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芙敏锐地感知到,那来自神明威严且神秘的目光,如同一束束穿透一切的光线,将藏书室的每一寸空气都照得通透,牢牢地落在自己身上。
她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旋即,她缓缓仰头,轻声问道:“伟大的神明,我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呢?”
被禁锢的公主一开始还强硬地嘴硬,可当听到伊瑟芙与神明“对话”的瞬间,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动摇。
“你们……跟司命沟通竟如此轻易?”公主的声音里带着惊讶与怀疑,她从小听闻司命的传说,却从未想过有人能这般自然地与司命交流。
伊瑟芙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尊神圣的雕像,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神明的回应。
很快,那沉稳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清晰响起:“让她说出真实目的,不可让心怀不轨之人破坏此处安宁。”
伊瑟芙转过身,看向公主,神色温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说出你的目的,神明想知晓一切。只要你如实相告,我会在神明面前为你求情。”她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冰冷。
公主紧咬着下唇,神色十分挣扎。“我实在难以相信你,你是不是在骗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跟司命沟通?”
公主的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在她的认知里,与司命对话是一件极其神圣且艰难的事情。
“我是圣女,神与人的桥梁,为什么不能?”伊瑟芙的回答简洁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圣女的自信与骄傲。
见公主依旧犹豫,伊瑟芙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公主殿下,神明的耐心有限,我虽能为你求情,但前提是你坦诚相告。若是继续隐瞒,后果你我都难以承受。”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威严,周身似乎散发着神圣的威慑力。紧接着,她又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但只要你说出实情,我定会在神明面前竭力为你争取从轻处置。”
公主又挣扎了许久,内心的防线逐渐崩塌。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好吧,我说。
几十年前,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我的国家陷入了一场可怕的灾难。一个神秘的邪魔外道组织悄然崛起,他们的据点极为隐蔽,深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在那里,他们暗中抓捕各种魔物。”
伊瑟芙眉头紧紧皱起,追问道:“他们抓魔物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公主的眼神中瞬间流露出恐惧与愤怒,那是被痛苦回忆点燃的情绪。
“他们在进行一种禁忌实验,将神明的躯体碎片与魔物融合。据说,他们认为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神明给框定了,而他们这样做,便是妄图离经叛道,改天换命。
他们觉得魔物作为与世界为敌的存在,应当拥有对神明权柄造成破坏的力量。”
伊瑟芙的脸色愈发凝重,她微微摇头:“从你的讲述里,还没有体现出他们到底为何被称作歪邪门歪道,顶多算是异信仰者。”
公主咬着牙,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因为,他们的那些实验,耗费的是人命!为了得到一个又一个试验品,他们不惜用数年时间培育!无数无辜的人被他们当作实验的材料,在痛苦中死去。”
“用人做实验?”伊瑟芙的声音中带着震惊与愤怒,她难以想象世间竟有如此邪恶之事。
公主接着说:“后来皇上得知此事,雷霆震怒,立刻派遣最精锐的军队前去围剿。那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军队付出了不亚于前线战争的惨重代价,才将大部分邪恶组织成员消灭。
可还是有一小撮狡猾的家伙趁乱逃脱,四散奔逃到了其他国家,北廷也有他们的踪迹。”
伊瑟芙微微点头,继续追问:“所以,你是怀疑他们逃到了我们的国家?”
公主无奈地说:“这些人大势已去,必然会隐藏身份,同时培养新的试验品。但是这些试验品在培养好之前,甚至不会被察觉,人们只会觉得自己有某种缺陷或者疾病。”
伊瑟芙又问道:“所以你觉得北廷藏书室会有这种疾病的记录?”
公主急切地说:“对!我猜测,若他们在北廷也做过类似的事,那这里大概率会有相关记载。只有找到这些记录,我才能掌握他们的作案规律,彻底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更多人受苦,所以才冒险来这里。”
“那你为何不直接相告,省去许多麻烦?”伊瑟芙说道。
“因为,这件事是我私自做的。我的家人……曾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中。但是那些恶徒被打散之后,皇上就下令彻底封存此事。
我不想违背皇命,却更不想放过那些凶手。”
公主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家人的思念和对复仇的渴望。
而此时,隐匿着的白临,正以独特的感知能力快速扫过手中的古籍。
当他看完最后一页,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写满了震撼。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这种病,不就是希莲得的那种病!”
没想到在这藏书室,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现了这一惊人的关联,恐怕,事情的发展将远超想象。
伊瑟芙听完公主的讲述,神色凝重,并未立刻表态相信。她沉思片刻,对公主说道:“你的话虽有几分道理,但事关重大,我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贸然行动。在真相查明之前,还得委屈公主殿下暂且留在北廷受监管。”
说罢,伊瑟芙便唤来北廷的守卫,以更为稳固、复杂的封印符文将公主禁锢在一间特殊的密室中,四周布置了层层禁制,确保公主无法逃脱。
之后,伊瑟芙翻开了公主找出的这本书,重点查找关于那种神秘疾病的记载。
在查阅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些零散的线索,这些线索表明,这种疾病并非首次出现,在遥远的过去也曾有过类似的病例,而且每次出现都伴随着一些神秘事件。
而白临,此时的表情早已无法平静。
“原来,希莲是早就被选定的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