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会促使人们裹紧身上的衣服,使劲裹紧,直到被衣服裹得感到些许温暖,然后才走出家门,走出自己落脚的地方。
对于那些到处漂流的旅行者而言,各种各样的天气或是其它的奇异事件并不多么稀奇古怪,旅行者要做好的准备,不过是旅途中自己的温饱与否以及生命时刻消逝的决意。
如果没有生命时刻消逝的决意是不能成为旅行者的……没有生命时刻消逝的决意,那样,就是在送死。,
所以有些绘本,赞美来自世界各地的旅行者。
就像牧师以鲜血洗练城市,血色构成绘卷,无知促使有些想法的家伙奔向有知,然后终于明白——
“很多时候我们只不过是茫然地独自苟活。”
新来的旅行者偶然找到了这片与世隔绝的土地,人们接纳了他们,也正像是当初接纳了库鲁斯贝尔与米莉那样的欢喜与笑着。
来者不拒。
裹紧身上的大衣,这是非常能保暖的带有许多毛皮的珍贵衣物,只不过因为时间的累积而使得这大衣在这里显得是那样的廉价。
很难想象一个地方真的可以破解部分人类引以为傲的经济体系的限制而长久存在下去,和谐相处。
没有货币,没有交易,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自古到今的人情。
过去,这里应该还没有这么多人,但是有很多人来到这里,然后融入这里,加入这里,守护这里,带来外界的信息。
这里既是最原始的地方,也是最新潮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接收着外界的信息,却从来不被外界的有害信息困扰。
人性在这里才终于成为一个值得赞美的词语,库鲁斯贝尔亲自看着这里的人们不论弱小还是强大,都向着黑龙努力拼斗着,这是他们的勇气,也是外面的大多数人绝对不会有的——
“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
他还是来晚了,刚好看见一个四肢只剩下了双腿的将死的白发老人跪着向着远方的太阳祷告——在远方,有他曾经爱过的人死去的地方。
持剑披荆求生,龙息跪下白发。
老人也许拼尽一切才能对黑龙造成一丝血痕,但是他那微不足道的生命逝去成功闪耀了库鲁斯贝尔的双眼,过去他期望过的理想国啊,正是无畏与勇气的赞歌之乡。
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就向着也许极尽无辜的黑龙发动了死亡的打击。
…………罪的审判并非完全取决于罪与恶,说到底,还是审判者的内心所向。
什么是罪?罪由心生,而何为审判?
“如若审判本身就是罪,那我愿意成为这世上最大的罪人。”
库鲁斯贝尔静默在原地,异瞳注视着新来的家伙们。
“告诉我,你们,是否拥有在这极尽美好的土地上世代生活下去的资格——无畏与勇气,决意与无谓,直到世界尽头也能遵守这一切今日的誓言?”
许是真的厌烦了外界的勾心斗角与剥削,他们的誓言在库鲁斯贝尔看来也是无比真诚。
于是这里又有了新的居民。
“在所有人都感受着属于自己的美好与未来的时候,没有太多人会意识到有人早已逝去,有人不再醒来……我为逝者哀哭。”
米莉正在这里的美好中逐渐遗忘那悲伤与痛苦的过去,逐渐遗忘她见到的地狱,美好是生命的向往,这却可悲的说明她还能算是个生命。
流淌着奇形怪状的液体。
雪山融雪,血色溶血,人要吃肉,生物要去死。
是的,是的,米莉逐渐忘记了这一切……像是在保护着过往的一切,珍藏起来。
直到她真正完全遗忘的那一刻,她以为能好好生活下去,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
才是要展开这个世界为何扭曲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