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没能完全看透，或许是有特殊的隐匿魔法，能知道是五阶高级，但肯定不是普通的五阶高级，或许随时可以到达六阶。”
“七阶魔法师也看不透么？”
高挑女子摇摇头。
“要费一番功夫，但很可能会被她发现，十九岁的五阶高级，若是可以收作手中力量，未来绝对会成为小姐手中最锋利的剑。”
格兰斯蒂四世没有说话，只是曲着手指，不断敲打着王座扶手，任由叮当之声在殿堂中回荡。
很快，他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奥尔瑟雅怎么样了？”
高挑女子嘴巴张了张，但又闭上，像是在犹豫如何开口。
“是奥尔瑟雅身上的系统又在祸害她么？”
“大概率是的，小姐原本在和其导师凯瑟琳讨论与教会合作的事，但她突然大叫了一声，随后便跌坐在地抽泣。”
语毕，高挑女子再度补上一句：
“现在凯瑟琳正在安慰小姐。”
“吱——”
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声骤然响起，使用各种高阶材料制作的王座扶手，在大力之下开始分崩离析。
但很快，格兰斯蒂四世又恢复冷静。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奥尔瑟雅有系统的呢？
大概是他在注意到奥尔瑟雅十岁后，总是会有巨大情绪转变，以及注意到她总是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时候吧？
像那些明明完全不懂，却央求自己颁布法律，并给出无比完美的方案的事情先不提。
在奥尔瑟雅十一岁时起，每天都会去做些像是每日任务般的好人好事，并且固定是做四次。
然后便是十六岁开始学习魔法时，总会在莫名间提升魔力等级，且提升速度极快。
但问她些什么时，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和那些异世界勇者的所作所为很像。
世界上傻子很多，但聪明人也不会少。
在历史上，早已有人了解到勇者身上，有着名为“系统”的神秘力量。
这种神秘力量总会赋予异世界勇者各类奇怪的能力，帮助他们成长，但有什么目的，到现在也没人清楚。
因此，学者界的少数人对于系统的认知，也只是停留在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对它有着浅薄的了解，仅此而已。
一.现在已知存在拥有系统的人，只有前两代异世界勇者，第三代没有，是否有其他人拥有尚不明确。
现在格兰斯蒂四世还知道自己的女儿也有。
二.系统称呼其拥有者为宿主，系统不允许宿主主观上泄露系统存在，后果尚不明确，极大概率宿主死亡或难以挽回的伤害。
三.名为系统的事物无法无时无刻观察外界，如在各种客观被动条件叠加下，即使知晓其存在，也不会对宿主造成伤害。
四.系统会帮助宿主完成目标，这种目标可能在教会召唤异世界勇者时，由未知存在赋予。
如第一代异世界勇者，其明确表达过对于魔导动力机械的不喜，但依旧努力推进其发展。
第二代异世界勇者目标尚不明确。
至此，便是格兰斯蒂四世，所能知晓的，有关系统的所有了解。
他不喜欢系统，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是被设定好的程序，自己仅能在系统这个框架之中移动。
所以，当他知晓奥尔瑟雅身上有系统时，他就在想尽办法移除掉那个系统。
他看不见系统带来的好处，他只能看到，宿主所能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那个被确定好的选项。
做出这样的决定，未来会是怎样或许没几人清楚。
那这和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能知道，自己选中的王位继承人，如果是个提线木偶，那么帝国的未来将会陷入极大的不确定之中。
“教会的研发进度怎么样了？”
“很慢，不过现在已经能用深渊能量包裹生命能量，并将其抽取出来，虽然无法对其他能量使用同样的方法取出来。”
“还有就是，抽取出来的生命能量会被深渊能量侵蚀部分……”
格兰斯蒂四世再度沉默。
说实话，他并不确定系统是否是一种能量，如果是能量体的话，他不必在意系统是否会被深渊侵蚀。
可问题是，如果系统不是能量体，那自己所走的方向就是条死路。
而且，教会在这几年间，已经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或许再过几年，对方便不会再继续研究自己所要求的方向。
沉默许久，格兰斯蒂四世长叹口气。
“找个机会把柳杀掉吧，记得做好伪装，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是。”
高挑女子重新遁入阴影，格兰斯蒂四世则是坐在王座上，怔怔地发呆。
倘若，你是一名猎魔者，你想要将一件物品送到一个位置上。
可就当你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时，你的眼前出现了三只鬼魂，你需要将他们全部杀死才能通过。
可问题来了，以你自身所拥有的一切能力，只能同时杀死其中任意两只，剩下的一只，需要自己缓过来才能有能力对付。
且一旦你开始杀掉第一只鬼魂，剩下两只都会不顾一切地开始攻击你，不给你寻找外援与休息的机会，你该怎么杀死这三只鬼魂？
曾经，这个问题困扰了格兰斯蒂四世许久，他设想过无数种方法，但只有一种方法最有可能成功。
那就是找一个替死鬼，让这个替死鬼去帮忙分担一只鬼魂。
不需要这个替死鬼能够杀掉鬼，只要能拖延住第三只鬼，那么只要等自己缓过气来，自然能够将它杀死。
可问题是，谁会愿意做这个替死鬼呢？
没人会愿意替自己分担这种死亡的风险。
所以自己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替死鬼不得不替自己分担鬼魂的机会。
而现在，替死鬼出现了，机会出现了，自己小心操作一番，再赐予她一些帮助，她便能帮助自己牵制第三只鬼魂。
最重要的是，这个替死鬼身上，本有能够吸引鬼魂注意力的东西！
如此一来，这个问题便将迎刃而解，至于那个被利用的替死鬼下场如何，他可不在意。
他所在意的，只有如何将女儿送到王位上，并保证那该死的系统，不会令自己的帝国走向衰落，这就足够了。
……
“好的，谢谢您的讲解。”
“啊哈哈，没事没事，说实话，绮莉小姐没叫我给个便携使用说明，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街道上，绮莉与那名负责讲解历史，以及额滴圣剑固有特性的学者挥手告别。
“以后你就叫‘胭脂泪’，明白了吗？”
说话间，绮莉还弹了一下额滴圣剑，或者现在应该叫胭脂泪。
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情绪，绮莉将其收进项链内，大马路上拿着把刀，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无视几道充满探究亦或是‘小姐，约吗？’的眼神，绮莉直接往奥尔瑟雅的庄园走去。
路上，她还顺便取出悲悯。
“好了，别震了，我已经知道那个老逼登对我是个带恶人了。”
在刚见到格兰斯蒂四世时，绮莉便能够感受到悲悯在自己项链中疯狂震动，以此来警告自己对面这个老登心是黑的。
就是震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就像拉满功率的紫色心情，自己有些承受不住……
现在不知道，那个老逼登到底要对自己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