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变态吗？大晚上的爬别人窗户，然后掀衣服？”
把某只傻猫扯进屋之后，雷德按着窗户向外张望，确定这一带没有人经过之后才放下心来。
罗莎打了个喷嚏，她捂着鼻子，闷闷地开口道：“因为洛丝小姐说，如果道歉的时候准备露肚子，雷德先生在那之前就会消气。”
雷德沉默了。
确实是消气了，不过是被整无语了。
话说洛丝怎么回事？他那天找她去聊天也没见她给出什么靠谱建议来，反手就让罗莎跑来夜袭他？
雷德深吸一口气，他看向罗莎：“你别听她的，她乱说的。”
但随即，罗莎的话彻底打断了雷德。
“所以雷德先生要摸摸吗？”
白猫小姐抬起头，她湛绿色的眼睛微眨，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媚气实际上很傻气的笑容。
“我的肚子很软的。”
雷德的心里发出了一道难以言状的尖啸。
所以说他才很不想继续和罗莎掰扯啊！
明明在想正事，人也正在气头上，结果她跑过来和你道歉，甚至还说让你摸摸她的肚子。
无理取闹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意说出的话把你整破防了，又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一样返回来做着更奇怪的事情，这你怎么生气？
“雷德先生？”
雷德长久的沉默让罗莎疑惑了，尾巴下意识地拢了拢小腿，她着急地卷起了裙摆，做出了要掀衣服的起手式，声音也越发委屈：
“要是不想摸肚子的话，其他的地方也可以摸……只要雷德先生开心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雷德更加上头了，他原本的语塞化作了无奈感。
“罗莎，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不是的！是我想让雷德先生开心起来！”
白猫大声回答着雷德，耳朵却是有些蔫蔫地耷拉了下去：“因为雷德先生好几天没有和我好好说话了，应该是那天我说错话让你生气了，但我的本意不是那样的。”
雷德的动作僵住了。
沉默片刻，雷德才轻声反问道：“那你的本意是什么？”
罗莎卷着衣摆的手忸怩地打了个转，尾巴局促地晃来晃去。
“我就是、就是想雷德先生，稍微把我……”
她垂下了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
最后，她用嘴唇比了几个单词，但已经化作了无声的呓语，取而代之的是她脸上骤然绽开的红晕。
“什么？”
雷德没听到罗莎说了什么，他睁大了眼睛，抬头之时却愣在了原地。
数滴眼泪从脸颊两侧滑落，将她发红的脸搅得乱七八糟的，她的声音微颤，仿佛染上了某种不安。
哭了……
“我想听见雷德先生说，因为‘喜欢罗莎’才对我好，而不是因为‘担心罗莎’才对我好。”
罗莎咬着嘴唇，强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情绪。
片刻过后，她摇了摇头，只是无声地掉着眼泪，然后可怜巴巴地望向雷德。
……
她并不想要你施舍给她任何责任亦或者是愧意。
尽管她做的都是讨好的谄媚举动，但那只是受限于她的理解。她需要的，或者说，渴望的是一个能够与你平起平坐的地位。
雷德攥紧了手。
“我确实担心你，罗莎。”
半晌之后，雷德轻声回答道，他摸了摸罗莎的脑袋。
“但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也……”雷德斟酌着措辞，缓慢地将那些话一点一点从心底推了出来：
“不止有担心。”
……
猫耳朵在雷德手的贴靠下发着烫，同样发烫的还有罗莎带着泪痕的脸颊。
“我喜欢罗莎，从一开始见到你就是，不然也不会因为罗莎帮了我就加入那支队伍吧？”
“所以不要再想这样的事情了，你是一只好猫……呃，不对，罗莎是一个好女孩。”
她悄悄抬起头，企图望向雷德的眼睛，却注意到法师略显逃避的目光。
他的视线落在了别处，被碎发遮盖的耳朵隐约出现了红色的痕迹，只不过没有被罗莎注意到。
“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很喜欢罗莎，真的。”
雷德先生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几乎在那一瞬间，原本迟钝的脑袋灵光一现。
罗莎的嘴唇微张，一阵强烈的失落涌上心头。
不过这样也好，这就是她想要的。
……大概吧。
罗莎停下了动作，最后，她按住雷德的手，亲昵地用耳朵蹭着雷德的手指。
只不过这个动作没有维持太久，罗莎突然向后一靠，她狐疑地看着雷德。
“真的不摸吗？我的肚子。”
……
到底是因为想道歉还是因为想被摸肚子？
雷德有些怀疑。
“就，要是这样能让雷德先生消气的话，我也会很开心的。”
罗莎小声嘀咕着，她的耳朵略显期待地弹了弹。
“……摸。”雷德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但你把裙子放下去。”
“不行，隔着布料手感会变糟糕的，下午我试过了！”
罗莎反而将她的裙摆提得高了一些。
这回雷德看清了——
看清了她上衣下受困于宽大牧师制服的两团。
罗莎抬着头，一脸认真地望向雷德，像是等待爱抚的小猫一样。
“你就是单纯想被摸吧？罗莎，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
“上面的也可以摸噢，我下午试过了！”
“……”
顶着白猫亮晶晶的目光，雷德颤抖着手，做出了违背理智的动作。
他僵硬地调整视线，缓慢地戳了戳那白皙柔软的肚子。
“咪。”
他听到罗莎发出了撒娇似的声音，随后，她的身子向下一放，用上面的软意裹住了雷德的手。
“欸，等一下？”
雷德猛地反应过来，他突然觉察到罗莎好像并不是只是想被摸肚子这么简单。
她暧昧地贴靠住了雷德，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啾了一口。
“我也喜欢雷德先生。”
在罗莎压倒他之前，雷德听到白猫这样轻声说道。
……
枕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罗莎发出了细碎的呼吸声，毛茸茸的猫耳朵亲昵地蹭着雷德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温热的痕迹。
雷德盯着天花板上的装饰花纹，它们在漆黑且寂静的空间里，仿佛蔓延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他的眼里倒映着蛛网的纹路，直至那张大网将他琥珀色的眼瞳完全填充。
瞳孔偏移，最终，于网的正中央落定。
——像是被束死于网上的蚊蚋，蜷缩成渺小的一团，挣扎着，挣扎着。
再无动弹的可能。
雷德听到了蚊虫濒死的动静，那是他自言自语的呓语。
“喜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