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毁灭能带来真正的救赎,那么我更愿意成为恶人,但是如果在毁灭之后却证实了毁灭不过是无谓的破坏,那么我一定会痛苦一生。”
圣职的牧师这样向周围人宣告着他活着的理念,他渴望救赎身边愚昧的人们,渴望身边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当然,为此,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
很傻的样子,但是他就是这样活着,没有人有资格去说什么,因为他的信念无比坚定。
我们管他这样的叫大好人。
“不过恶人……还是要看情况,杀死了人的人我们可以叫做杀人犯,杀死了普通动物的屠夫却什么特别的称呼都不会有,只是屠夫,屠宰用作人们生活的肉食的普通动物,动物被杀死并不会得到过多的同情,哪怕是圣人,对此提出的也不过是不去亲自看见屠宰的现场罢了。”
杀人者也有区别,杀死了杀人犯的人当然从道理上讲也是杀人犯,不过杀人犯已经是杀人犯了,杀死了杀人犯的人无疑是在给与正确的审判,当然,前提这种审判是处在杀人犯杀死的是无辜者的前提下。
杀死应该被杀死的人的人理所当然的不应该被杀死,除非他只是顺带的将挡路的石子破坏一般的杀死杀人犯,实际上破坏石子是为了更好的犯罪。
规则永远不能很好的界定恶与善,但是人心可以。
牧师很早就领会了这一点并将其作为自己活下去的人生信条一直贯彻到如今。
“今天你们也好好的活着,那么,我也是时候该过一会自己的人生了。”
是的,忙碌了一天,满足了,看见人们源自心底的开心的微笑,他就一阵满足。
库鲁斯贝尔·多其林夏是个愚笨的理想主义者,谁都知道这一点,但是也不会有人故意去利用这一点。
因为首先呢,他还没有告诉这里的人这一点,尽管他是个愚笨的理想主义者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人凭借自己的观察认识到吧,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然后呢……
过去认识到这一点并试图去利用他的理想与天真的家伙……都死了。
“没有人会怜悯罪人,除非同是罪人,罪人想当然的可以互相共情,因为罪人有罪。”
罪,要审判,无罪之人只需要勤勉的过好相对平凡的人生,英雄就继续他们的史诗,最后他们的事迹记录在史书中。
库鲁斯贝尔也曾经向往过史书中的英雄,但他很快就明白,所谓英雄很多时候只不过是历史的玩物,真正以自己的意志被永远记住的英雄少之又少。
记住英雄的史书之所以没好处的记住英雄,就是因为记住英雄可以在后世产生一些虚假的安心。
这样的事情有英雄做过了,想必会对以后想做这种事的恶人造成一定的威慑吧?
有些人会天真的模仿英雄,而这也大概正是一些写史书的人最希望看到的。
太正直的英雄就毁灭,一定程度上的英雄就记住。
可是……英雄啊,听起来多么……多么的富于某一种别样的魅力,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成为英雄。
某一个人的英雄也好,全世界赞颂的英雄当然更好……我还是,渴望成为英雄。
幻想也许不切实际,但是没有幻想又会怎么样呢?没有幻想……我甚至想不出一个人要怎么样去存活着,没有幻想……怎么就不是人形的木偶?
木偶还有会思考的,那是我们眼中的怪物,当然,也许我们在木偶眼中更是怪物。
库鲁斯贝尔躺在床上继续着他的忧思。
与他不那么和谐的过去。
“为什么鱼儿不会上岸呢?”“傻孩子,鱼儿就是在水里游的,怎么会上岸呢?”
尽管他的母亲这样向他传递众所周知的“真理”,但他仍然好奇。
为什么人类不会长时间的下水呢?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人,长时间的待在水下过?大概是没有,如果有,那,也会是怪物。
“敢于上岸的鱼儿会被称为怪物,因为人们就只知道它们无时无刻生活在水中。”
超越了常识的事物其实可以统称怪事,就像,鱼儿为什么不吃蛋糕呢?
只要味觉正常……大概都会喜欢蛋糕甜腻的模样,或者特定了对甜腻味敏感才会不喜欢。
知道对蛋类过敏,但还是有忍不住品尝蛋类品的家伙,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如何伟大,还是有假装自己很厉害的家伙存在。
这个村子多少有点与世隔绝了,不然,也不会没多少人知道库鲁斯贝尔这个世俗的怪人。
要问为什么他应该被人们熟知,应该被人们记住,为什么他想要成为英雄,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过去的幻想?
“听说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死了一个教主。”“哦,我们的神啊,教主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人杀死的,只不过教主为什么被人杀死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教会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他们认定的罪人,为了让罪人得到“宽恕”,女性需要接受“洗礼”,男性如果不听话就处刑才是正道理。
偏偏人们已经麻木这种教诲。
人们的麻木与无知时常令远道而来的某个人心中感到一阵困惑与不解,而往来的商贩交易过后匆忙离开的模样使这种困惑更甚。
他问过之后——
“我还需要更多药品。”
发现教主不为人知的一面,药物支撑着人们的愚昧,和教主的私心。
平凡面相的家伙向外面传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杀死教主,动摇教会,毁灭制度之人,头价百亿之人,然后,我将就此离开这个可悲的世界。”
那正是“血狱牧师”库鲁斯贝尔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