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学姐(1)

作者:歌姬养成计划 更新时间:2024/12/14 18:37:14 字数:8165

在一个午后充满明媚阳光的下午,下城区贵族附属高等中学校里,高中学校图书室内。

“你觉得真正的自由到底长什么样子..”

房间内堆满了书籍,大量的红木书架,像是大量的多诺米骨牌被推倒了一样,杂七杂八的倒在地上,书洒的哪都是,阳光透过窗户,挥洒在淡棕色木纹的地板上,女孩站在堆满书籍的中央,缓缓蹲下,从脚下的书堆里抽出一本书,她用抹去封面的灰尘,突然停住,然后问着眼前的男孩。

“自由..这东西他没样子啊!”

男孩把书用绳子捆好,他喘着气,用袖口擦了擦汗,随便坐在教室里地一张椅子上。

“是啊,他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哲学概念,在自由之下,人类才可以自我支配,凭借自由意志而行动,并为自身的行为负责,这是这本书上写的第一页就有上写的”

女孩举着一本书,书名是‘论自由’,她在男孩面前晃了晃,可男孩没多大反应,单手靠在桌子上依着下巴,一幅要睡着的样子。

“但是啊,我有时候突然在想”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男孩面前的位子。

女孩要开始说很多话了,他有预感,她接下来会很麻烦...他其实客观上并不讨厌女孩,女孩长得漂亮,黑长发带着无框眼镜活脱脱的文学美少女,过好的容颜总会使人产生这人不错的总体印象,就像买萝卜大妈们也总买那个没坑的是一个道理,再加上女孩本身上并无恶意,所以他并不会讨厌女孩,他也没有资格去讨厌,他只不过只是偶尔会感到一丝的压力,就像老妈在你耳边直唠叨,你心里偶尔也会有‘这人好烦’的情绪一样,他作为一个聆听者,每次抱着只是听上几句的想法坐在女孩的对面,女孩就会喋喋不休地像是发表学术论文似的说上很多东西,她的话交流性质很弱,但大多都是在类似自我发泄地阐释自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几乎完全都听不懂!

“说出‘自由的价值是绝对的,比生命还重要’这句话,其实是容易的事情,任何一个接受过教育的正常都能在一句话就能表达清晰,但其实许多人兴许并不理解自由的本质以及意义,只是装着样子,把自由当作放任自身随性的口号,自由当然是美好的,正是自由赋予了人类高贵的地位,并把我们从自然界中分离出来,并且,可有时候,人必须作出影响一生的抉择,比如选择大学或者陪伴终身的伴侣,这往往会让人感到痛苦甚至恐惧。所以这时候我们往往倾向于让别人替我们做了选择,又或者干脆让命运来吧!让名为命运的骰子来替我们选择,会有人会感到如释重负,我们都试图逃离自由,我们突然发觉,这种自由是令人太痛苦,难以接受的,我们通常退回到对权威的无条件服从,陷入了所谓的‘听从天命’的自欺状态,所以有时候人们并非是希望自由,只是讨厌主子罢了,可能偶尔我也在讨厌自由也说不定”

“真正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蝉在喳喳地叫着,有些吵人,柳枝在微热的风的鼓动下煽动,少年随便拿起一本书本,往自己的校服里扇着风,可夏天依旧灼热,连风都是热的。

女孩轻轻地用食指指着男孩的额头,然后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啊..这玩意,课本里又没教”

他举着手,像个被老师突然点起来的差生,不情愿地站起来,但女孩又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在干什么’,他又慢慢坐下,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切,懒塌塌地回复“大概是一个人被锁了起来,所以就特别希望往外面跑?”

“嗯,好像差不多..但是跑出去才发现外面有一片大院子,但是院子四周有围着荆棘地铁栅栏,你可以在栅栏里活动,但只要在栅栏里你干什么,同时得守这个院子里的规矩,不然看门的大黑狗会咬你,这是我的理解”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时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这是我最近很喜欢的一句话哦”

‘咔咔咔’

女孩用粉笔在教室中央的黑板写下这段话,板书占了整个版面,像是宣传语似的,而且女孩的板书很漂亮,就和她本人一样。

“嗯..”

男孩很无聊地回应着

“看来你最近你很疲倦?”

女孩看着男孩的黑眼圈说

“最近没睡好....”

他随意的乱扯一句。

“谎言”

女孩突然说,他看起来还是懒蹋蹋,但是他吓得汗都出来了,瞳孔放大,心噗呲噗呲的在跳。

总会有你累的完全不想去动用大脑回忆的时候,这种情况一般习惯于随便编点东西来堵住话题,来让大脑获得一定性的休息,就像他刚才,即使是他说的是‘昨晚通宵打游戏’,相信也没有人不会认同,因为他说的回答在逻辑上没有过大问题,是大家都会做的事情,也是近似完美的‘答案’,他突然发现自己或许天生很喜欢骗人,有点撒谎成性的味道。

可女孩微笑着,一直举着这部书在他面前,盯得他毛毛的,小学的时候,偶尔没写作业谎称在家里放着,那时候的班主任会举着长尺,眯着眼看着你,你脸上的冷汗都快滴到老师脸上了,老师笑着说下次没写也要拿出来,差不多就这么感觉。

“这本书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书的名字就是‘谎言’,谎言,就是说话人在知道事实的前提下,通过刻意隐瞒并提供与事实不符的语言信息的一种行为,‘不是哦,我完全没这个意思’,她的笑容好像就在告诉你这个,但男孩觉得自己刚才的内心举动绝对不是‘小迪行为’,因为她一定猜到了,男孩总有这样的预感,她聪明且善于观察,她绝对不是那种安静又一言不发,总在人际交往上抱有遗憾的文学女孩,即使她看上去是那样,但她绝对不是,硬说的话,她更像是侦探,是那种能从一个随便的细节就能看出真相,并且欣赏着别人焦头烂额探寻真相的苦恼样子,带着和蔼笑容坐在躺椅上喝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的怪性子侦探,她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刚才在骗她。

可怕...

男孩冷汗直流。

女孩看着男孩冷汗直流的样子,她把手里的书很顺滑塞到书架上,悄**的偷笑一下。

“你知道吗,向繇,一个人身上拥有大量的细节,多到出书都足够,只要你能完全了解一个人的细节,那就好比知道了他的一切..就像一本风趣的书”

“那照你这么说,地球就是一间存放‘人类’图书的超大的图书馆?”

“可不是谁都会去读书”女孩说“人一般会将将具象的事物转换成简单的语句,来抽象化具象性的事物,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人总爱起名,或者说给事物下定义,我记得之前上学路上那座大桥之下,一直躺着一个男人,他有着脏兮兮的胡须,常年混迹街头的臭味和破旧的衣服,没有固定的房屋,居无定所,在城市中流浪,那他是一个什么呢”

“流浪者,或者就是流浪汉?”

“没问题,他就是流浪汉”

女孩敲敲桌子,给予肯定。

“A’脸上可能拥有一道三十厘米的疤痕,年轻时和恶霸展开了女人的争夺,‘B’也许是个跛子,欠下赌债被打断右腿,但他们被简单定义为流浪汉,你认知里的‘人类’,不过是一条条的细节叠加而成的,这种行为一般都是自私的,且完全不负责任的...”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

“瞧不起人的行为”

“来握手吧”

女孩突然朝着他伸出手,女孩的手很漂亮,纤细嫩白的手指,一看就是精心修剪的指甲,完全可以充当手模的手掌,流行和女孩子,就像风和高速行驶的车子,如影随形,永远都在互相追逐,最近的流行大概是无论是长短宽粗,一律贴上美甲,来让自己的手指显得修长美丽且远赛其他的女孩,似乎是这样的,但她没有这么做,却远比她们漂亮。

他有些迟疑的伸出手,莫名带了些紧张,脸都有点红了,带了几分青春期男孩子的扭捏,他们俩的手轻轻地握在一起,他的手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眼睛里满是女孩的微笑,男孩耳根子突然微微一红,莫名地从斜躺到坐直起来。

“额,好...”

“听说一位著名的大侦探可以通过简单的握手来掌握一个陌生人的职业甚至生平”

女孩一边和男孩握着手,一边自顾自地介绍着

“你是那位侦探?”

“在他面前我简直笨的像只蠢猪,我只是多读了几本书,习惯了生搬硬套,而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虽然世界上没有完美定义上的天才,但在对于事物细小细节这一方面,他确实无人能比,我的观察方法学习于他的作品..可以这么说,他是个观察上的天才”

女孩毫不吝啬地赞美那位神探,但她还是那副平静且带有理性笑容的表情,那位侦探想必是拥有大智慧的人,真正的拥有智慧,不然绝对不会得到女孩这样的夸赞。

“厉害..厉害..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侦探啊”

男孩无表情的拍着手,虽然男孩没见过那位大侦探,也完全不认识他。

“推理本身其实就和空想没区别,只不过依托于细小的证据来进行事件的架构,侦探习惯根据证据还原事件,也只不过是在根据问题本身来逆向推演出过程以及答案,而并非是真正的见到那个场景,简单来说,只不过是在‘乱猜’,就像现在我假设你的手指上沾了一点番茄酱,并不代表你吃的就一定是薯条,也许吃的是三明治一样,侦探推测你吃的是薯条,重心并非是你吃的是什么,而是为了得到‘你已经吃过饭了’这一答案而做出前置推理,这才是推理的重心”

“哦,哦,哦...”

他手上的圆珠笔按的啪啪响

“这不就和数学公式一样,根据答案推过程吗”

男孩突然提到。

“侦探将线索当作积木堆积,辅助以合理的想象,还原出名为真相的‘城堡’,但这种行为,和唐吉可德幻想当骑士没什么区别,即使精妙到可以充当一小时剧目的推理,也比不过五分钟的杀人现场直播足够具有真实性,我们需要一个明晃晃的答案和与之匹配的过程,这就是推理被需要的原因,但是真相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无比脆弱,因为人们只愿意相信‘1+1=2’,可真相永远是并非只等于二,真实的答案永远不是我们所相信的,而是我们愿意相信才会成为答案,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并不是想要推断处你放学后到底干了什么,而是想要得出‘你骗了我’这一结果”

“你骗了我”

女孩笑的更瘆人了!

你之前完全没这么说吧!

他的内心在大喊,手里的圆珠笔一松手掉在桌子上,

“对不起!请不要杀了我!”

他差一点就要下跪了!要是自己哪天被她杀了的话,就算再厉害的神探先生,都会对着他的尸体向围观群众大喊‘这绝对是自杀!请大家放心!’

“即使是我也不会干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应该暂时不会杀了你...吧?”

女孩做出思考状,很认真的,带着一丝微笑地回答了他一个疑问句。

疑问句!竟然是疑问句!完了!

“请告诉我这是玩笑!”

男孩立马拍桌子站起来。

“哈哈哈”

女孩笑起来像银铃似的,整个图书室都能听见,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你真的很有意思,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和‘请问这书是单卖的吗?不,它是俄罗斯的’差不多级别的玩笑而已”

女孩意外的说起冷笑话。

“真冷!”

“似乎有些偏题”女孩她缓了一口气,继续说着“向繇,继续说到自由问题,说些更贴近我们,贴近我们的世界的吧,那你认为我们自由吗”

“是指魄者吗”

“嗯....你知道八八年吗”

“八八年国际空间站被袭击,信号全部断联,从外太空直接坠落到了大西洋,人们从大西洋上回收了漂流载人舱,载人舱沉在海沟里,舱盖已经被打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就没人在里面过”男孩用食指敲着太阳穴。“一起悲惨的航空事故,系统的错误导致舱门锁死,检查不当导致舱门产生裂缝,仓内涌入了大量海水,宇航员们死于窒息,尸体被海底的生物吃掉...”

“可接下来世界上怪事就多起来了”女孩比着手枪的姿势,食指正指着男孩的额头中央。

“二十世纪末,在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的中学里出现的枪击事件,推测是注射大量的违法药品导致精神失常的男子,带着防身用的M1911型号的手枪闯入当地的中学的某个教室,失去理性的他对准学生们清空了弹夹,一个班级几乎全体丧命,不过一名女孩活了下来,监控视频里她的皮肤抵御了子弹...两千年英国爱丁堡的地铁内,男子手持一把长刀,将行驶中的地铁从中间斩成两断,造成巨大安全事故,据幸存者说,他们曾看见刀柄上燃起黑色的烈焰...再接着,二十年前,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政府都统一定义那东西为‘魄’,共同建立这座城市”

“忒弥斯”

“世界上的拥有应对魄者设施的都市之一,合法接纳魄者,这个城市生活着两千万魄者,而正常人不过五百万,在这座城市之里,魄者敢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在外面,魄者是稀有种,是人们眼里的怪物,但在这里,权贵,富商,甚至管理者都是魄者,魄者才是那个控制这片地方的老大....”

“但魄者超级容易死不是”男孩说“就像那种在宠物店里买的廉价仓鼠,不知道怎么的就死在了笼子里”

“这是矛盾,人是愿意成为特殊的那一个的,但又是最不愿意成为特殊的那一个的,人们的意识里似乎生来就带了歧视与不同者的系统,超过一点的不同就能让他们大声尖叫,魄者像是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不爱见到光明,像是什么骨子里似乎就自带哀伤的短命种,他们大多精神失常,染上各种疾病,或车祸,房屋倒塌等,非自然死亡率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他们很轻易的就会自己....死掉”

“有这么严重吗.”

“等哪天你一觉起来,突然发现你能一脚跳出十几米,你也会兴奋的疯掉的..”

“不应该会感觉害怕吗...”

“啪!”

女孩竖起食指和拇指,摆成枪的模样,一抬手指。

对面的男孩突然向后仰下去,像是真的被一把左轮手枪打中脑门,身体抽搐了两下,脑袋垂在椅子背后面晃了两下。

“It's high noon!”

女孩笑着,假装像是决斗中胜利的牛仔抬起左轮,微微抬了抬帽子,还像模像样的装作吹了吹‘枪口的浓烟’,男孩不知道什么坐了起来,没表情地托着下巴,他们偶尔会有这样的小剧场,论脑子有病,他们总是很合拍。

“小孩子看到地上的小虫子,下意识就会狠狠的过去踩一脚,看到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谁都会讨厌的想去吐一口痰...人就会这样”

男孩托着腮,看着外面,太阳躲到了一大片乌云背后,刚才明明还是晴天,现在却意外阴了起来,世界似乎一下子黑了,被黑色的布包裹住。

“糟糕的天气,像是太阳公公在哭泣....“女孩突然问”对了,我们算是朋友吗?”

“应该算是”

“那我们算是多好的朋友呢”

“远远见到就会打招呼,有时候一起在食堂吃饭,放学后一起回家偶尔在这里聊闲天..这么一看,我们还蛮要好的”

男孩想了想,才发现她们之间有些要好,甚至有隐隐冲向挚友的趋势,她们之间总是无话不说,躲在这个没人来的图书室,她们偶尔扯着蛋,聊着天马行空的东西,可和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聊了大半天最后只成为挚友,会被当作是不敢告白的怂蛋,又或者是会被骂基佬的,这个时候,他总是喜欢面无表情,斩钉截铁堵住那些人的臭嘴。

“她有喜欢的人,不是我...但那人死了”

男孩当时的样子冷淡极了,像是事不关己。

“那朋友之间,不需要有所隐瞒”

“应该是对的”

“那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呢?”

女孩把脸凑到了她跟前,他第一次看见了女孩的瞳孔,是纯纯的黑色的,这眼神完全不像对好朋友的眼神,朋友的眼神,应该更温柔,和睦一点,这倒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真可怕..

但其实女孩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像是坠入的深渊的眼睛,不过没人发现她的异常,自以为是的认为她个坚强的女孩,能从那种悲痛里走出来,除了向繇,所以他们才是好朋友,彼此唯一的朋友,她带着美丽的画着笑脸的面具,大家都以为她是弱小的小红帽,但没人看到,她那副的藏在刘海的眼睛早就是对大灰狼般的眼睛了。

自从那人死后,她看谁都像是凶手。

“抱歉,学姐,我要回去了,我姐要我回去了帮她了,今天文学社的活动就到此为止吧”

‘我看着空白的收件箱,装作有人给我发消息的样子,女孩说谈好的酬劳已经给我,就放在我的包里,谈好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谈好的呢,我假装没有听见,就提起灰色的背包,灰溜溜的跑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

男孩提着书包,一个人走在路上,小碎步地踢着路边的石子,石子一脚踢到了前方的路口,他远远的看见了一对在等信号灯互相搀扶的老夫妇,男人佝偻着拄拐杖,女人搀着男人的手臂,他们身上似乎看到了五十年前,一对穿着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女,和现在一样的甜蜜。

真幸福...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黑墨色的云层从四面八方笼罩了过来,雷声咕隆咕隆的在响,大雨突然倾盆落下,他连忙从背包里取出黑色的雨伞,伞面发出滴答滴啊的击打伞面的声音。

他突然在想,要是他和女孩能像那样一起走在路上该有多好,像个情侣那样,又像是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夫妻那样,一起活在这个城市,抓在一个六十平米的小房子,一起变成老太太,最后倒在床上握着手比她先死,那太幸福了,林子这么大,漂亮的鸟简直是一抓一大把,实在不行,五色鸟没有,带毛鸡总有吧,可是天底下叫那个名字鸟就她一个,他只想要那一款。

“其实这么看,我也挺喜欢她的...”

男孩嘟囔着,自顾自地转到了小巷子里,巷子的尽头有一个小门,他插入口袋里钥匙,扭开木门,窄窄的只是五平米的小房间里只有一个小纸盒,纸盒里弹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眼睛是发棕的竖瞳。

“小向你还好吗..”

他面无表情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可小猫瞄了一下晃了晃脑袋就把他的手甩开,似乎在说碍着本大爷吃饭了...

这小家伙也足够狠心的,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没有一点被救了的感恩感..

他只是心里吐槽一下罢了,其实他完全没在意什么,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他就没指望被动物喜欢,因为我救了你就必须被你喜欢?他并不是为了享受什么才去救人,在它被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自我满足,他从没水的保温杯里取出在学校热水池烫好的袋装牛奶,牛奶倒在小猫面前的铁碗,小猫吐出舌头,一口一口地小心舔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箱子弃猫被一个女孩带到学校,那个女孩是出了名的喜欢动物,但家里人最讨厌动物,大家都据着模样挑了几只,可选到最后只剩下了它,一只还只会哇哇叫的黑猫,黑猫是不吉祥的,甚至是会带来厄运的东西,大家都厌弃的很小家伙被当作垃圾一样推来推去,最后被丢在了厕所的垃圾桶旁,午休时,上课装睡的他一个人从厕所把他捡了回来。

因为?因为...它很像自己?

所以他叫小向,名字和自己的姓一样。

外面还下着大雨,嘀哒哒地瞧在房檐上,淅淅沥沥的,男孩坐在门旁听雨,小猫执着的在一旁舔着自己那份牛奶。

“她有喜欢的人,不是我...但那人不在了”

他突然想起来这句话,他一直和那些人在说的。

他一直叫班里的人叫做那些人,他甚至连人家的脸都记不太清,不是记不清,是懒得记,大概只是记得有个鼻子大一点的叫川崎,眼窝深遂的一点的叫史密斯,又或者长腿的迈尔特,似乎是这样的,他只记住了特征,浅浅的,能够分别出他们是谁就好,在他的心里,他们只和能够聊天回复的软件是一个等级,都蛮无所谓的,因为他们就是那么无所谓的东西,完全没有记住的必要。没人会去特意记住漫画背景里那些的路人甲,因为他们除了一像人的轮廓之外没有任何特性,要硬说的,特性就是普遍,他习惯把他们合在一起,统称为‘那些人’,和他们那种人打交道,只需要装作一幅和他们很熟的样子,适当的笑一笑,就能完全聊上天,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谈起自己这几天又玩了多少的马子,还有吹嘘家里给他们的一切,虽然那些富商巨贾的后代们永远看上不上他,他在学校大多都是一个人,因为他既不是能力者又是个可悲的穷光蛋。

对于他的世界来说,只有少部分人拥有姓名,大部人都是‘那些人’。

“她有喜欢的人,不是我...但那人不在了”

一滴雨水从房檐低落,顺着男孩额前的头发滴到脸上,有点凉,但又挺舒服的,男孩哼着轻松的小调,用手轻轻地抹去水滴,翻看着手里的书本,一本漆黑封皮的书本,这是女孩送给自己的‘酬劳’。

书的封面是深棕色的羊皮纸,标题用烫金字体写了一串拉丁文,封面中央印有一枚精致的十字架图案,周围环绕着藤蔓花纹。书角镶嵌着银色的金属装饰,书脊上有一条宽阔的装饰带,上面刻有繁复的拉丁文,整本书满是浓厚的宗教味,像是本能在古玩市场流通的老古董,他翻开书,第一页是类似宗教画的东西,一群穿着铠甲的人向王座的方向跪拜,王座上的人穿着黑色长袍,头戴王冠,双手握持剑柄,剑尖向下,他的身后有一条大蛇,大蛇的九个头瞳孔鲜红,它缠绕在王座之上,漆黑的鳞片竖立,嘴里吐着红色信子。

男孩随手翻阅着手里这本书,又一脸没兴趣地合上,泛黄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黑色的拉丁文,还有宗教画,宗教画也大多是圣母玛利亚,除了第一页的宗教画之外。

序言:“王拥有伟力,统领万物,蛇是王”

“我不喜欢有人我作画..会不自在的”

他轻轻地翻阅着那本书,这么好的书,他其实挺不愿意下手的,有股破坏历史的负罪感,又像是将真相藏于深水之中再也浮不上书面的绝望感,哪种都不是他喜欢的,但他还是举起书籍,细致撕下了书本的第一页,尽量不发出刺耳的声音,将那页王和大蛇的故事与书本分离,他叹着气把纸张揉成了纸团,丢进了那雨夜,漆黑的雨夜像是有条看不见的大蛇张开了大嘴,将纸团连带着那篇故事的存在,吞噬的一干二净。

“姐姐来信!”

他的手机滴答的响了一下,这次是真正的姐姐给自己发来了消息,似乎是回来路过超市时买袋特价牛奶,所以他不得走了,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他又撑起了黑色雨伞,似乎要融入黑色的街道。

“因为是她爱的人,是我亲手杀的”

不过自己也很怪啊,把喜欢的人亲手变成那样的疯子,可是他觉得,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美丽,像是维纳斯只有断了臂,才称得上是世界第一...

白色的帆鞋踩在漆黑的水坑上,溅起无数的黑色水花,纯黑的裤脚,沾上了棕色的污点,他的眼睛发红,似血红的月亮,好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他哼着小调,心情似乎好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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