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这一逃跑问题就大了,犯罪性质发生了根本变化,抓到后说不定要判刑。”
“他会从厕所里越墙而逃?”
“是啊。”
“这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姑娘,你在怀疑我是吗?”
“不是,我只是怀疑他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
“墙那么高,就凭他的小体格,还有他的心理素质,不可思议。” 我朝外面望一眼,摇了摇头。
吴巡捕冷笑一声,说:“不是有个成语叫狗急跳墙嘛,何况是个大活人了。”
“逃了也许更糟糕。”
“是啊,我不是说了嘛,可能要关大牢。”
“我不是说那个。”
“那是哪个?”
“他天生胆小怕事,万一想不开……”
“这个你没必要担心,那么丑的事他都做得出来,就说明他心理很强大。一个大男人家,不会因为这点鸟事寻短见的,我们已经安排专人排查去了,你也想想办法,尽量跟他取得联系,一旦有情况,及时向我们汇报。”
吴巡捕又说了些啥,我也没听到心里面去,直到他说那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我才站起来,走了出去。
该死的黄四郎,他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心被紧紧揪着,既恨又气,还急得够呛。
他会不会畏罪自杀?
会不会被谋害?
万一他被坏人利用了呢?
……
越想害怕,我整个人几乎就要崩溃了,黄四郎呀黄四郎,你这个不要脸的熊货,我上辈子欠你的啊,这时候跟着来折磨我,好好的事情被你搞得一团糟,真特么的不是个东西!
街面上灯光昏黄,影影绰绰,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正胡思乱想着,一声短信提示音唤醒了我,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黄四郎发来了短信——
小灵,我不是人,昨夜里稀里糊涂犯下了弥天大罪,再也没脸见你了,请你原谅!
孬种!
你这个孬种!敢做不敢为,你还算个男人吧?多亏着我也没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你,要不然得后悔一辈子。
我在心里骂着,发短信问他在哪儿。
他回复道,别再找我了,就当没我这个人。
孬种!
不见就不见,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黄四郎了,你狗日的就是一块臭狗屎,一条狼,一条披着人皮的色狼!
我给吴巡捕打了电话,告诉他黄四郎人还活着,已经给我发短信了,还捎带着恶狠狠地骂了黄四郎一通,发誓说自己再也不会理他了。
言外之意,是想让吴巡捕知道,自己已经跟那个下流胚子划清了界线,以后不要再因为他的狗屁事儿找自己麻烦了。
吴巡捕竟然说何小灵你这样说没用,无论如何你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你有义务为我们破案提供帮助,现在你该做的就是尽快把他引出来。
我无奈地说:“他现在都不想见我了,还怎么个引法?”
吴巡捕说:“这还不简单嘛,你就说你原谅他了,也不全怪他,自己不该冷落他,还有一点很重要,你就说他那是酒后失控,算是过失,让他再来陪你玩就是了。”
切,这个吴巡捕好脑残,你以为黄四郎是个三岁的小孩啊,就那么好骗,孬好他也是个知识分子,其中的利害关系清楚着呢。
再说了,我自己也不会那么傻啊,让你们抓了人,又是罚款,又是拘役,还会三番五次的“请”我去配合,搞不好连工作都泡汤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啊是啊地答应着。
不管怎么样,至少黄四郎他还活着,只要他不自投罗网,仅仅为嫖x这点屁事儿,巡捕房是不会兴师动众去抓人的。
等我回到宾馆后,一进门,前台的一个女服务员告诉我,说704的客人回来过了。
我急切地问:“他人呢?”
小姑娘说:“走了,回房间拿了行李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他说啥了?”
“哦,对了,他给您留东西了。”姑娘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信封,递给了我,说这是他临走时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接过来,急切地撕开封口,里面竟然是一条淡粉色的小内内,凭直觉判断,正是我去年丢失的那一件。
女服务员一脸诡笑望着我,问:“请问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没了,谢谢你。”我收起信封,急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进屋锁紧房门后,我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拿到手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那件晾晒在寝室阳台上不翼而飞的贴身内衣,原来是被黄四郎给偷走了。
黄四郎啊黄四郎,你这个伪君子,变态狂,原来尼玛徒有一副老实巴交的皮囊啊,内心却比大粪都肮脏,姑奶奶差一点点就被你蒙骗了。
去死吧,你这个挨千刀的臭流氓,姑奶奶再也不想理你了!
我恶毒地骂着,泪水夺眶而出。
冷静下来后,我给黄四郎发了短信,问他为什么会那么丑陋,那么龌龊,那么下流……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复。
你妹的,不回就不回吧,我也懒得再理你了,事实不是已经明摆在那儿了嘛,以前你偷了我的内衣,那是因为你对我的痴情迷恋,现在又还给了我,很显然,这是在告诉我,留在他手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在我心胸豁达,算得上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况且我对他的感情还在考验期,还没走到铁心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的地步,这时候他提出分手,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既然你是个坏瓜,那我还捧着你干嘛?
可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整整一天都没有二叔的消息,实在熬不住,借着晚上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次拨打了二叔的电话。
二叔说他还在外地,正跟外商谈业务,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那咋办呢?”
“啥咋办?”
我沉吟片刻,说没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他意识到我在担心自己的工作,信誓旦旦地说:“丫头,你放心好了,手续都已经办妥,等我回去就陪你去报到。”
我不便在纠缠,客套几句,挂断了电话。
回到房间后,我突然想了那面被我打碎了的镜子,一天都魂不守舍,竟然把那档子事儿给抛在了脑后。
可当我走进卫生间时,墙面上已经换上了一面新镜子,尺寸、样式几乎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我蹲下来,盯着地面瞅了一会儿,暗绿色的地板砖光亮洁净,一尘不染,连丁点儿玻璃碎屑都找不到。
难道是我去巡捕房的时候来人换过了?
可回来之后,自己还进过卫生间呢,怎么就没发觉呢?
再说了,镜子无缘无故就碎掉了,宾馆的工作人员会不闻不问?
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兜了几圈,然后走出房间,来到了一楼前台,问那位会笑的女孩:“我房间里的镜子是啥时候换的?”
女孩一愣,问:“换镜子,换啥镜子?”
我说就是卫生间墙上的镜子。
她眨巴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问我为什么要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