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动作一顿，转头看了过去。
领头的警察看清来人，示意属下先停一会，大步朝着国字脸的中年大汉迎了上去。
“曲殿主，您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消息？什么消息？”
英灵殿的云城分殿主，曲斌疑惑看了眼派出所的所长，又用下巴点了点虞锦心问道：“她犯了什么事？”
“这……”所长面色一僵，额头都冒出了汗。
他脑补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曲斌不会是过来捞人的吧？这事情牵扯到英灵犯罪，虽然的确不归他管该由英灵殿全权负责，但捞人扯到了自己身上，随便出点什么意外，哪怕只是个消息传出去，他都要丢官位了啊。
他小心翼翼问道：“曲殿主深夜来这里是做什么？”
曲斌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什么不对，蹙眉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是这样，我们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是这里有人打架闹事……”
“这种小事，你怎么会亲自过来？”
“局长那边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亲自调查，我刚好在附近准备收队，就顺便一起过来了。”
“你继续。”
“我们调查监控发现，这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
说道这里，所长话头一顿，对曲斌做了个请的手势，曲斌跟着他走了过去，所长从车里取出一个箱子打开给他看了一眼，又立马关上。
曲斌面色一变，里头放着一把损毁的短剑，所长如此郑重其事，他瞬间就猜到了这是圣遗物。
“正好您来了，这事……”
“我跟你一起回派出所。”
所长一愣，你人都到了，还用得着先回我那等人过来接手？
曲斌不做解释，直接回到自己车上。
半小时后，曲斌看完监控内容，并跟当时在停车场玩刺激，刚好听到动静报警的小情侣完成问话，来到了千夜所在的审讯室中。
“姓名？”
“千夜。”
审讯室里，只有桌子上的台灯一个不算明亮的光源，微微偏向千夜的方向，曲斌拉开椅子稍稍离远了些，让自己的脸被阴影覆盖，看上去比较具有压迫力。
但千夜只在他进入时看了一眼，始终低头吃着泡面，曲斌的审讯技巧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他也没有逼着千夜配合的意思。
“有没有别的什么绰号之类？”顿了一下，曲斌又问。
千夜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条，喝了口汤，擦着嘴思索了一会，反问：“能不能再来一……两桶？”
曲斌把玩录音笔的手一顿，沉默了几秒，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要最辣的口味！再来两罐可乐！最好再整几根火腿！”千夜跟着大叫。
曲斌眯眼，暗自猜测这小子是不是故意，以破坏自己的带给他的压迫感。但从监控里的画面来考虑，应该不至于。
“绰号。”
“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什么绰号，严肃点。”
“哦。”千夜微微坐直身子，问道：“什么样的绰号？”
“你自己的绰号。”曲斌声音微微一沉，带着几分不悦。
“那有点多，让我想想……呃，狗东西，狗杂种，狗娘养的，狗……”
“停！”曲斌忍不住喝了一声，将椅子拉近，俯身凑近，凭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千夜，表情严肃，目光隐隐带着怒意，试图给千夜带去一定心理压力。
“严肃点，听不懂吗？”
千夜摊手：“不是你自己问的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除了跟狗有关的，有没有什么正经点的绰号？”
“狗有什么不好！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请你不要侮辱狗！”
曲斌感觉自己是一个小片警，在审问一个滚刀肉小混混。
他深吸了口气，放弃了在绰号问题上继续审问，拿出自己的手机，登上英灵殿的专属应用，摄像头对着千夜拍了张照。
片刻后，他将搜索结果给千夜看了一眼，又当着他的面输入“千夜”二字，重复搜索依旧没有结果。
“如你所见，英灵殿的资料库中找不到你这号英灵。”
千夜点头：“嗯，你也没有打错字。”
“最近才苏醒的？”
“我不是英灵。”
曲斌被气笑，将监控视频放到他面前。
千夜没有去看。
“这不能证明什么，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那我就只好打电话给研究所，对你进行切片研究了。我觉得没有哪个研究人员会拒绝。”
千夜一愣，眼前之人疑似是英灵殿的大人物，至少在云城应该是个大人物，他似乎真的不认为人类可以有媲美甚至超越英灵的战斗力。自己之前的猜想可能有误。
他故作苦恼道：“真霸道，那行吧，就当我是英灵好了，然后呢？”
“你是怎么苏醒的？”
“我怎么知道，英灵难道苏醒前能感知到外界吗？”
“所以你没有宿主，是一个野生英灵？”
“这话不好听，希望你能叫我自由英灵。”
曲斌点头：“那好，这位自由英灵先生，你是谁？”
“千夜。”
“我没问你这个，你的历史角色是什么？有着瞬间解决十几个英灵的实力，其中还包括一个全世界范围都小有名气的刺客英灵，想必你在历史上也不该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英灵的战斗力跟名气有关系？”
“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没错。”
千夜若有所思：“如果一个名气不大的战士，和一个名气极大的医生对战，也是这样？”
曲斌眯眼，他不确定千夜是在套情报还是装傻。
“名气会影响到英灵的实力，但能不能改变医生和战士的战力鸿沟，这一点我也不确定。”
回答得模棱两可，对话进入互相拉扯试探的环节。
他本不该让千夜有任何话语主导权，但曲斌觉得这样能试探出千夜的更多信息，便故意配合了他的节奏。
千夜见他变得好说话了，将问过虞锦心的问题问了一遍，得到了相同的回答。
然后他又开始询问更多细致问题，以及一些历史相关的问题，逐渐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记忆，从无数世界的记忆中挖出，把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人生拼凑出来。
虽然不太完整。
虞锦心对他能熟练使用手机的疑惑，答案其实很简单。
他是个穿越……哦不，应该说是个旅行者比较好。
一个在无数世界留下过痕迹的旅行者。
在他近乎无穷岁月的人生中，最初的那段还是平凡人的日子里，他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一个普通人。
