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御水仙法，可治百病，可挡千军，但都用力过猛。芷云深谙此道，因此才不外露，只做一仙家弱女子，唯唯诺诺。
毕竟不用则已，一用必杀。若是遇上玩笑打闹，芷云不敢用过多仙力，就只能任人摆布
譬如当下，她被长公主抱住深吻，却无可奈何。灵珊毫不客气地用她那温热的红唇撬开她的小嘴，以舌为剑，直刺深处。
触碰，紧贴，爱抚，纠缠，搅动，然后弄得一塌糊涂。
芷云当然知道婉茹在看，可百般挣扎终是无用，最后只能服软。
过了许久，灵珊才将婉茹放开。她看着芷云那已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小嘴，又看了看婉茹的反应，竟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
“殿下……芷云……你们什么时候……”
婉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是第一次在感情上遭到背叛。
“不，不是那样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芷云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试图做无用功。然而婉茹并不理睬，只是将头扭向别处。
哪怕看不到脸，婉茹对她的失望也不言自明。芷云来回看着两人，一下陷入迷茫。
这就是修罗场吗？
傍晚，三人到了驿站，于是下马休息。不同于要赚钱的客栈，这驿站是专为官家服务，因此只有几个军士。
“今晚我们就住一间房吧。”
灵珊走在前头，擅自做了安排。但她毕竟是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有外人的地方，婉茹和芷云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些什么。
芷云这般想着，却突然被抓住了右手。回头一看，竟是婉茹。
“你和殿下亲过几次了。”
欸，这种时候问吗？“亲”是指亲吻吧，当然是……
“第一次。”
芷云犹豫片刻，说了实话。她注意到灵珊正在和军士交谈，似乎是在点菜，没看这边。就在这时，婉茹凑身靠近，碰了碰芷云的鼻尖。
啊？该不会？
在极近地距离下对过眼神后，婉茹也亲吻了芷云。相比于长公主的霸王硬上弓，宰相千金的动作要温柔许多。
呜，好软。
芷云一下呆愣在原地，嘴角还残留着红唇的余温。在她对面，婉茹强装镇静，但脸蛋却越发红润，眼神也飘忽不定。
“走吧。”
为了掩饰害羞，婉茹牵起芷云的手，拉着她去找灵珊。
终于，夜深人静，三人在地图上规划了前往极北之地的行程后，便准备更衣入睡。
“说来，陛下她知道我们此行去向吧。”
“不知道哦。阿妈要是知道我去哪了，就没意义了。”
灵珊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毫不在乎地说着不得了的话。
“欸？你可是长公主啊。”
芷云连忙发问，可灵珊却不屑一顾，甚至懒得回答。这时，婉茹凑了过来，开始说明：
“长公主手握禁军，行踪不定。光是这点，就能让朝中叛党不敢造次。”
“手握禁军？前些日子闯我仙山那些人？”
“嗯。平日里，她们听命于陛下，干些见不得光的活。一旦朝中生便，她们就会找到灵珊，听命于她。”
“这种事和我说没关系么？”
“没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我可以再补充一点，如果我也被杀，禁军就会按名单‘扫除垃圾’。”
扫除垃圾……总之就是把有威胁的家伙都干掉吧。
“真厉害啊。”
“还有，你也在名单上。前几日阿妈见过你后，就拿来名单添了一笔。”
“欸？”
芷云大吃一惊，连忙回头看向婉茹。然而婉茹并没有如她所愿般做出解释，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姐我求你了，摇摇头吧。
“哎呀，换句话说，只要咱还活着，就能保你不死。”
之后，灵珊换了话题，三人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一晚。临睡前，芷云被二人抢来抢去，像是被两个小女孩抢夺的小熊玩偶。
最终，双方达成妥协，让芷云变成了夹心饼干里面的夹心。
如此往复，过了半个多月。三人终于到了极北之地，准备按先前线索，去“太行山”找渡劫之地。
“你说，仙子若是早已飞升，我们岂不白跑一趟？”
灵珊此话一出，芷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所谓渡劫，需九九归一。换言之，要足足八十一天。仙子离京不过五十日，如何飞升？”
说来，还在仙山时，灵珊与婉茹都称芷云为仙子。可离了仙山之后，她们便不愿叫了。如今提到仙子，都是在说女帝长姐，萱茑。
对了，既然萱茑是当今天子的姐姐，那她不该才是长公主吗？
想到这里，芷云走了神，竟开始想象自家仙子身穿皇袍的模样。
“芷云，芷云，你有在听吗？”
这时，婉茹摇了摇芷云，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啊……什么事？”
“渡劫失败会怎么样？”
“……”
芷云一下被这问题干沉默了。渡劫失败的可能性固然存在，萱茑也可能难逃此难。可是，她不愿去想象这样的可能性。
“一般来说，会死。”
“是魂飞魄散，还是会留下尸体？”
“灵珊！”
婉茹厉声呵止，以免进一步刺激到芷云。恰好，芷云今天坐在自己这边，婉茹便顺势摸了摸她的脑袋。
“尸体……算是吧。若是失败，渡劫者会魂飞魄散，但仙躯仍留原地，百年不腐。”
芷云用颤抖地声音道出了书中知识，同时闭上了眼睛。
不，萱茑不会有事的。
她可是教会了我御水仙法的人，怎会输给这点劫数。
另一边，灵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却又不敢再说些什么。她驱使马儿凑到芷云和婉茹身边，摘下手套，把手伸了过来。
这是要闹哪样。
芷云看着这莫名其妙伸过来的手，心中感到疑惑。
“对不起啦。”
“是让我咬一口吗？”
“嗯。”
能咬长公主殿下一口，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芷云这么想着，便将灵珊的手小心捧起，含了一部分在嘴中。口感细腻而温和，带有少许咸味。
然后，她轻咬了一口。
这样，便是有来有回了。
就在芷云这么想的时候，身后的婉茹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哼，你这是让她占到便宜啦。”
又入夜，芷云在睡梦中被婉茹摇醒，只因如厕需牵手。其实芷云心里明白，还在京城时，婉茹就已治好心病，不需陪同。
但，她还是不会放每个能牵芷云小手的机会。
芷云也只能从了她。
只是，今夜不同。芷云担心着萱茑的安危，再难入眠。于是她穿上衣服，走到驿站屋外，方便想些心事。
月明星稀，寒风阵阵。身在这极北之地，若是不多穿些衣服，不出一日便会冻毙。
这时，身后传来踏雪声。
“你果然来了。”
芷云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再回头时，那人就在眼前。
“仙子！”
一瞬间，萱茑的面容陡然出现，却又在下一刻消散于无形。黑影随风飘散，然后消失在风雪中。
“我已坠入魔道……”
这次，声音没了来源，只是夹在风中。芷云在雪地里疯狂转身，四处张望，依然找不到半点踪迹。
“仙子，我是芷云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和我一起走，好吗？”
话音刚落，便有人牵住了芷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