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地面造成水洼,倒影着天空的太阳,仿佛这场雨从未下过。要是真这样就好了,这也不至于我裤脚和衣摆上有泥点。
现在我更想一个乞丐吧。随便了,反正我也经历这种生活很久了。
不过卜辞应该不会答应吧。
跑了一段时间,简州城的大门就在眼前。红色木门用黄铜铁钉固定在门上。
城中土地显得更加泥泞,我的鞋已经脏的连路边穷孩子都不要。
伸出左手继续推算我的剑去哪里了。
不过眼睛倒是看到更重要的人呢。我的剑也在那里。
“花轻月小姐。”我慢慢向她走去。
“你怎么这副模样?”
“作为城市中的一个地痞流氓,不是这副模样,还是和你一样?”
“也是。”花轻月小姐双手紧抱着剑,然后突然问起:“你怎么知道我叫花轻月?”
“你猜?我叫卜巫哲。”
“这也不重要,对你这个瞎子来说…应该什么都可以看见吧。”说着就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我的眼睛。
随后,一阵风把我的盖住眼部的布,吹起一角,露出我的右眼。
“好吧,我知道了。”花轻月收回手,依旧站立着。
“在这里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在去许氏医馆之前,你,不对,你的剑都要先随我一起来。”
“这把剑?”花轻月将剑递给我,“它自己飞到我面前的。”
“我知道,因为这一开始是别人的,只不过现在被我拿来用。”我接过剑往东城走去。
花轻月在后面跟着:“什么是一开始是别人的?”
“因为这把剑会认主,一开始都是我来用,不过后来我有一段时间没用,可能它闹脾气了,就去新认了一个主人。”
“也就是说,这把剑有自己思想?”
“当然,这是有剑灵的剑。”
“……”
“别担心,它竟然认了你为主,我自不会在夺回。不过,你要是不努力修炼,小心它也会抛弃你。”
“哦……”
“不过这把黑白的剑,认你一个身着红底白艳为主,这倒让我有些奇怪。”于是,我又重新打量起这位花轻月。
跟无面一样,肌肤雪白得像从没在太阳下晒过。五官端正,无论近看远看,总能在一颦一笑之间勾引人心。手指修长,在左手无名指有茧,应该是最近练琴。头发、脖子没有带很多金银翡翠首饰,只是用玉做的发叉在头上盘一圈,发叉又有流苏玉坠,剩下的头发只是自然垂于背后,在发尾只是用发绳稍微束拢。内衬是浅红色,在胸前是一朵洛神花,披肩是白色,裁缝精湛,用内衬的浅红显露出外衣空出的洛神花,裙子是纯白雪纺,有些许浅红作为点缀,以线条型滑落,腰间是白鹿在洛神花间样式的鸾带,在左腰间微微留下一点鸾带。举止不算温柔尔雅,语词也不得体可人,跟大多数调皮的大小姐一样。
“所以,你是因为什么才让这把剑跟着你?”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下棋赢过我奶奶了吧。”
“你奶奶是花落茹吧。”
“是她。”
“一代棋花。”
“啊?她这么有名?”
“这把剑第一代主人就很爱下棋。所以,这应该就是他找你的原因吧。”我们终于来到天巷。“跟我紧一点,省的你进不去。”
“区区一个巷子,还能把我拦在门外?”花轻月话是这么说,但还是稍微靠近我一点。
“刚刚进来还没那么多箱子,怎么一进来就有了?”
“安静点,这里面可是死不下成千上百的人。”
“哦哦,好。”花轻月又双手合并,低下头。
“行了行了,不必这么紧张,这个巷子现在是归我管。你只要别太大声就行。”
“好的。”
我们继续向前走,来到我取出这把剑的箱子前。
“帮我拿一下。”
我将剑递出去,花轻月接过剑紧抱着,我自己在翻剑挂、剑油、磨刀石和拭剑布。
“把剑拿来,我给你清理一下。”我又将剑挂给她,“自己处理一下,看看放哪里好,别一直抱在手上,跟一位剑痴一样。”
“知道了。”
我拔出剑,冷光寒厉,我不仅打一寒颤,剑体还能照出我的面目。
我用磨剑石、剑油仔细磨砂、涂抹,最后用拭剑布擦过。
“给你。我先给你说好,这把剑的剑灵需要在杀死一个人之后才能苏醒,其他时候,他就是一把普通的剑。”
“也就是说……”花轻月看着这把剑,有看看我,“我得杀人?”
“自然,不然你的花府之灾怎么渡过?”我眼神严厉,继续说:“一直被别人保护在身后,总要稍微保护一下别人吧。”
“……你说得也是……我知道了。”
“那先出去吧。”我绕过花轻月,朝大街走去。“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现在应该还没开始对花府大规模伤害吧。”
“是没有,不过……”花轻月对我讲了城西酒馆的事。
我随手指一个木箱:“假如那是埋下的酒,我没有给你,而是给你旁边的酒,你说是不是就可以了。”
“哦,我懂了。”花轻月恍然大悟,着急忙慌地往大街跑。
“别着急,你没有我是出不去的。”这么说着,花轻月又回到我的身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的前辈右手能力。我们算卦通常用左手,右手则是有不同的能力,这位前辈右手,他将乱闯入天巷的拒之门外,就算进来,在想出去,就会被传到天巷最远一个人面前。”
“这个能力还真是好用呢。”花轻月感叹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快出去,我还要去调查呢。”
“这是酒,不是什么能一直固定的。”
“啊?它已经被拿走了。”
“当然。”
“那怎么办?”
“事到如今,先去芙氏医馆拿药去治疗他们吧。让他们一直受着这种毒也不好。”
我们出了天巷。我伸出左手继续算起未来。
“为什么你不在里面算?”
“这个巷规定是不能在里面算任何东西。”
“你不是管理这个巷的嘛?”
“那是因为这个巷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那么多箱子是…”
“一个箱子是一个人的。”
“那这剑……”
“反正人都死了,剑留着也无用,还不如拿来给我用,结果它认主了。”
“哈哈……哈哈……”
“行了。不需要你这样伤心。”我对花轻月发问:“你作为简州城的花家,怎么不知道巷这一事?”
“巷?”
“看来是一点也不知道。”
“我看到的书只能在我的书斋,奶奶有个书斋,但不让我去。”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心里默默盘算着。
“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行,你自己想办法进入那个书斋。”
“哎?!可是被发现,我就要挨打了。”
“你不是赢了你奶奶一次吗?你用这个作为筹码呗。”
“那……我试试吧。”
“好的。去芙氏医馆拿药吧。”我瞟向四周躲在一边的人们。“你的保镖在暗处通常有几个?有什么特点吗?”
“有两三个,他们用刀,刀柄有剑兰。”
“你现在想解锁剑灵吗?”
“啊?”
“蹲下!!!”我将花轻月按在身下。在背后冷箭飞过,插进一旁的房子木头中。
“找个位置躲好,有危险就拔剑,那把剑会告诉怎么用剑的。”
安顿好花轻月后,我向前面冲来的蒙面人踹到,抢来他的刀,往他脖子划一下。
后面来两人,两把刀向我脖子划去,我低下头,他们的刀撞在一起,我乘机收下两人性命。
等到两人倒下,他们背后的五个人矗立着。中间一位拿着弩前走几步,应该是他们领头,他鼓掌说一句:“你反应很快,但是你只有一人。上!”领头一声令下,后面四人举着大刀前来。
两人竖劈朝头,两人横劈朝腰。我双腿发力跳起,将竖劈的往下砍,五把刀撞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四人见状,向前奋力冲去,我招架不住四人,只能边抵挡边后退,即将靠到一把旗子,我找住机会,向后跳去,砍下旗子,向四人扔去。趁他们看不见,我砍下两人手,他们坐在地上哀嚎。
我乘胜追击,将一人刚扯下旗帜,我砍伤他的腿,另一人见大势已去,便奋不顾身冲来,我用刀划过他的腰,并不致死,但流血也可以了。
不过三人用来问,倒也可以。
“就剩你了。”
“哦?那你的花轻月怎么办?”他将弩对准花轻月。
花轻月右手握在剑柄,随时准备拔出来。
我见状朝那人走去:“我劝你赶紧束手就擒吧。”
“你在过来,我就按下扳机了。”
“我觉得你们只是绑架她的,你要是下手,你的老大会怎么对你呢?”
“那……那我杀你。”
“哟,说对了。”弩已经对着我,我一动不动。
“你小子这么聪明也没用,我劝你和我一起混吧。”
“为什么?”
“因为简州城不再简单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装作很惊慌的样子。
“跟你一个乞丐说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接着他喷出一口血。
“我也是有剑的好吗?”
“杀了他吧,我们有三个人可以问了。”
“等等……你们不可以…杀我。”
“废话真多。”我将刀扔过去砸在他的脸上。“动手吧。”
“……呀!”花轻月闭上眼睛刺穿躺在地上的蒙面人。
我走过去,对她说:“你做的好,你也可以不用一直躲在你奶奶身后了。”
花轻月看了一眼这些尸体,掩着嘴,然后跪在地上。
“花府之灾可是比这个还惨,你要早点适应。”我没有在去管她,而是去问其他蒙面人。“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去芙氏医馆等我。”
花轻月点点头,拔出那把剑,血液随着拔出一起流淌,浸染了黑衣,于是花轻月掩着嘴,匆忙地跑开了。
“接下来就到我们了……”我对三位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们说着。
随后又是三声哀嚎。
“虽然我不需要,但还是告诉花轻月吧。”
我对剩下三人全都用刀割喉,地上全是血。
“能不能在下场雨啊。”
我随后走向芙氏医馆。那几人,应该查不到我,到时候在拜托一下花轻月吧。
“真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