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欲言又止,黄四郎急了,“小灵,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到底是怎么了?”
“我哪儿怪了?”
“你到底看到啥了?”
我只得撒谎说看到了一只老鼠。
“老鼠?”黄四郎再次打开背包,仔细翻找着。
“算了……算了,别找了,我逗你玩呢。”
“有老鼠也不是没那个可能,我家住在荒山上,不缺那玩意儿。”黄四郎说着,拉上了背包拉链。
我心里很乱,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难道是真的被我娘说中了,今天是破日,出门不吉利?
……
正胡乱琢磨着,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二叔打过来的,他问我火车到哪儿了。
我扭头望向车窗,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荒原,没有标志性的参照物。
“二叔你放心吧,我丢用不了,有帅哥陪着呢。”
“帅哥?啥帅哥?”二叔的语气有些吃惊。
“我的大学同学。”
“丫头,你不会是有男朋友了吧?”
“算是吧,他陪我去报到,顺便跟您见一面。”
“你谈恋爱的事儿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我轻松应付道:“在大学里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嘛,这事还用得着跟家长汇报了?不过我得给您提个醒,见面后可得嘴下留情。”
二叔语气强硬起来,说:“这事儿不行,至少这一次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
“因为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打算。”
“啥打算?”
“现在不便说,以后再告诉你。”
我心里犯起了叽咕,二叔以上对我很好,今天这是怎么了。
二叔说我本来打算去火车站接你,可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办,已经交代手下人去接站了,并告诉了我车牌号。
听上去二叔的火气不小,想必与我谈恋爱的事情有关。
火车进站的时候,黄四郎竟然睡着了,我只得喊醒他。
他懵懵懂懂站起来,背起背包,跟个木头人似的。
这哪儿还是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黄四郎啊,简直就是一块行尸走肉。
“黄四郎,你整理一下头发,都快把眼睛蒙住了,还看得清道吗?”
黄四郎一脸呆萌,没说话,也没动手。
我只得伸出手,帮他梳理了一下。
说来真是奇怪,这人变了,头发咋也不一样了呢?
似乎没有一丝质感,发丝就像流水一样柔软,刚撩上去,又顺着前额了滑了下来。
再次撩一把,他额头上竟然有一块紫青的斑点。
“你脑袋咋了?”
“哦,没事。”
“没事怎么有淤血?”
“那天感冒了,头痛,自己捏的。”
“你下手太狠了点。”我将信将疑,攥住他的手随着人流往前走。
更奇怪的是他的手竟然也是冰凉刺骨。
“黄四郎,你是不是得病了?到了F城后,去医院瞧一瞧吧。”
黄四郎摇了摇头,说没病。
“你还嘴硬,连体温都没了,感觉像个死人了。”
大概是我的话说得恶毒了点,明显感觉到他打了一个寒战。
走出站台,我远远看见一个穿着时尚的男孩站在那儿。
看上去身材不错,眼上扣个大墨镜,把半张脸都遮住了。
他站在一辆款式奇特的商务车前,车牌号正是二叔告知的F8666。
小伙子眼力劲不错,远远迎上来,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接过我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然后拉开车后门,躬身礼让,请我们上了车。
汽车沿着一条大道往前行驶了一会儿,左拐,驶向了一条相对窄一些的林荫小道,停在了一家名叫大名堂的宾馆前。
看上去这家宾馆规模并不大,里面的装潢也一般。
墨镜小伙走进去,没跟服务员打一声招呼,直接带着我们上了电梯。
电梯停在了五楼,到了506房间门前,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房卡,递给我,说:“你住这间。”
见我看着黄四郎,他说一声他住七楼,转身回了电梯口。
黄四郎看看我,没说话,拎包跟了上去。
房间里有点闷,我走进卫生间,想冲个热水澡。
拧开龙头的瞬间,我被吓了一跳,从里面流出来的竟然是黏糊糊的血水,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
难道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自来水管里怎么会有血水呢?
我傻在了那儿。
……
“嘭……嘭……”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谁呀?”我的声音在打颤。
没人回应,接着敲门。
一阵莫名的恐惧感袭来,我头皮发紧。
慌乱地走出了卫生间,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一把水果刀,握在手上,一步步走近房间门。
“谁呀?谁在外面?”
“是我,小灵你开门。”竟然是黄四郎。
我拉开门,朝着他的胸膛狠狠擂了一拳,“你这个熊玩意儿,想吓死我是不是?”
大概是被打痛了,黄四郎咬牙切齿,嘶嘶吸着凉气。
他闪身进了房间,神兮兮地说:“小灵,你没觉出那儿不对劲吗?”
我一怔,问他哪儿不对劲了。
他抬头环顾一周,大概是察看房间里有没有安装摄像头。
“你倒是说话呀。”
“你察觉到了没有,那个接站的人就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
“面无表情,看上去像个僵尸,话也不多说。还有这家宾馆也很诡异,感觉阴气太重。”
“你胡说八道,我二叔能害我吗?”
“那可难说,我怀疑这是凶宅。”
“凶宅?”
我本来就被水龙头里流出的血水吓得够呛,他这么一说,脑袋立马大了,但嘴上却不服软,“黄四郎,以后不要看那种垃圾悬疑小说了,再看真的就成二神经了,看哪儿都是凶地,看谁都是坏人了。”
“不,这是直觉。”
“直觉个屁!那个人是二叔手下的工作人员,人家说话少,那叫涵养。”
“僵尸也有涵养吗?”
“你才是僵尸呢。算了……算了,别再发挥你的想象力了,赶紧帮我放点热水去,我想冲个澡。”
我故意没说水里有血的事儿,想让他探个究竟。
听说我要冲澡,黄四郎眼里有了一丝光,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很快就传出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他竟然没吭声,这让我有点不可思议。
难道他放出来的不是血水?
这就更说明了一个问题,我在视觉认知上有了某种障碍,难道真的像老娘说的那样,出门不利沾染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