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圣女伊瑟芙的提问,白临发现自己的一个字也回答不了。
“命运给了我神明的位置,却没有给我神明的能力。”
白临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好像心中有着一个巨大的空洞,填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他的拳头砸在神座的扶手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沉默了许久之后,白临看向体内那个奇点。
这东西,之前在城内他被霍普捅的时候,再次躁动了一次。
不知道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引发自身的奇点这么大的反应。
只不过,白临总感觉这个奇点的存在感变强了。它依然伸出几条无限长的线,分别延伸到了四扇门中。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呢?跟神明的权柄有关系吗?”
白临实在摸不着头脑。
他开始尝试对奇点做些什么。虽然自己并不能碰到他,但是可以试着用意念操控。毕竟在神座空间里,他就是用意念操控一切的。
随着他心念一动,奇点竟然抖动了两下。
“居然有效果。”
白临微微惊讶,随即开始继续尝试。
但直到白临额头冒出了汗,奇点也没有再出现更多不同的变化。
“不,不对,总感觉还差临门一脚。还缺什么东西呢?”
白临此时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体现在还躺在只有伊瑟芙知道的某处,并且伤口并没有痊愈。
“难道是因为我的伤还没有好吗?”
白临此时逐渐冷静下来。
看来自己现在能做的,暂时只有等待了。
此时的现实中,伊瑟芙缓缓走入白临所在的房间,在病床边坐下。
此时白临的手中仍然拿着那把古怪的剑,胸口的伤口也很明显,即便伊瑟芙尽力治疗,可那伤口就像一张贪婪的嘴,怎么也无法愈合。
白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唯有鼻翼间轻微的翕动,证明他还尚存一丝生机。
伊瑟芙望着白临的脸,她的内心,涌起一股不知来自何处的悸动。
“这次明明没有仪式,你为何还是像太阳一样闪耀了呢?”伊瑟芙在心中问道。
她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她一直猜测,或许是神明向他投下过目光,让他的气质与众不同,或是神明对他有所眷顾。
但她从未猜测过某个方向,她是圣女,不可渎神,不敢乱猜,不能乱猜。
所以,还是不猜了,神明的心思,凡人无法揣度。
伊瑟芙犹豫再三,缓缓伸出手,指尖轻颤着向白临的额头探去,想要试试他的体温。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白临时,门外突然传来塞拉的声音:“圣女大人,大祭司来了。”
伊瑟芙的手如同触火般收了回来。她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门迎接。
“安塞尔祭司,您终于来了。”伊瑟芙微微向安塞尔行礼。
安塞尔摆了摆手,神色冷峻,径直走进屋内。
她的目光如炬,瞬间锁定躺在床上的白临。紧接着,她微微低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白临,从他的面容到伤口,再到手中紧握着的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伊瑟芙站在身后,见状并未上前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安塞尔的诊断。
安塞尔绕着病床缓缓踱步,脚步沉稳却又带着一丝急切。
她俯下身,将脸凑近白临的伤口,鼻尖轻嗅,试图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而后伸出手,在伤口上方轻轻拂过,眉头越皱越紧,似乎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突然,安塞尔的目光定格在白临手中的剑上。
“这伤口被某种力量腐蚀过,因此才难以用寻常手段治好。既然是被这把剑所伤,问题自然出在这把剑上,那么……”
安塞尔看向剑柄,除了被白临握住的部分之外,还露出了半截。
安塞尔伸手,握住剑柄。
见到这一幕的伊瑟芙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祭司大人,那东西很危险,触之即伤。”
“无妨。”
片刻之后,安塞尔将手收了回来。
她看向掌心,发现那里的皮肤已经坏死脱落了,此时露出了一层粉色的嫩皮。安塞尔略微动用魔法,将伤痕治好,然后再次看向了这柄剑。
“连我也会被噬伤,他握在手里却一点事也没有。”
安塞尔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这也是我感到很奇怪的地方,而且这把剑看起来很邪气,却没有散发出魔物的气息,所以这件东西,更有可能是一件神秘物。”伊瑟芙说道。
“的确。”安塞尔回答道。随后,她从身上取出了一枚用绳子编制的网装着的珍珠:“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另一件神秘物,来净化白临伤口上的侵蚀力量。”
伊瑟芙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表示赞同。“只要有一丝希望,都值得一试。”
安塞尔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引导着珍珠的力量缓缓靠近白临的伤口。
在那柔和光芒的笼罩下,白临伤口处的黑色侵蚀力量像是被触动的毒蛇,疯狂扭动起来。
伊瑟芙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伤口。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珍珠的光芒逐渐黯淡,力量竟然被白临手中的剑吸收了。只见那剑身上的纹路愈发清晰,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这……怎么会这样?”伊瑟芙大惊失色。
安塞尔也是一脸凝重,“这剑的力量超乎想象,竟能吞噬珍珠的净化之力。”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安塞尔咬咬牙,说道:“不能让这剑继续吸收力量,必须把它从白临手中拿开。”
伊瑟芙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白临,试图掰开他紧握剑柄的手指。就在剑即将脱离白临手掌的瞬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白临的伤口像是被触发了某种机关,鲜血如泉涌般流出,瞬间染红了床单。
“快,止血!”安塞尔喊道,双手迅速施展治愈魔法,可那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伊瑟芙心急如焚,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祭司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安塞尔额头上满是汗珠,一边维持着魔法,一边喘着粗气说:“这剑与白临的身体似乎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强行分离,导致他的生机开始溃散。”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和绝望的气息,白临的脸色愈发苍白,鲜血仍在不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