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乱了起来,忙问道:“你能告诉我,黄四郎他……他究竟出啥事了吗?”
“哦,他涉嫌嫖x,被我们抓了。”
“什么……什么?您说黄四郎他嫖x?”我脑袋被猛击了一棒,意识一片空白。
“是啊,是嫖x。”
“不……不,绝对不可能!黄四郎他是个老实人,不会干傻事的。”
“老实人能去干那个?都被我们抓了现行,还有啥好怀疑的?赶紧来一趟巡捕房吧。”
“哦,对了,请……请问你是哪一个派出所的?”
“更正一下,是巡捕房,出门右拐,往前走五百米,过了一座桥,远远看见一棵大柏树,柏树后面有一栋红墙黑瓦的房子就是了。”
不等我接话,他又补充道:“记好了,房子门楣上挂着一块F市黄台路巡捕房的牌匾,我姓吴,叫我吴巡捕好了。”
黄四郎去嫖x?
这怎么可能?到嘴的肉他都没胆量吃,还会到老虎嘴里去捡苍蝇?
为了验证电话内容的真实性,我直接去了704房间,敲了半天门,果真不见里面有回应。
又拨打了黄四郎的手机,也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难道自己拒绝了他,便邪欲攻心,失控了?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小跑着去了前台。
值班的是个小男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把他喊醒,问他看没看见704的客人出去过,他摇了摇头,说:“没……没有……”
“你确定?”
“我骗你干吗?”
“你是几点接的班?”
“十二点,上班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那不,门还锁着呢。”
我朝高大的玻璃门扫一眼,见一根链条锁把两扇门的把手串联在一起,两头耷拉着,压根儿就没锁。
“您还有事吗?没事回去睡吧。”小男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你能不能帮我开一下704房。
小男生摇摇头,说:“这不可能,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进入客人房间。”
狗屁规定!
我暗骂一句,想告诉他住在704的是我男朋友,他有可能出事了。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算我说了,他也未必相信。
其实进不进房间还有啥意义呢?
事实明明就摆在那儿,宾馆里丢了一个叫黄四郎的,巡捕房里多了一个黄四郎的,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我走过去解了链条锁,走出了宾馆大门。
这时候天还没有亮透,浓浓的晨霭笼罩着城市上空,一阵凉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能去接黄四郎,不能去见他呀,黄四郎不是人,他是个鬼,是个鬼啊!
“谁?你是谁?”我环顾西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第六感在提醒起来?
是啊,黄四郎他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该打该罚,都该由他自己来承受,凭什么要牺牲我的脸面与尊严?
可反过来想,不去的话又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就算是男女朋友做不成了,至少也是同窗好友吧,如今他一脚踩歪陷进井里了,怎么好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死呢?
怎么办?
是拉他一把,还是置之不理?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二叔。
之前的言语间听得出他在F城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他肯出面帮黄四郎一把,打个电话,求求情,没准就把人给放了。
但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否定了自己,那样做的话,不是自找难堪吗?
本来二叔就对我处男朋友的事有成见,这时候再弄出这样的龌龊事来,还不得把他给活活气死啊!
最终,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派出所,不对,不对,是巡捕房。
吴巡捕个头很高,皮肤黝黑,双目圆睁,却浑浊无神。
奇怪的是他的着装,头戴圆顶帽,身穿藏蓝色长袍,搭一件灰色马甲,胸前印着一个大黑的巡字。
靠,莫非穿越了。
见我进了门,他招招手,示意我坐到他对面的座椅上。
他瞄了我一眼,表情很不自然。
“吴警官,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我假惺惺地客套着。
“叫我吴巡捕!”
“哦,对不起,一时还不习惯。”
吴巡捕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我面前,严厉地说:“入乡随俗,必须要习惯,要尽快习惯!”
“好的……好的,吴巡捕,黄四郎他人呢?”
他没有回答我,反过来问我:“你们来F城干嘛了?”
“我们……我们是来旅游的。”
“单单是玩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看来黄四郎并不傻,他没有把我来F城工作的事情给如数抖露出来。
他接着说:“你也够保守的,男女朋友都处了好几年了,还不让男朋友亲近,看看把人家都给逼到啥份了。”
听上去像是在谴责我,我一皱眉,问他:“吴巡捕,您的意思是错在我这儿了?”
吴巡捕咧嘴一笑,露出了暗黄的牙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像你们好似已经私定终身了,倒是把守得住,住个驿馆还得两间房,真是不简单。可越是这样,男人就越是应该好好珍惜,更不该胡来,他那样做也太不理性了,不光违法,连人格也碎了一地。”
“你们是在哪儿抓到他的?”
“就是那个叫喜来乐的洗浴房,两界大厦旁边,离你们住的驿馆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你们确定黄四郎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那当然,我们破门而入的时候,他还在忙活呢,浑身上下一丝……”
“行了……行了,用不着说那么仔细。”我不想听那些肮脏的细节,打断了他。
“不过,说实话,他喝了不少的酒,带到巡捕房后,还是满身很冲的酒气,很多人,特别是男人,都容易犯这种酒后失德的毛病。”吴巡捕说完,喝了一口水。
我一愣,问他:“你说他喝酒了?”
“是啊,看上去喝了不少,脸通红通红的。”说到这儿,他停顿一下,接着问:“怎么,你们没在一起吃晚饭?”
“晚饭是一起吃的,可他当时并没喝酒。”
“那你的意思是他跟你分开后,先找地方喝了酒,然后就去洗浴房干坏事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
“他在这边有朋友吗?”
“没有。”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摇了摇头。
“看来事情并不复杂,这爷们儿实在是吼不住了,就溜出去撒野了。”
我满屋子环视着,问他:“黄四郎呢?他在哪儿?”
“哦,他……他逃了。”
“什么……什么?他逃了?”
“是啊,人不可貌相,见他一副憨实的模样,认罪态度也不错,我们就放松了对他的管制,他说要去方便,就让他去了院子里的厕所,只派了一个看守侯在外头,谁承想,那丫的竟然逃跑了。”
“他……他怎么能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