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还好吗？”
我用最后的力气对芙嵩打趣说：“叫什么，你不是…咳咳…你不是一直说医馆…咳…医馆要清净吗？”咦？我现在连个笑脸都挤不出来吗？哪怕是嘴角微微上翘一下也好啊。
“好的…好的…我听娘子的。 ”芙嵩摸着我的不再跳动脉搏说到。
“你要好好照顾孩子。”我尽最后全部力气瞟一眼我右手怀里的孩子。随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这么多年爱哭鬼也不哭了嘛？也是，他要当爹爹了，在哭可就真不礼貌了。
…………
黑衣白衣两名男子来了。
“两位无常有劳了。”我对黑白无常行礼说到。
“放心吧，你现在还不会去地狱，甚至以后也不用去。这是我们最后一面了，过来只是告诉你，你，我们地狱不会收，不敢收，不配收。”然后黑白无常走了。
……
“这里是哪里？”
“娘。”
在我面前是一个女娃娃。倒也真如那黑白无常我还没死。
“哦？我灵魂果然没死？可是你也不应该在这里啊？”
“是的，娘亲现在没死，现在只是和我共用一个身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在知道自己不会死后，就有过预想，至少和我女儿在一起，未免有些惊讶。我又问道：“你现在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芙芍墨。”
“芙芍墨，芍墨？这是在纪念我？”我小声嘀咕着。
“芍墨，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娘，这里是我的魂体，由我自己一个人控制。”
“那你没觉得没什么异常？”我有些担心问道。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魂体里有个娘感觉怪怪的，心里不舒坦。”
“没有任何疼痛？”
“没有。”
“那就好。”
“……但是我却控制不了这个躯体。”
“为什么？”
“也没什么吧，我魂力尚且弱小，控制不住我的躯体。但是娘亲可以使用我的身体，但是情绪管理还是会由我控制。”
“我知晓了。”
“好了，娘亲快替我去看看吧，我到现在还没怎么见过这个世界呢。”
“好，娘亲替你看看，给你留个和平和繁荣世界。”
“嗯，好。”
……
“你醒啦。”
“是卜巫哲啊。”
“那现在是邵茉咯。”
“嗯，我女儿还没有魂力控制不成熟，这几年大概率都会是我。”
“……”
“这位是？”
“卜辞，我的亲传兼关门弟子。”
“关门？”
“是的，关门！”关门设是最后一位徒弟。
“算了，算了，这是也不该是我想。”我起身伸个懒腰，“芙嵩没有给你倒茶吧，我去拿点。”
“有劳了。”
我拉开门，走出房间。环视一圈现在的医馆。不错嘛，医馆还是很干净，墙砖底部也是没有发霉，倒是花花草草将要凋落。能保持这样，对他来说也是可以了吧，至少对我来说是可以的。
……
“这是巴山雀舌。”
……
“许嵩，我回来了。”这次不用费劲挤出笑脸了，甚至能走或者跑过去了。
“邵茉，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眼角晶莹地浮现着。“哎？我怎么在遇见你时哭了。明明见你死的时候都没哭啊。”
我走上前，用袖口抹去泪珠，可是怎能抹完呢？就算一天一滴泪，那也会使袖口湿透。那又如何呢，一滴泪，十滴泪，一百滴泪，一千滴泪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呢？我依旧会擦。
袖口湿透，洗洗晾干就好，心里疼痛，几滴眼泪就能结束吗？自是不能的，至少对我们来说是不能的。看着他的泪珠，除了擦去，还有什么呢？这滴泪可能有不同的苦楚，我理解不到，只能擦去痕迹，但也留下痕迹。
“不能再哭…不能再哭了…”许嵩用双手抹去所有的眼泪。我也缓缓收回我的袖口。
接着，我们只是互相看着，时间过着很慢，慢到一呼一吸都放慢，慢到茶的热气上升保持不变，慢到……他落下一滴泪都在眼中挂了好久…好久。
“明明说好不哭的，可看了你，除了哭，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明明…明明可以不这样的，以前也是啊。”
“哭就哭吧，这样才能把「犬」变为「大」啊。”
“娘子还是喜欢在我伤心的时候讲些笑话……”
于是，我陪着他，看他哭了半个时辰，这些时候，我们在断断续续聊些什么，也只是聊些寻常。可寻常就也是不寻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