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两日后,二人便离开了极北之地,回到了相对温暖的中原。晚秋将尽,萱茑为芷云额外购置了些过冬衣服,让她试穿。
顺便,因为萱茑已被通缉,二人在外都需蒙着面纱。
“所以,仙子就是看不得百姓饥苦,决定出手相助。”
“正是。于是我在多处地方题了故事,就是要表明反对朝廷的态度。”
“反便反了,可是大夏覆灭之后,又当如何?不过是换个人当慌死而已。”
“嘘,当心隔墙有耳。”
萱茑用指尖拦住了芷云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帮她穿好衣服。这鼠灰色的棉衣虽不美观,却十分保暖,看着也相当低调。
于是,萱茑买了两件,一大一小。芷云不喜欢这个款式,但对“萱茑同款”十分满意。
嘻嘻,算是情侣装吧。
几经周折,芷云早就顾不上前世是大老爷们这事了。所爱之人就在眼前,哪怕当狗也愿意。
而后,她们登上白鹤仙山,与其中仙子交谈。萱茑似乎与那女鹤仙交好,两人有说有笑。不一会,鹤仙唤来两只仙鹤,说要载她们回银花仙山去。
“不了,一只便可。”
“哎,这怎么行。你是看不起我们鹤山,以为这都舍不得吗?”
“非也,此去凶险,可能会与朝廷交战。若是折了你家孩子,恐怕难以交代。”
“好吧,那就带她去。这孩子从小跟我,体魄强健,以一敌三不是问题。”
这所谓“三”,是同门的三只白鹤么。
芷云好奇地凑上前去,与她四目相对。这白鹤与前世时大不相同,头高八尺有余,长九尺,宽六尺,体型比来时的马儿还要高几个个头。
“那么,来日再会。”
说了这样的道别后,萱茑领着芷云登上白鹤后背,然后驾鹤南去。
啊,幸好不是西去。
白鹤的后颈毛柔软异常,有一股清甜的栀子花香。芷云觉得困乏,便倚在上面睡着了。
再醒时,二人已到仙山。萱茑从怀中取出一袋银两,希望白鹤收下,,却遭拒绝。
这鸟果然有灵性啊。
正当芷云感叹时,白鹤已展翅远去。于是萱茑顺手将银两塞芷云怀里,让她代为保管。
“芷云,你对这仙山,可还有多少感情?”
“于我而言,仙子在哪,哪里便是仙山。”
芷云平淡地做出了回答。她小心地触碰萱茑的手,等待回应。
“好吧,那我们收拾一下便走。”
萱茑握住了芷云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
出乎意料的是,驻守仙山的十五禁军早已撤走。他们果真遵守灵珊的命令,不进仙府,不碰一物。因此,芷云暗藏在仙府中的多处仙法,竟全都完好无损。
“我还以为,他们会烧了这里。”
“不会的,璇儿她虽是那般脾气,却喜欢抢我东西。凡是我用过的,哪怕是不要的,她也会收藏起来。”
哈?姐控吗?说来,女帝的小名竟叫作璇儿。
也就是说,即使萱茑变作叛贼谋反,女帝也不会毁了这是仙府。相对的,她可能会择一时日,将其改造成避暑山庄。
如此想来,在殿上她说要“借仙山”,倒也不无道理。
芷云惊叹于吃到了皇室大瓜,感慨当朝皇帝真是怪人。萱茑则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从衣柜中翻出了不少仙衣。
“要带走吗?”
“不,带不走的。我只觉着,既然回了仙府,就该有仙子模样。”
说着,她当场宽衣解带,将棉衣和衬衣尽数脱下,露出优美的弧形曲线。射进屋内的阳光照耀着仙子那粉白的肌肤,纤细的蛮腰下是肉感丰满的大腿。
芷云一副“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美景。虽然重逢已有数日,但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怎么都看不腻。
见此情景,萱茑哭笑不得,只得招手引她过来。然后,她也把芷云的衣服扒了,换上自己最中意的翠绿色仙衣。
芷云倒是想反抗,却怎么也拗不过。最后,只能当自家仙子的换装娃娃了。
而后,二人又去了书房。两人各择了一本书,分坐两椅,在此消磨时光。然而,这种看着矜持的时间只持续了不到半炷香,就改换成了萱茑抱着芷云读书。
为什么都喜欢拿我当抱枕啊。
芷云在心里偷偷抱怨,却没有注意到萱茑所读之物并非凡书。其间描绘的指法技巧,也不是寻常内容。
沐浴过后,芷云随萱茑回了房间,准备睡觉。然而,她发现仙子非但不来床上,反而在窗边摆弄着什么。
“仙子,你在做什么?”
“在剪指甲。”
“哦……”
为什么要剪芷云没问出这句话。相对的,她看到床边桌上有一白色瓷瓶,上有红布。看其形状,多半是酒。
咦,仙子会饮酒吗?
芷云忽然觉得不妙,但又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期待。这几日来,萱茑几乎每天都要求芷云陪她同睡。今日回了仙山,恐怕就不是睡觉那么简单了。
果然,萱茑剪过指甲后,便过来开了酒瓶,分倒两杯。一杯给芷云,一杯留手中。
芷云连忙接下,将然后看向萱茑。
“仙子……这是。”
“一点小酒而已。你虽然看着娇小,但今年也该二十有余了。”
有这么久吗?和仙子共处的那段时间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不变,因此对时间都没什么概念了。
“嗯……可今日为何要喝酒。”
“想喝而已。不喝了的话,来日怕不是要被我那妹妹占去。”
“好吧……”
“不愿喝吗?”
“不,我喝。”
说罢,芷云连忙将杯中小酒一饮而尽,毫不客气地吞入腹中。这酒相当辛辣,害得芷云有些嗓子疼。
见此情景,萱茑笑了一声,然后也将杯中酒一口闷下。可她似乎还不满足,于是又倒一杯,交到芷云手中。然后,她又夺过芷云手中空杯,倒满,抬手,示意。
啊?这样喝?
仙子这般,无异于给自己灌酒。芷云对此心知肚明,却又不知道如何制止。更何况,她也不想制止。
毕竟,在这疯狂的灌酒之后,往往会导向她所期待的结局。
终于,酒壶干了,再也倒不出一滴。而萱茑已经再也站不稳了,只得摇摇晃晃地将这最后半杯酒一饮而尽。话虽如此,其中大半都沿着嘴角顺流而下,洒在了仙衣上。
真不像平常的仙子啊。
芷云在心中感叹。她主动上前,扶住仙子,以防她跌倒。而萱茑对此似乎相当满意,别把她往床上引。
然后,在靠近床榻的那一刻,萱茑压倒了芷云。
蜡烛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