小姑娘带着我的钥匙不见了。”
｛等下，我捋下情况——也就是说，美术馆那次，你遇到了能【看到】的小姑娘，没有上报，昨天离家出走来找你，但是今天带着你家备用钥匙不见了。｝
“是这样。”
｛顺带问一下，你现在还是进家门的时候就把钥匙串放玄关吗？｝
“是啊？”
｛……一模一样的备用钥匙就挂旁边的小挂钩上？｝
“是……怎么了吗？”
｛……不，只想说被拿钥匙这不是进门时多看一眼就会发生的事吗？｝
被友人这么一嘴，飒马差点掉了筷子。
正论，而且是没法回嘴的正论。
友人也感觉到飒马一下消沉，连忙补充道｛不过，既然拿了钥匙，就说明她还打算回去的吧？｝
“要是这样就好了。”
｛……｝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果然还是希望你来看看她的眼睛……”
稍微商量了和友人会面的事情后，午餐时间也快要结束了，飒马准备挂断通话的时候，对面突然又来了一句，
｛话说你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着那小姑娘的事的呢？｝
“？”
｛算了，我什么也没说。要是能顺利找到就好了，回见。｝
飒马想回嘴，但对面已经先一步挂断，只剩下嘟嘟的电子音。
结果，这一天接下来并不如友人说得那般顺利。
先是在下午工作中被稍微烫到了手背，回家路上喜欢的炸物店有事临时关门。
回到自宅发现出门时夹的纸条还在远处——礼菜还没回来过。
晚上补习班开班，作为假期的点评作文花了比预想更长的时间和精力，以及没买到炸物这一疏忽在结课时已经有点血糖不足头昏眼花，回公寓的脚步都有点虚浮。
“我回来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房内依旧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的灯光，或者说，一如既往的只有寂 静和黑暗。
走进玄关、开了灯、拉开领带，径直躺到了和以往位置不太一样的长沙发上。
礼菜依旧拿着钥匙不知去了哪里。
“.........饿了。”
想吃热饭。不用从头开始做的那种。咖喱。本来煮了三天份的，但是那第三天的份被礼菜昨 天吃掉了。可恶。跑哪去了，早知道就问清楚是哪所学校了。别做傻事......
虽然还有该做的事，飒马却没能动得了，在沙发上直接在焦虑和疲惫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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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咔擦咔擦，咕嘟咕嘟。
那是什么声音?
是准备晚餐的动静，是母亲为了【那位大人】准备晚饭的声音。
如果是平时的日子，等母亲做好饭、在餐桌摆好【三人份】的餐食，母子【二人】就能进餐 了。
但是那个人或许会回来的日子，不能这样，哪怕时间再晚，哪怕还在长身体的飒马饥肠辘辘， 哪怕那个人其实没有回来，母亲也只是保持着晚饭的温度，静静等待自己的丈夫归来。
父亲回来的日子，【必须三个人】，必须一家人一起吃晚餐。 我说，母亲，你这么做，有哪次换来那个家伙半句温柔的话语吗? 有如你所愿被那个人触碰吗?
有换回过一个正眼吗? 你的努力、你的牺牲、你的谦卑礼仪，没有任何意义。 咚咚。咚咚。咔擦咔擦，刺啦刺啦。
鼻子里嗅到了饭菜的香味。 不被需要的妻子，愚蠢的母亲，无法一个人活下去女人。 光着的双脚在飒马眼前轻轻摇晃。 最后落得在儿子的住所上吊的结局，百分之百是你自己的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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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飒马先生?你醒啦，做噩梦了吗?”
睁开眼睛的时候，视野比预想中要模糊，记得睡着前自己并没有摘掉眼镜来着。
“给。”
“啊......谢谢......”
坐在旁边短沙发上的少女把眼镜递了过来，戴上之后，少女坐了回去，继续吃着自己那份晚 饭。抬头一看时钟，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抱歉，用了冰箱里的食材和厨房。”
少女的声音里听不出抱歉。茶几上放着晚饭，主菜是(买的)炸鸡块，挤上了蛋黄酱和一点 点辣椒粉。米饭是现蒸的，还有加了胡萝卜丝和培根的炒卷心菜，礼菜把卷心菜盖在饭上， 上面还有只剩半个的半熟荷包蛋，蛋黄流出渗入米饭和炒菜中、搅拌后吃下。
有我的份吗。飒马开口，礼菜就指指桌上的便当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样的内容:米饭、炒卷 心菜，三个炸鸡块。
在我吃之前就分出来了，应该还没冷掉吧?飒马老师吃过晚饭了吗?想吃就吃掉吧。
礼菜的态度莫名厚脸皮，飒马有点窝火，向桌上挤着酱的鸡块伸了筷子，先将一块塞进嘴里 再抢了一块放在自己那份米饭上。
“......生气了?”
“没有。”
米饭不是自己熟悉的硬度，卷心菜的调味有些咸，鸡块也是自己不太买的那家的产品。 但是并不讨厌。
“只是很久没吃到别人在家做的东西了......”
一不小心就漏出了软弱的真心话。礼菜已经先一步吃完，将自己的那份餐具收拾好放到了厨 房。
“............好吃吗?”
“......普通。”
“准备不足请多担待。”
“没事没事.........不对材料是我的吧?”
等到飒马也吃好，礼菜很自然地收走了筷子和便当盒，倒不是有多习惯于做家务，只是自己 做的晚饭自己收拾到最后而已。
“我说礼菜，......之前你跑哪去了?”
“补充生活用品。毕竟包里也没什么东西啊。”
礼菜比了比丢在沙发旁边的大购物袋，袋子上印着某连锁百元店的 logo，里面杂七杂八堆着 生活用品:衣架、毛巾、袜子组合、生理用品......在最底下还有个盆。
礼菜身上穿的白色荷叶边围裙也不是飒马的东西，大概也是新购买的吧。
明明带子在后腰勒紧，显出正面的身体轮廓，下摆却会随动作轻轻飘动，啊，这不太妙，有 点可爱。
“无论是住这里还是接着找地方，我带的东西其实都不够......话说，待会谁先洗澡?”
“..................礼菜，”
“?”
待礼菜洗好碗，站到冰箱前面的时候，
“你能把两手举起来，做成像投降一样的动作吗?”
飒马带着笑这么拜托道。
这样?礼菜将双手举到耳边，比起投降更像是比划出了两只耳朵，双泪痣的眼瞳带着疑惑直 盯着自己。
“礼菜......有人说过你是笨蛋吗?”
然后，飒马抓住礼菜的双腕，将少女压在冰箱上。男人手臂伸直，弓着背，两人明明脸靠近 了，身体却隔得很远，这两人的姿势细想有些滑稽。
礼菜眼里闪过一阵慌张，但是见飒马迟迟没有动静(酝酿说辞)，便平静了下来，静待飒马 开口。
“......你对男人(我)太没有防备了。”
“这是要说教，还是飒马老师真的，想对我出手?”
“如果遇到的不是我的话，你想过自己会被怎么样吗?”
“所以我第一个找的就是飒马老师你。”
“昨天在单身男人家里就那么又吃又睡，你心也太大了。”
“今天你不也很心大的把备用钥匙挂门口随便睡着了还吃人家准备的饭。”
“随随便便把洗澡挂在嘴边......”
“每天要做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啊!”
难道飒马老师不是每天洗澡吗?好恶心......礼菜扇动鼻翼，想嗅飒马身上的味道。
然而飒马在听到【恶心】的瞬间就松了手，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离开礼菜的身体，靠上 附近的墙，勉强不让自己蹲下。
“.........难道真的不是每天洗吗。”
“是每天，..................尽量每天。——所以，总之，要暂住的话，再对我抱有危机感一点。”
礼菜顺手抽了刀架上的一把菜刀。
“......倒也不用到这地步!”
算了，你先去洗澡吧，我也冷静一下，等会儿你和我来对一下时间和生活习惯什么的...... 飒马从墙边起身，准备躲进自己房间的时候，
“我是真的，相信着那个在摄影展上、帮助了我的飒马先生的哦。”
礼菜的一句话让男人停下了脚步。明明没有被拉住衣服。
“所以……算了。”
和友人一样，话没说完就放弃了。礼菜从购物袋里拿出毛巾、提起旅行包，消失在了浴室门背后。
“咔哒”的锁门声，稍微有些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