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平举重剑,随后倏然落下!
“啊啊啊!!!”惨叫随骨骼断裂的声音一并响起,重剑碾碎了我的膝盖关节,两条白嫩的双腿顷刻间变得血肉模糊。
我恶狠狠的看着白袍女人,挥手就要给她一拳,而迎接我的又是一记鞭腿。
“像你这样的魔女,真是怎么杀都不够啊。”女人声音轻微发颤,像是在压抑着亢奋的情绪,“可惜,我还有事要忙,只能陪你玩一会。”
锵的一声,钢铁摩擦嘶鸣,随后利剑刺入肩胛,冰冷的锋刃透体而出将我死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鲜血顺着剑锋流下,滴在地上、形成血泊,几朵艳红小花自血泊中悄然绽放。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的声音沙哑,不甘、愤怒、委屈等情绪胡乱的在心中打转,同时也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可笑。
女人同样也觉得好笑,她轻蔑的冷哼两声,带出上翘的尾音,抬起脚将鞋跟对准我,停顿片刻后直落而下。
“你什么都没做?看看这座城吧,全是你的手段。”她不断拧动着鞋跟,钻心般的痛楚折磨着我的肉体。
“我…没有…做、任何事!”我从牙缝里挤出满含愤怒的抗议,摄心刺骨的疼痛令声音打颤。
“那不重要,如果我说是你,那就是你,懂吗?”
替罪羊?那对我来说,还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身份,两世为人、却两度失败…呵呵…
“哈哈~你似乎放弃了?真没意思,为何不挣扎了?”女人亢奋的语气中带着粗重喘息。
砰——!
我被一脚踢在腰腹上,嘴中欲痛呼出声,可嗓子却沙哑干涩,只有身体本能的痉挛。
“为何不声嘶力竭的求饶?”
砰——!
“和你的同类一样!!”
砰——!
…………
不知道过了多久,无情的踢打终于停下,我体无完肤的趴在地上,双目空洞、神志不清。
“好了,玩够了。”女人声音愉悦、呼吸粗重,“为了不被那人说闲话,就送你离场吧。”
“异端审判长,马洛琳·莱尼,承蒙吾等神主的恩召,在此宣判魔女的死刑。”
恍惚间,冰冷的枪口抵在额头上,白袍女人嘴中念念有词,似是在祷告,估计等她读完就会扣下扳机。
届时,我会再度安眠……生命这个东西啊,低贱、脆弱,又无意义,不管如何挣扎,微小的它都在宇宙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那我为何要来到这个世界?
“吾等锋刃会深垂亵渎的肉体,神火会灼烧污秽的灵魂,直到你的罪孽偿还殆尽…最后,吾主赐你被遗忘的权利,安息吧……该叫你什么呢?…”
话语说到最后突兀的停下了,女人沉吟片刻随后说道:“看这满城的丑陋荆棘,就拿这个为你命名吧。”
“安息吧,荆棘魔女。”
砰!!!———
弹丸弹出,击碎颅骨。
奇迹般地,我没有感到任何痛苦,包括之前身上大大小小伤口的疼痛,都不见了。泡影如梦似幻,舌尖是死亡的味道,苦涩、腥甜。
接下来,就静等沉眠吧…
……
但我又为何要在这世界死去?
我的生命虽不出彩,但它该怎样结束…
不由他人定夺。
天上那轮猩红圆月愈发瘆人,被赤红轻纱笼罩的城市开始躁动,枝蔓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砖瓦之中,数股黑红荆棘破土而出,瞬间刺穿了几名还未走远的审判官,尸体顷刻变得朽如枯木。
棘条殷红的发亮,像一根根血管迅速蔓延生长,宛如游蛇一般缠上我的身躯,棘刺刺入皮肉,一股股暖流汇入体内。
越来越多的殷红荆棘包裹、缠绕着我,四肢百骸发出呻吟,全身上下瘙痒难耐,但很快,小腿能动了,之前碎裂的关节堪称医学奇迹般的复原,肌肤重新变得白皙如玉,衣物也完好如初。
那群审判官逐渐惊慌,不断的焦急呐喊和嘶吼声、说明他们正自乱阵脚,很好、我很开心…
妖冶的鲜红花苞顷刻自身下成型,我回归了它的怀抱,熟悉的空间、熟悉的异香,但我的内心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杀了他们…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静默片晌后,杀戮之花悄然绽放,我静立于花蕊之上,漠视着脚下一众滑稽可笑的人群,他们拿起火铳对准我,叫嚷个不停。
“魔、魔女,她复活了!”
“快开火!快开火!”
“不要乱,先拿出火药壶,把那些破木条给炸开——额啊!”
朝着叫唤声最大的那人轻点指肚,像是钢琴触键那样轻盈优雅,发出的惨叫也如琴声般婉转动听。
“不必着急。”我淡淡开口,“你们生命的终章,很快就要到了。”
话音落下,手臂抬起如上下飘忽的蝴蝶轻轻舞动,拨弄每个人的终止和弦,这副死亡乐章干净而和谐。
没有任何火药激发的错音,那些黑大衣审判官只是几息之间,便已魂归故里,血荆棘划破他们的咽喉,撕开皮肉,碎肉与脏器流了一地,而血液、则被我尽数收下。
好极了。
但演奏总难免出现错误。
“哈哈哈哈!”下一刻,狂笑的杂音突兀闯入,一柄巨剑撕开黑红棘丛,白袍的女人跃起,抡起重剑就朝我砸来。
“你这魔女,可真是令我欢喜!”女人声音癫狂,嘴角浮现着难看的笑容、她睁圆了眼睛,满是血丝的眼球几欲迸出。
“你真恶心。”不喜不悲的评价一句,我伸出食指对着女人随意挥挥,便有荆棘拔地而起捆住巨剑,带着女人重重砸向地面。
轰——
地面土石飞溅,女人砸入了倒塌的房屋中被砖石碎肉掩埋,没过多久,她拎着剑站起身,女人身上的袍子大面积的撕裂,其下的肌肤也满是血污。
哦?她的右手断了?弯曲的弧度也太滑稽了吧。
啧啧啧,真不耐打。
看着一片狼藉中睚眦欲裂的颠婆,我顿时没了兴趣,控制荆棘将她五花大绑的送到面前准备结束这场戏剧。
而那位异端审判长,此刻像极了狺狺狂吠的老狗。
“放开我!!我要把你撕碎,再吞入腹中!你,你个婊——”
“闭嘴。”
操纵荆棘塞入她的喉咙,无用的咒骂戛然而止,上下打量她一番后,我决定以牙还牙。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折磨人,但我不同,我只杀人。”声线甘甜悦耳,内容却令人汗毛倒立,我特意将话说的慢了些,然后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可她还是让我失望了,除了瞪我还是瞪我,无聊。
我解下她腰间的那把火铳,在手中把玩一番后,抬起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对着女人心脏的位置倏然刺入!
“唔唔!额啊啊啊啊!”
“烦。”
将女人的嘴彻底堵住,纤纤玉手在她体内翻找着,好一会后,我眉头一挑。
“找到了~”
手成爪状握住仍在跳动的果实,暴力的将它摘下,然后抡圆了胳膊,一把按在女人嘴中。
“你的血很脏,我怕喝了会降智商。”
左手持枪抵在对方下巴上,我歪头想了想,手指绕着发丝说:“我需要给你念一段悼词吗?”
“唔唔唔唔啊啊啊!!!”抖如筛糠的身体发不出任何有用的音节,我知道、她怕了。
“那就,祝你以后,多多留心哦~”
下一刻,扳机扣动,火舌喷发,红白之物飞溅,女人身体的停止了抖动,四肢瘫软下去,像匹破布似的。
收回染血的右手在身上蹭了蹭,环视周围一圈后没有发现活着的人,意念一动、脚下鲜花平稳落回地面,我看着自己造就的地狱绘图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慢悠悠走向城门外。
麻烦解决后,心情舒畅了不少,一边哼着歌一边摆弄着火铳走在城外的土路上。
但我好像忘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像刚醒来时那样,这导致我一时间竟无法理清刚才的事情脉络。
我这是怎么了…算了,先离开吧,之后再想也来得及。
突然,身后百米开外城门的位置传来刺耳的尖啸声,蓦然回头望去,一柄划破气流的金矛在视线中快速放大。
骤地拧身飞扑,金矛贴着我头皮飞过,斜插入不远处的地面,但还没完,视线的余光里、那金矛正在极速升温,变得如烙铁一样通红,像之前的箭矢似的,最后轰然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掀飞,滚入路边的草甸中,不等我起身,身后又是几声划破气流的刺耳尖啸。
太多了,要用荆棘挡下!诶?
向身后一直挥手,但黑红荆棘没有半点要出现的迹象,我除了干着急外,只能快速起身向远方跑去,可那些金矛却紧追不舍。
我与那金矛飞出的位置有些距离,攻击虽然速度很快但躲开并不算难事,如果我脑袋不晕的话,确实如此。
为什么,会这样?我才刚离开那破地方…
现在昏倒…就只有死路一条,快动啊!
两条修长美腿像丢了魂似的、步履蹒跚,每迈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很快、我感觉就连眼皮都愈发沉重……
不…不能睡…我…不能…
瞳孔逐渐失焦,我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意识终归还是陷入沉睡…
诶?双脚离地面……越来越……远?
………………………………
城门外,金色短发的少女皱紧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渐渐融入夜幕的那道巨影。
“龙?为什么会出现在耶斯顿大陆?”
手中金芒黯淡下去,随后有审判官来到她身边恭敬道:“奥利维亚大人,我们找到了玛洛琳大人的尸体,只是…死相十分凄惨,那个魔女,她一定用了极端残忍的方式杀害了玛洛琳大人,我们——”
“停。”奥利维亚抬手打断属下的话语“那个魔女跑不了,但前提是要先解决城里的麻烦,「亘古的注视」找到了?”
“回大人,还没有,但我们推测在城内教堂的某处。”
“加大搜寻力度,另外派人回圣裁院报告——魔女和黑龙,闯入了圣国领地。”
“是。”审判官低头行礼,正要转身回城却看到城门洞里走出的巨大身影。
“格霍斯大人!”那人再度行礼。
被称为格霍斯的巨人,此刻身上银甲全是抓痕和烧焦的痕迹,有几处盔甲已然脱落,身后的那把大弓也断了弦。
“格霍斯叔,你还好吗?”奥利维亚淡淡问道。
巨人点点头,盔甲里传出沉闷难听的声音。
“我、没事,龙、受伤、跑不掉。”
“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