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露露正在家里和赫尔嘉进行着girls talk时，威廉也正在勃兰登堡进行着workers talk。
确切地说，是在和汉弗莱扯皮。
“汉弗莱，你说，今年受灾是不是有些过于严重了？”
坐在椅子上的威廉翻了翻手里的冬季受灾统计文件，突然问。
受灾的村庄要大量的赈灾补贴。
“严重？”
“是啊，你看，这份文件里的村庄，原本234户780人，到现在统计是64户208人。”
“哦，我的大人，你知道的。村庄里的魔族都有在月圆之时出来集中做○的习惯。冻死人也很正常。”
“魔族怎么可能冻死那么多呢？你说是人类我都信了。可是魔族完全可以自己用魔力供热，怎么会冻死呢？”
“大人，我可没说冻死的是魔族。”
“也就是说冻死了572个人类，剩下208个魔族？”
“或许吧。”
汉弗莱耸了耸肩。
“一场天灾，一次人祸，就死多少人啊，真是可惜。”
“但是我看刚才另一份对这个村庄的人口统计怎么会是1024人呢？”
“可能是他们在冻死之前诞下了新生的婴儿吧。”
威廉抬眼望向汉弗莱，她脸不红心不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为什么没有孤儿补贴呢？”
这补贴不是发钱给孤儿，而是发钱给当地的政府让他们负责领养。
“哦，大人，您真是提醒得好！”
又能多赚一点了。
汉弗莱立马打了个响指，转身就想往外走。
“我这就去加上。”
“且慢加上！”
威廉觉得他真是日狗了。
要是再加上这点孤儿补贴，那去年的这点盈余就给他们吞得一点渣都不剩了。
不管怎么看，这个统计都明显是贵族在吃亏空。
“怎么？大人，这新生孤儿补贴可是您说的。”
“是我说的，可是总得核实一下吧？”
“当然，没问题。那么我就去核实吧。”
“……且慢核实！”
“又怎么了，大人？”
汉弗莱露出了一副虚伪的关切神态。
这可真是……如何是好？
早知道就不说新生儿补贴了。一说出口反而还给他借口多贪一些。
“国库空虚，这核实……是不是可以延缓一下？”
汉弗莱眯着眼睛看着威廉，一副择机吃人的样子，盯得他有些发毛。
“当然，可以。”
细水要长流。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汉弗莱还是分得清的。
听了这回答，威廉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大人，还是赶紧盖章吧。”
威廉皱着眉，将印章举在半空中，犹豫了半天。
“大人？”
汉弗莱虽然没有催促的话语，但他的呼唤里全是催促的语气。
威廉重重地盖下了印章，鲜红的印泥在纸上晕开了一圈。
像是被放进水中的血滴。
每盖一次章，威廉都感觉自己像是往人偶的方向更进一步一样。
要不是还有艾露露，威廉早就想掀桌子了。
唉，软肋。
继续盖章吧。
下一份文件是关于雪灾后修补坍塌路段的事宜。
说起来，这事情是不是能做一下文章？
“汉弗莱，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问吧。”
“我们为什么不学习西兰王国，在国内建一条更坚固的泥石路呢？”
汉弗莱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奇谭一样。
“大人，您这个问题让我感到无比欣慰，说明您对基础设施建设充满热忱。”
威廉挑了挑眉。
他已经有预感，汉弗莱要进行长篇大论了。
“泥石路固然坚固，但它并不符合我们的国情。”
“为什么？”
“首先，建造一条坚固的泥石路，需要耗费大量资金，这笔钱将从哪里来？税收？削减军费？或者直接从国库掏空？”
“不能从商人那里借款吗？”
威廉的眼界已经被艾露露开扩过了。
听了这话，汉弗莱更是惊讶，再次倒吸了一股冷气。
“我的大人！你怎么能这样想！这会破坏我们国家的稳定！”
“……怎么破坏稳定？”
不会是因为戳中软肋了吧？
威廉稍稍后仰，交叠起双手，准备看汉弗莱的表演。
“首先，我们没有还款能力，商人不会借的。其次，这种借款会让商人对整个国家拥有债权，让他们在议会中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你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吗？”
威廉挑了挑眉。
“导致什么？”
汉弗莱眯起眼睛。
“导致他们把国家的命运绑在自己的利益上。商人只关心利润。他们会利用债权威胁您，要求减少对他们的税收，加大对他们产业的补贴，甚至干涉政策制定。”
汉弗莱对商人的看法倒是挺深刻的。
威廉有些被说动了。
“目前，在没有修路的情况下，商业流动不发达。各地经济仍旧是割裂的，贵族对商人仍有一定的优势。
可要是把路给修上了，经济一旦流通，商人就会自发做大，掌握议会多数席位。届时，贵族就会被他们踩在脚下，国家的财政和经济就将成为他们的提款机。”
汉弗莱越说越激动，甚至还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把威廉吓了一跳。
只是，即使不修路，现在公国的财政和经济也是贵族的提款机。
这可真是为难。
只不过……
威廉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汉弗莱。
按他说的情况，这个提案有利于商业流动，但是反而不利于固守土地财政的贵族。
而他这么激动得反对这个提案，说明他大概率是贵族那边的人。
否则就应该支持这个提案才对。
而且这说明贵族和商人之间确实在博弈，艾露露诚不我欺。
威廉一边看着下一份文件，一边继续思考着对策。
“叩叩。”
门突然敲响了。
“进来。”
进门的是秘书伯纳德，手里还捧着一本红色的文件。
“那个，两位大人，西兰王国给我们发了个公文。”
“什么公文？”
汉弗莱好奇地打开文件，眼睛迅速地在纸上扫射着内容。
另一边的威廉急忙凑上来，想一起看文件。
“他们问我们是不是在和精灵秘密接触？”
那个马车夫果然是西兰王国的间谍，而且还真死了。
这下完蛋了。
威廉坐到了椅子上。
“这他们怎么知道的？回复他们，断无此事。”
汉弗莱大手一挥，就想把这件事了结。
“不是，他们说，他们想驻军搜查。”
“啊？”
汉弗莱转头看向一旁的威廉。
“干嘛？”
“公爵大人，我们怎么办？”
TM的，你这时候倒是会问我怎么办了？
威廉差点就想把手里的文件往她头上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