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好好心放过我。”街口发出躁动。
“放过你？为什么？”
“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你放了我。我保佑你平安。”
“可我也上有老，下有小。”
“……这。”
我没有像其他人停足观看这场好戏，无论有多么残暴、多么血腥、多么同情，还是会离去。因为，我也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现在也算有时间，该问问我的徒弟怎么样了。
我转入一个巷子，走了没几步，就有一股丹味。
“这里是丹巷啊……”我轻声道。
见前不着城民，后不着丹师，此刻便是适合寻冥白寒的灵味儿。魔道的灵味是特别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最终我在汉阳一带寻到她本人的白雪寒梅味儿。
“冥白寒。”
“是师傅啊。怎么了？”是很低沉的嗓音。
“你怎么听起来不太开心？是受欺负了吗？告诉我，我现在赶过去。”
“没有。”
“那是没钱了？”
“不是？”
“一个人太孤单了？都怪师傅，师傅没有照顾到你的生活，我应该……”
“不是。”冥白寒不愿意在白白浪费时间，便解释，“只是我没有睡好。昨晚，蚊蝇乱翁，今天我得找一个干净的住宿。”
“这样啊。”我放松呼出一口气。 “那也不行啊，你怎么离了我，你的生活质量这么差的吗？”
“行了师傅，这个就先不聊了。我这边还在赶路，你呢？”
“白白…”
“怎么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时间给你聊聊，你却聊任务。难道在你心中，我没有任务大吗？你…你让师傅好寒心啊，呜呜呜。”
“好好好，咱不说了，不哭了啊。”
此时我又听到一丝叹息。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哽咽着。
“没有啊，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伤害我对你的心了。”
“可…可是，我刚刚听到你的叹息了。”
“那是因为我一天要走几千里的路程太累人。再说，我怎会说我最最最最最爱的师傅呢。”
“白白，你真好。”
“好啦好啦，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应该这么脆弱。”
“对。”我认真地回答。
“你还有事吗？我要买几个灵力丹。”
“那你去吧。赶路的时候，累了就休息，在我记忆里，你总会硬撑。”
“不会的，我已经会照顾好自己了，师傅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到是你，每次派给我们的任务，都是你这边出事。”
“徒弟怎么说起师傅的错了。”我对自己的无力表示歉意，“行了，我要结束连接。你要加油。”
“哦，好的师傅。”听着又重归活泼的声音，也放下心来。
接下来，要去面见国师。
我的任务都是见见人。
可每次面见他人都很心累。
我正处于洛阳，而我所面见的国师府，就在不远处。
其实，不是说与别人交谈、勾心斗角累，而是这时间长的累。我说出一句话，他们不听。威逼一下吧，就也会把我陷入绝境。我的话术也慢慢增进，但还是太拖时间。
心累。
心累啊。
心一累就想我的徒弟。
白白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等我这边一结束，立马会到你面前的。之后一个月内不会离开你一步。
石狮子……
阳光照射两座石狮子立在木门前，影子斜拉进府中。跟其他府邸一样，用白墙包住府，黑瓦盖住白墙头，真是无趣。似乎天下府邸都白墙黑瓦。
跟门子说来拜见，倒也运气算不错，成功见到当今国师。
“小奴，恭敬问下……”领我去见国师的奴才说道。
“请便。”
“大人是新…”
“不是的。”我当机立断说。
“啊哈哈。那你是为什么而来？”
“……”
“大人是有不可能告人的秘密吗？”
“算不上。成功的话，后面我可能就会天天来呢。”
“哦……”奴才带我出了园林。阳光太过刺眼，使我抬手仰望，这也让我在不远处看到一块门匾——庆熙园。
“还有什么问题？”
“小奴没有了。”
“那鄙人问问。这园子是有多大？”
“回大人，这倒也不大。只有现在皇宫的后花园二分之一。”
我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
等我平复心情，奴才已经将我领到“鹤仙堂”。
“贺贤。”见到字牌，我自言自语。
“到了。大人这里面还有其他人，小奴我不能进，就麻烦大人您独自进去。”
我摆手一挥，我蹲伏在鹤仙堂，偷听里面现在情况。
“玄清啊，咱也算忘年交了。你说说，我一位米寿之人竟与一位舞象之年舀茶共饮、并席同座。”
“兄长所言极是。我一介布衣能跟兄长这样的人平起平坐，是兄长赏赐给在下最大的礼仪。”
“哎，少给老朽来这套。”
“那在下也不会在这样了。”
玄清？
他怎么在这？
“大老爷，你要的茶泡好了。”
“下去吧。”
是个好机会。
我推门而入，紧接着跪下说来拜见国家最强国师。
“这不是贝关吗？”
“你们…这是认识？”
“大人，在下之前和他是同门。”
“你说你，怎么又说谦称了？”国师端起茶杯，先是用杯盖浮茶叶，再是品茗一口。“既然说认识，说明你也是修道之人咯。”
“小的不过只是随便练练，哪有大人怎么刻苦训练、实力强悍啊。”
“哈哈哈，那不过外面瞎传的，老朽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再说了，我可是知道旁边这一布衣的实力。”
我依旧跪着：“小的只是凤玄清入门之后再入的，他好歹是师兄。我现在出门也是在凤玄清帮助之下。他对待训练一丝不苟，大人既然能跟他一起，也说明外面传的倒是对的。”
“好好好，起来吧。”
我便坐在末位。
“玄清，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何事？”
“大人，在小只是来拜见你的。”
“我也说不动你了，总爱用谦称。”
“既然如此，那大人就去说说贝关吧。”
“那贝关，你是因何事而来？”
“小的就不多说什么了。小的只为门派大战而来，只希望大人能让小的当举办者。”
“老朽最近也是在想这事。我是老了，是忙不来这大战了。”
“兄长，贝关这人虽道门不深，但还是心细的。”
“……”
“大人如果不放心，可以随时来查的，账本会交给你。”
“老朽只是有点累了，看来我只是老了。那就交给你吧。你记得要说到做到啊，必须给我举办盛大点。”
“放心吧大人。”
“来人，赐茶。”
“劳大人费心了。”
“小事而已，再说老朽……”国师一手端茶，一手扶膝。
“兄长……”
我想起来之前，听到的话。“听说大人膝下无子，我是在父母双亡后拜入道门。公若不弃，贝某愿拜为义父。”
“好！好！好啊！来来来，快起。我们现在就举办仪式。”
“多谢父亲。”
“哈哈哈哈。”
一旁的凤玄清叹口气，端起不太热的茶，一饮而尽。
“那在下先走了。”
“莫走，一会儿留下一起吃饭。”
“是啊，凤玄清。”
“好吧。在下就在多叨唠一会儿。”
“儿啊，为父给你选两件衣服去。”
“有劳父亲大人了。”
于是，我被拉去换衣服。
我收到凤玄清传音：“贝关，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贪得无厌。”
我回复道：“多谢师兄提醒。”
茶杯破碎的声音传来。
“兄长，在下站起活动两下竟将茶杯打碎了。在下甘愿领罚。”
“碎碎平安。没事的。”
就这样，凤玄清目的也破碎。
等再度回来，仪式已经布置完成。
“从即日起，老朽我不再是一个无子的老人了。哈哈哈哈哈。”
不久阳光不在照耀石狮子，而是换成月光穿过石狮子。
我们三人不知喝上几杯酒，玩上几次酒筹。
“月入酒杯底，吾邀天阙饮。天与吾共长，日将取月下。”我吟出这首诗。
“够豪爽。”国师听完当即夸赞。”将月与天共饮，我在与天不老，最终我在取代月。好诗，好诗。”
“谬赞。儿也不过是向灵椿摆弄纸砚罢了。”
“可这确实是好诗啊。”
“不对，这并不好。”凤玄清喝杯酒开口说。
“哦？玄清有何高见？”
“兄长请想想看：太阳如果将月亮取下，那天下怎能太平？”
“这倒确实。”
“依在下之见，应当改为「日互月替下」。”
“儿，你怎么看？”
“儿觉得此句说出了天下运转规律，一物达极点必将会被新事物取代，这是往朝都有的事。”
“嗯。”国师打上一个哈欠，眼睛也难以长久睁开。
“父啊，夜深了。也该闭火了。”
“那在下也不过多打扰了。今天有劳兄长了。”
“不碍事，你也早点休息。”
“儿来扶父回寝。凤玄清下次见。”
“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师弟觉得应该快呢。”我冷冷说道。
我将国师扶回他的寝室，我自己也住进国师给我选的屋子。
在这屋里，月光正好能照我腰间的小刀，我也能看见国师的屋子。
现在也算是真稳了。这次任务我这边不会再出差错。
“白白，我马上就回来找你哦。我现在好想你啊。”
某地某人打了个喷嚏，并拉紧自己被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